穿过眼前的这一片灌木丛,离营地只剩下5分钟的路程,会长感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抖,身后——最后的一抹夕阳红消散在地平线上。
他看到——地上插着一支箭,剑羽上画着三个圈。
会长略略的迟疑了一下,拾起来那支箭——箭簇上还粘着新鲜的血。
“f**k”维克托意识到了些什么,抛下水球,眼前的两块土地瞬间消失,留下白色的虚空。
他跳了进去。
“你这还不够格,快叫帕特里克出来!我要和他亲自对决!”达里耶大吼道,斧子在他手里飞快的旋转。
“你来晚了,他不在这,已经先行去襄州。”
“多可惜呀,我不能把你们一次性给收拾了。”他狞笑道。
达里耶再一次举起斧头,飞身冲向雷夫,向着他的脑袋劈去,雷夫并没有躲避,而是伸出两掌,10个指头猛的收拢,一拉,两束蓝色气体缠住了达里耶的两肩,接着达里耶看上去被一种不可阻挠的力量给定在了空中。
“啊……”达里耶在空中愣了愣,“你这是什么?”
“不要挣扎,你挣扎不脱的,相反,会越收越紧。”雷夫邪笑道,“你以为我们巫师没有两把刷子就会出来干事?”
“噢,”达里耶缓过神来,“这点雕虫小技算什么,我见多了,你将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之前他丢在地上的那两个玩意儿腾空飞到他的手中,“现在给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武器,”他不以为然的说。
这——其实是两把枪。
雷夫没有看过,所以他没有害怕。
两声爆鸣伴随着火光,打破了安静下来的树林,两梭子弹带着火焰冲向还在地上傻笑的雷夫,这个愚蠢的家伙马上就会被我打成面粉筛子,达里耶想到这里,面罩下的脸不禁轻轻的抽搐。
在雷夫将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会长及时赶到了。
一堵水晶墙刺破地表的土层冲天而起,出现在了雷夫的身前,炽热的子弹打在上面,火星四溅,留下一个个凹坑。
“达里耶,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达里耶抬头望向天空,发现会长正漂浮在半空中,正声色俱厉质问他。
“钱,”他耸耸肩,用手指着旁边的几个大箱子,“这些东西很值钱。”
“会长,别跟这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废话,快干掉他,”雷夫急切的催促,“他打伤了阿祖拉和米斯达克!”
会长没说什么,拔出了别在腰上的光明之路,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握着剑柄,感受着剑的力量……他从灵魂最深处聚集元气,整个世界在他耳中都仿佛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达里耶可没有这个性子来慢慢等,在他眼里会长只是在这里玄虚弄怪,他再一次扣动了扳机,成千上万的的钢铁小精灵连同从身后密林中射出的铺天盖地的箭,一同杀向维克托。
会长猛的睁开眼,达里耶看到了他人生中至今为止最难以置信的一幕——之前的那个巫师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灵气的神,一举一动都给他最深刻的震撼。会长的眼睛变成了白色,两道光仿佛也照进了达里耶心里最深处,就如烧红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每一滴血都沸腾了……
维克托举起剑,眼前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都无比清晰,剑刃每一次划过,留下一道紫色的痕迹,一招一式刚劲有力——
达里耶的斧子瞬间被砍出七八道缺口,身上也受了几处剑伤,尽管会长也被打中几枪,但仍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使得达里耶连连后退,几乎被逼上了树。
这剑——是吸血的
妈的,再这样打下去,我肯定会挂掉,达里耶心想,必须反击。
他看了看会长的身后,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达里耶猛的一蹲,滑到了维克托的侧面,穿到了会长的身后,会长也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你居然还有功夫……”
没等会长说完,达里耶顺手丢的一个火焰弹突如其来的砸在了他的脸上,爆出一团烟火,把他的胡子和头发都烧焦了,达里耶趁着会长的注意力被分散,一斧子向他的脖颈窝劈去——
斧子却断成了两节。
他难道还刀枪不入?达里耶大吃一惊,没留意到会长已经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他下巴上,达里耶的面罩被打飞了,整个人也连连后退。
会长又一扬手,达里耶身后的地面上,燃起冲天般的大火,挡住了他的退路。
达里耶吐了一口鲜血,用手拄着斧子还在他手中的那一半,“下次再战罢。”
“你今天别想走了,”维克托面带愠色,缓慢的向他走来,“你会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呵,前提是你能追得上我,”达里耶轻轻的说,他又拿出了一把类似于火焰弹的东西,往脚下一甩,整个营地便笼罩在大团大团的烟雾中,“后会有期。”
“前一分钟还咄咄逼人,后一分钟就……认怂了?”雷夫感叹万千。
“快来救人啊,血快流干了!”一个士兵指着仍然躺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大叫道。
“看来我们又得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几天了。”
两天半后——
阿祖拉给米斯达克的肩膀换上最后一块纱布后,打了一个大哈欠,坐了下来。
要不是他帮我挡住了两箭,现在躺在你这里的就是我了。
她低头看了看两臂上同样的绷带,手上和伤口的肚脐眼尽管涂了麻醉药,仍然在隐隐作痛,又拿起一只破伤风抗体注射器,往自己的肚子上打了一针。
哎哟,这感觉——
旁边的米斯达克由于失血过多,脸已经变成了紫色,但至少还没有生命危险,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只是遇上这种自己比病人好不到哪里去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真困……
但她仍然不想就此躺下,因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毕竟,被达里耶打伤的人不止他们两个,要使用的药剂也不止这几种。
“阿祖拉,搞完了没有?”正当阿祖拉配完最后一剂药时,会长一边说,一边走着进来,“工作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你也是伤员,要好好休息。”
“嗯,还好吧,会长,你知道为什么达里耶会来袭击我们吗?”
“恐怕是因为帕特里克。”
“他?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
会长叹了口气,说出了这背后的原因:
“其实帕特里克有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这个计划早在他上任之前就跟我谈过,就是假若以后当了节度使,就一定要把那个地方治理的比首都还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一定会把襄州城整个天翻地覆,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问题,对襄州威胁最大的不是亡灵帝国,而是达里耶和他手下的土匪,所以说,不出意外,他一定会对这帮人开刀的。”
“所以说,他先下手为强?”
“对的,只是没有意料到,帕特里克根本不在这,让他扑了个空。
“那么,如果帕特里克在这,他能否战胜达里耶?”她追问道。
“我跟帕特里克切磋过,以他的实力,可能有点悬,”会长摇摇头,“幸亏他不在这。”
“诶……”阿祖拉也叹了口气,但很快就有一个问题在她脑袋里生成了,“既然帕特里克已经当上了节度使,那么他多大了?”
“32,够年轻吧。”
“都这么大了,那他有妻子吗?”米斯达克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了他们的后半段谈话,也掺和了进来。
“没有,但准确的来说……是有过,”会长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但被亡灵帝国残忍的杀害了。”
“啊哈?”这更加激发了阿祖拉的好奇心,“会长,你能不能把整个事件讲给我听听?”
“帕特里克早才28岁就娶了她的第1个妻子,他们俩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但在两年前的京兆保卫战中,帕特里克为了掩护皇帝突围,不得不丢下她一个人待在城内,后来城破……”
阿祖拉的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也暗淡下来,“我父母也是在那场大战中被屠杀的,连张遗像都没有留下来,”她轻声说。
“不要伤心,这年岁,有你这样的经历的人到处都是,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够报仇的。”米斯达克,鼓励道。
“阿祖拉,我给你提个建议啊,你看,你今年24了,也不小了,又没有丈夫,而帕特里克呢,人家是个位高权重的节度使,又很年轻,是不是考虑……”维克托说。
阿祖拉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先是感到诧异,然后又感到害羞,还有一点内疚——这是对她前男友的“会长啊,你就别多虑了,他不会看上我的。”
“但我已经跟他说了,”会长笑笑,“他没有正面表态,但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默认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