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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国高校教育经费的筹资模式

随着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我国高等教育体制的不断变革,经过高校管理者的共同探索与努力,不断赋予了高校筹资的新内涵、新方式,高校筹资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高校依据不同的环境及决策者,可能采取不同的经费筹集方式,在实践中逐步形成了多元化的高校筹资方式。

一、我国高校教育经费的筹资模式

改革开放30年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我国高等教育的体制也发生了深刻的变革。高等学校的教育经费来源得以全面拓展,逐渐形成了财政拨款、学费收入、银行信贷、基础设施特许权、融资租赁、社会捐助、校产收入、资产置换等多元化的筹资方式。

(一)财政拨款

1.财政拨款的政策。教育财政拨款包括各级政府对各级教育部门的拨款,以及各级教育部门对高等学校的拨款。我国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教育投资多元化的格局已初步形成,但鉴于高等教育的准公共产品性质,财政拨款仍是高校的主要资金来源渠道。目前我国对高等教育的投入实行分级计划拨款,“划分收支,分级包干”的新财政体制。“划分收支,分级包干”的财政体制反映在上级主管部门核定各高校年度预算时,实行“预算包干,结余留用”的财务管理办法。对高校的经费分配方式为“综合定额加专项补助”。拨款的基本依据为在校学生数或科研服务的方向。在学生人数未达到最大在校生容量时,扩大招生规模对提高财政拨款是有帮助的;在校生人数一定时,高校可以争取科研方面的专项经费补助。

2.财政拨款的规模。教育经费收入的数量和比重的变化趋势,是政府财政投入绝对数量上是增加了,但其在教育经费总收入中的比重在下降。2006年,全国教育经费为9815.31亿元,比上年的8418.84亿元增长16.59%。其中,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包括各级财政对教育的拨款、教育费附加、企业办学中的企业拨款以及校办产业减免税等项)为6348.36亿元,比上年的5161.08亿元增长23.00%。全国普通高等学校生均预算内事业费支出为5868.53元,比上年的5375.94元增长9.16%。全国普通高等学校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支出为2513.33元,比上年的2237.57元增长12.32%。

(二)学费收入

1.学费收入的沿革。学费是指个人或其家庭为受教育而必须支付的一项直接费用与间接费用,包括学费及住宿费等杂费。从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国高等教育一直实行免费制,资金不足一直困扰着我国教育发展。随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以及居民实际收入水平的迅速提高,人们对高等教育的需求愈加强烈,而由政府包办一切的高等教育财政体制,显然不能适应高等教育迅速发展的需要。80年代中期,高校开始在公费生和定向生之外招收属于市场调节成分的自费生和委培生,1989年高校对所有学生实行收费(但公费生与自费生收费差别较大),招生与毕业生就业的“双轨制”正式确立。1993年,部分高校开始进行招生并轨和学生缴费上学改革试点;到1997年,全国所有高校基本完成招生并轨和学生缴费上学改革。

2.学费收入的规模。高校实行并轨收费制度,以作为经费不足的补偿措施,随着后来的高校扩招以及收费标准的逐步提高,学费对解决高校办学经费不足问题发挥了重要作用。1997年,在我国普通高等教育支出中,来自学杂费、校办企业与社会服务、捐赠与集资等来源的经费占到了22.04%,1998年则上升到35.8%。1989开始平均学费只收取100至300元左右,1992年平均学费396元,是1989年的2.12倍,2002年平均学费4621元,相当于1989年学费的24.71倍,2000年人均教育经费为14825.5元,学费占人均教育经费的31.16%。2005年普通高等学校生均教育经费16328.8元,生均学费为5070.6元,生均学费占生均教育经费的31.1%,可见目前学费收入已成为多数高校自筹经费的主要来源。

(三)银行信贷

1.银行信贷的概念。银行信贷资金是高校向银行借款获取用于教学、科研、产业等方面的有偿性的资金。近几年来高校连续扩大招生规模,举债筹资办学成为高校筹集资金的一种主要方式。银行作为国内资金的主要来源,资金相对较为富足,由于高校具有收入相对稳定、信誉相对较高、投资风险相对较低等特点,因此,当银行存款余额节节上升而投资无路的时候,资金大量流入高校,少则几个亿,多则几十个亿,目前仅公办高校向银行贷款就已达到1500亿元至2000亿元。

2.银行信贷的方式。高校采用银行信贷筹措资金的方式主要有:一是国内银行贷款。高校在信贷过程中要根据资金需求量大小,适当选择合作的商业银行。与此同时,要合理确定贷款规模,保证学校能持续发展,要注意资金需求与可能承担债务能力之间的矛盾。二是国际金融组织贷款。我国利用世行贷款目前已经形成了一套严密的审批、使用程序。高校可以利用世行贷款的高等教育项目进行国际融资。三是民间委托贷款。即把民间资本集中起来,通过银行指定用途贷放给学校使用,学校按照比银行利息率略高的利息回报。由于国家明令禁止任何企事业单位擅自非法集资,因此利用银行委托贷款可以合法地筹集高校教职工及社会人员的闲散资金。四是信托资金贷款。信托业务简单地说就是受人之托,代人理财,也就是委托人将自己的财产委托给受托人,由受托人对委托财产进行管理。

(四)基础设施特许权

1.基础设施特许权的概念。基础设施特许权就是指“建设——经营——转让”(Build-Operate-Transfer,简称“BOT”)模式,是近年来国际上广泛采用的一种大型基础设施建设资金的融资方式,它是指政府或其附属的公共部门将由其控制的资源如基础设施或公益项目,以招标形式选择私营企业,通过与其签订协议,授权其为此项目筹资、设计、建设,并授予私营企业在项目建成后的一定期限内通过经营收回运营成本和维修费用以及一些合理的服务费、租金等其他费用,并取得一定利润等投资回报的特许权,在协议期满后,项目无偿转让给所在国政府或其附属公共部门。这种模式解决了政府资金短缺的问题,能够使公众获利,也能够使投资者拥有投资的机会和渠道,达到双赢的目的。

2.基础设施特许权的特征。基础设施特许权模式的主要特征有:第一,适用于经营周期长、投资规模大、急需资金但又资金短缺的基础设施建设,一般来说投资的项目必须有较为稳定的投资收益率。第二,由为数众多的参与方参与,投资主体、经营主体、责任主体的多元化,使风险得以分散的同时也使得管理复杂化。第三,要根据项目的具体情况设计具体方案,没有先例可循,因此难度较大。第四,是一种有限追索权的项目融资方式,即限定在项目的特许经营期内,项目债务资金的还本付息只对项目本身的资产及未来现金流量具有追索权。第五,作为项目的直接投资者和经营者,项目公司的着眼点在于项目建设和经营阶段的全过程。

(五)融资租赁

1.融资租赁的概念。融资租赁也称现代租赁或资本租赁,是指实质上转移了与资产所有权有关的全部风险和报酬的租赁,所有权最终可能转移,也可能不转移。融资租赁集融资与融物于一体,其主要目的是融通资金,具有借贷性质,与其他筹资方式相比较,其具有以下特点:筹资速度快,有利于加速设备更新,促进技术改造;限制条件少;设备过时淘汰风险小;到期还本负担轻,可适当降低不能偿付的风险;税收负担轻,租金费用可在所得税前扣除,具有抵免所得税的效用;提供一种新的资金来源。

2.融资租赁的作用。融资租赁有助于解决资金短缺问题。通过融资租赁,高校每年只需要支付相对少量的租金就可以取得所需要设施的使用权。其次,融资租赁的租期较长,且租赁期一般都是承租人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符合高校所需资金量大、期限长的特点。租赁期满后还可根据需要选择退租、续租或留购。第三,手续简便。融资租赁将融资与融物结合起来,减少资产更新中的许多程序,缩短更新周期,使高校及早受益。由此可见,融资租赁可给高等学校带来需要的资产,同时又可解决资金上的困难,促进其可持续发展。融资租赁在高校中主要可以运用于教学科研设备的更新及配备。

(六)社会捐助

1.社会捐助的概念。社会捐助是指社会对高校的捐赠赞助。捐赠内容有现金有实物;捐赠来源有个人有企业;捐赠用途主要有建造建筑物、购置图书设备以及科研活动等。现代形式的高等教育捐赠最早出现在19世纪末,耶鲁大学在1890年创立了第一个校友基金会,于是大学设立基金会向外界筹资就成为一种普遍的做法,后来成立的公益性的慈善基金会如卡内基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福特基金会等逐渐成为大学资金的一项重要来源。

2.社会捐助的路径。高校应不断扩大自身的知名度与办学质量。一般来说,捐赠者会选择名气大的学校为捐赠对象,以此来扩大其影响。高校应制定规范的捐赠制度与捐赠目标。学校内部应成立专门的募捐机构,配备专职的募捐人员,制定出不同时期的募捐计划,设计出多种形式的捐赠途径以满足不同捐赠人的要求。高校要加大宣传,扩大与校友的联系。从国外的经验看,高校成立校友会是一种成功可行的募捐形式,既可以联络校友的感情、加强校友的交流,又提高学校的质量与声誉,同时还可以有效地筹集资金。

(七)校产收入

1.校产收入的概念。校办产业收入是高等学校经营收入的主要部分。高校兴办产业的最初宗旨是为高校学生提供实习的场地,同时还可以为高校带来一项经济收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高校校办产业发展很快,现已从学校直接投资办厂发展到以控股、参股等多种形式参与市场经济。很多高校已开始利用其人力、智力资源等方面的优势以及各种应用型科研成果参与公司集团,为科研成果的产业化开辟了一条捷径。

2.校产收入的规模。目前,我国证券市场上已有近60家与高校结缘的上市公司,其中由高校校办企业直接改制上市的公司和以高校作为大股东的公司,就有13家。据统计,高校科技企业资产总额577.41亿元,上缴税金18.79亿元,上缴学校8.46亿元。校办企业的利润越来越大,对于大多数高校来说,校办产业的上缴利润已成为除学费外的第二大自筹经费来源。校办企业可通过和学校有关院系合作,联合进行科技开发,或企业接受技术转让,促进高科技成果转化,使企业与学校共获收益。校办产业可使学校获得投资收益,即利润分配收入,并将一部分公益金在学校设立奖教金、奖学金、科研成果奖等。

(八)资产置换

1.资产置换的概念。“资产置换”是经济学中的一个概念,主要运用于企业经营运作中,是一种资产经营模式。高校中所谓的资产置换是指通过经营学校自身的资产来筹集新校区建设所需资金的方式,包括转卖老校区、出让学校闲置资产、出租设施、转让技术等。学校可通过“资产置换”的经营模式来优化学校资源配置和提高学校资源的使用效率和效益。可见,资产置换是高校办学资源整合的有效途径之一,是“挖潜”和“增效”的重要手段之一。高校利用校园的区位优势,将旧校区或部分分散的旧校区转让,可使众多高校获得自我重塑形象的契机。

2.资产置换的规模。资产置换的优点包括:有助于高校快速完成自我重塑;有助于合理解决高校长远发展与教职工近期利益之间的矛盾;有助于更新办学理念,教学管理向规模型方向发展;有助于为城市发展做出贡献。辽宁、江苏、广东、四川、重庆等省、市通过优化资源配置、盘活存量,既拓展了办学空间,又使办学条件得到前所未有的改善。据资料显示:辽宁省有31所高校正在进行校园扩建,总投资113亿元,其中通过资产置换直接取得34.4亿元,置换活动拉动社会资金36.6亿元。这一举措按照国家的办学标准衡量,相当于再造了8所万人大学。此外,浙江大学、吉林大学、武汉理工大学、沈阳师范大学等高校在新校区建设中都利用了这一模式来整合办学资源,置换资金,缓解建设的资金压力。

二、国外高校多元化筹资模式对我国的启示

(一)政府的财力支持是发展高等教育的保证

受教育者分担的高等教育成本的提高,多渠道经费筹措体制的形成,同高等教育经费的短缺密切相关。获得供应充分、补给充足的教育经费是高校正常开展事业活动的必要条件。与充分性要求相关的是经费来源的稳定性、发展性要求。经费的稳定性是教育活动内在规律的要求,因而,来自国家财政拨款、学杂费收入等固定的收入途径的经费应能满足高等教育机构维持的基本需要。发展性要求是带有一定必然性的培养成本上扬趋势的体现,若原有体制造成教育规模上或经费上欠账太多,这一要求更为迫切。前述多渠道筹措高等教育经费局面的形成,与其说是谋发展,不如讲是求生存。为保证高等教育经费的充分性,多渠道并不意味着政府在高等教育发展中财政责任的减少。

(二)学费收入是高等教育经费的重要来源

收费是各国高等教育教育经费重要来源,美、英、日等国高等教育都实行收费,收费额度都有所增长。但无论采取何种高等教育财政体制,促进受益者分担经费的同时尽力保障入学机会的均等是各国的共同趋势。从高等教育学生资助体制的改革和在此方面进行的理论探索中可见一斑。“收费+资助”的模式实则是由免费高等教育体制下的普遍资助改为选择性资助、由政府资助改为自助,如学生贷款是一种推迟资助,勤工助学是一种直接的自我资助。这样既提高了效率,又尽可能地避免了社会经济地位不利的群体学生在竞争高等教育入学机会方面更为不利的状况。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的问题,即便由受教育者分担比例很小的培养成本,对于普通民众家庭而言,子女的上学成本仍旧是极为沉重的负担。同时由于金融、税收体制的不尽完善,使得通过推迟性付费方式解决贫困生经济问题、高等教育需求的人口结构不合理状况受到很大限制。由此可见,完善助学资助体制是促进公平的重要手段。我国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居民收入水平普遍较低且差距明显,对完善学生资助体制的要求更为迫切。

(三)非政府渠道投入增加是世界普遍趋势

教育的社会收益率高于物质投资的社会收益率,高等教育的社会收益率低于中等教育和初等教育。根据经济学理论,由于成本递增规律和收益率递减规律,将资源由收益率低的部门配置到收益率高的部门有利于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因而初等教育被许多国家视为教育投资的重点。公共经费过多用于高等教育被认为是抬高高等教育的私人收益率并导致高等教育需求旺盛的重要原因。提高对使用者的收费,或根据需求相对于已有供应的旺盛程度收费被认为是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优点、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的内在要求。通过建立更加明确的责任体系和科学有效的管理体制,能够从较大程度上提高工作效率和投入资源的利用率。

(四)非政府渠道的经费来源发展潜力巨大

国外高校都很重视社会捐赠收入及产、学、研创收。学校除了收取全日制学生学费外,还应该发挥自身的优势,通过为社会提供服务和办企业、医院等来获得收入,用于补充办学经费。现在,不少国家在这方面进行了探索,一些高校,尤其是著名大学,它们既可以为社会培训高层次专业技术人才,又可以凭借先进的实验设备和高科技人才优势等有利条件为工商企业界服务,还可以直接办高科技企业、附属医院等,而这些都会获得一些收入。美国的政府鼓励高校与工商业界广泛联系,并通过合作或委托科研的方式为工商业服务,以取得经费的支持和投入。尤其是近年高科技迅速发展,为高校提供了新的发展机遇,高校的收入将呈增长态势,会更加有保障。美国在社会捐赠方面尤其发达,大学一般都有专门负责募捐的机构,能有效地筹集资金用于自身的发展。美国高等教育机构提倡科学研究贴近实际,强调科研成果的产业化,高等教育机构与企业、政府相关部门的联系密切,而且有些大学纷纷与企业联合,亲自参与企业经营。英国也强调产、学、研结合,而且产、学、研相关收入更偏向通过技术专利转让等形式获取,与企业之间联合办企业等情形较少。我国也应努力开拓多元化筹资渠道,并善于利用各种筹资渠道,为高校提供经费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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