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善去易界之前,我始终都不曾预料到那边竟然会出事,而且还是倾墨书阁干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我亲自去。
与宗善初次见面,不得不说,他的确很狼狈,由于京城被攻陷,很多寻宝人就此丧生,一时间,他周围的同伴一个个的分崩离析,各自奔逃,宗善因为自己的老母还在中原,不得不留下来,保护她,当时,远在中原外围的倾墨书阁经过不停地寻找,终于找到了宗善的老母,并把她带进了书阁。
后来,宗善听到了老母亲被抓走的消息,便连夜赶回了自己的家,确实发现空无一人,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了解到,是倾墨书阁的人带走了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便飞奔到倾墨书阁门前,本是正常人半日的行程,他只用了一个时辰。
到了门下,宗善不停的呼喊着,要他们还回自己的母亲,可终究是无人应答,由于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寻到螟蛉之月,也就成了一副手无寸铁的尴尬模样,他奋力冲向大门,以为可以凭自己的气力撞开大门,毕竟,救母心切,等到撞上去之后才发现,大门是一动也不动,反而自己却伤的厉害。
过了片刻,只见书阁上层出现了一个儒雅的身影,后边还有穿着和羽墨同样战服的随从,想必,那穿着不一的便是倾墨书阁的阁主了,只是,在烈阳之下,宗善看不清他的嘴脸。
随后,有几个人把自己的母亲捆起来,绑在书阁的墙壁上,悬挂在那里,这时,阁主开了口。
“记得,世人都说,天下第一盗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今日一见,本阁主算是开眼了。”
“少废话,还我母亲!”
“令堂就在那里,你来救即可,我们不会阻挠你的。”
宗善一个箭步就飞到了阁墙上,扯断了绳子,抱回了自己的母亲,而阁主观望了整个过程,不由得和自己的随从议论着,比及宗善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正要离开的时候,阁主又发话了。
“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除非,你我是一家人。”
宗善冷笑着回头,指着阁主的方向。
“我虽然现在手上什么也没有,但我至少能在须臾之间到你身旁,掐着你的脖颈,如果你要用这种方式来规划我的身份的话,那很抱歉,让倾墨书阁失望了。”
“你现在真的很狼狈,不想追求一点普通百姓的生活吗?”
“我们现在就是普通百姓,即便是四处流亡,我们的身份也是堂堂正正的中原人,不会像你们一样,不三不四的,蛇鼠一窝,名义上说是为朝廷效力,私下里却做着有违天理的交易。”
“难道,你不想见见令尊吗,听说,他现在过得很是逍遥自在呢。”
“我爹早就不在人世了,又何必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话。”
“那,这样呢?”
书阁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一套战服穿下来显得那个人气质非凡,犹如仙风道骨,双须鬓白,银发在风中飘逸,他不断地走过来,当他和宗善面对面的时候,顿时老泪纵横。
“善儿,是爹。”
那副厚重的嗓音一开始弥漫,宗善就跪了下来......
在宗善很小的时候,他的家庭还是完美的,一位走在仕途之路上的父亲,一位文雅艳丽的母亲,再加上资历超群的他,本来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普通百姓家庭生活,但因为所居住的地方常年发生战乱,也就没有安定的气氛,终于,父亲看不惯外敌的屡次骚扰,便拿起手中的长枪,向着敌阵冲杀过去,因为那位父亲的豪情壮志传染到了每一位将士身上,也就有了屡战屡胜的英雄战绩,最终,外族被赶到了方圆十里之外的荒地里,不敢复出,而父亲也因为平叛有功,官位一上再上,一家人也就因为他父亲的高官厚禄而成了一方富贵人家。
宗善小的时候,经常陪伴着父亲在周围闲逛,有时候,会到一座小亭子里品茗,嬉戏,记得那时候,他们最喜欢把自己藏起来,让对方去寻找,如果找到了,那么被找到的那一方就是小狗,时常也会把母亲拉过去一同玩闹。
直到有一次,父亲收到了重要的指令,要回到中原腹地镇守一座城池,或许很短,又或许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为了不让宗善难过,父亲准备用他们经常嬉闹的方式和他告别。
那一天,父亲悄悄地在所藏之处备好了一匹马,父子二人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告别仪式就正式开始了,当时的宗善还小,也感受不到在背后传来的母亲的阵阵抽泣。
一切都很平静,父亲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而他自己却仍然在寻找,日暮下,渐渐浮现了一个身影,他暗自窃喜,以为是父亲认输了,便猛地一转身狠狠的抱住了他,嘴上还笑着说,“哈哈,爹爹认输喽!”
一阵沉默......
当宗善向上抬头看的时候,终于知道父亲并没有认输,只是自己没有找到。
母亲背过身去,又是泪落遍地,哭着跑回了家里。
还在懵懂期的宗善不明白母亲因何落泪,也就没有想太多,反而是继续寻找父亲。
自父亲走之后,他不停的来到那一处亭子,仔细搜寻,累了就跑回家歇一歇,等歇够了,又跑回来继续找,从亭子周围,一直扩展到整个城池,甚至是不惜闯入守城将军所在的大殿,日积月累的寻找,让宗善的身体性能发生了极为怪异的变化,即便是再细小的物件,他也能在刹那间找到,他的眼中存在着一个跟世人不一样的世界,好像世间万物都被他收入眼底,而且,他大腿上的肌肉要比常人更为健硕,运动速度也更快,这些变化也多亏了父亲的悄然离开。
后来,宗善一边四处寻找着父亲,一边干起了偷盗的营生,只是为了补贴家用,毕竟,在父亲离开之后,收到的俸禄也就没有了,而且,自家还有几块沃土需要打理,单靠母亲一个人根本撑不住,刚好当时也讲究土地买卖,宗善就变卖了其中的一部分,只留下了一亩田。
记得宗善带回第一笔金的时候,母亲大发雷霆,硬是把宗善赶出了门外,嫌弃他拿回来的钱财不干不净,这以后,随着年岁的增长,母亲根本无法再出门劳作,那一亩田也就成了废地,渐渐的,母亲也就接受了宗善的财路,因为,她还要等自己的丈夫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