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翔城的一处客栈里。
“慕容少将,你回来了,可有情况?”
“玉娇姑娘,其实这李萧蔚对殿下颇有情愫,虽说只派一百弱兵,却也让两大圣仙加入此战,用情至深啊。”
“这样也好,以后醉仙亭便可视琰君为自家人,有益于朝政稳固。”
“都什么时候了,姑娘还想这些,殿下对姑娘你......难道姑娘还不懂吗?”
“琰君为小女子做的一切,小女子都懂,可正因为小女子懂,才做此决断,若小女子跟了琰君,只弊无利,能助他复兴大稽,便是小女子能给他的唯一回报了。”
“够了,姑娘不要再骗自己了,明日我们便回去,姑娘以为天天以泪洗面我不知道吗,末将都看见了,入寝时姑娘总是要将殿下赠予姑娘你的玉水佩珠望上一望,这又是何苦呢?”
之所以派玉娇跟着过去,也不是想让她难过,主要是因为醉仙亭的弦音向来无人可破,我希望玉娇的琴音可以与之一抗,如果说,凤翔今后会出什么变故的话,也总会有个应对的策略,甚至说,假如可以抗衡的话,我完全可以向玉娇学习琴音,到时候,也就不用玉娇再出半分力气,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在途中,慕容将军总是抱怨为什么我把玉娇派出来跟着受苦,玉娇却是淡笑着说不碍事,慕容离作为自己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也并不是武夫之辈,曾经,在塞外还没有易主的时候,我们就在一片荒地上,望着星月,品尝着佳酿,他对我说自己见过一些名门子弟的婚姻,还对比了普通百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结合了自己的观念,发出了一阵阵感慨,当时我也不太懂情爱,但却明白守护,无论是玉娇,还是他,或者是天下的百姓,我都有义务去守护他们。
他们回到塞外,我便急忙前去迎接,慕容离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玉娇多了些许憔悴。
我偷偷把慕容离扣在了外边,询问起情况,并问他为何玉娇这般愁容,他回答说对不起我,凤翔那边倒是很好说话,没有什么冲突,只是,玉娇这边突然想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一时入了神。
在交谈中,我还得知了李萧蔚要派出两大圣仙助战,本来听到的都是些喜讯,但得知慕容离说已探知自己与她曾有一面之缘,只是这般情愫,却又难以表达,殊不知她已寻找自己多年的时候,一切也就恍然大悟了。
我们飞奔离去的时候,只留下玉娇一人慢慢逝去,我当然知道玉娇思亲那是借口。
关于李萧蔚,我真的不记得和她有过什么交集,只是,那些陈年往事在不知道是否真实的情况下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自己会很难去解释,这样一来,那些消息的确会给玉娇带来不小的困扰。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般荒诞,玉娇是因此事而波及心绪的吧。”
“正是,殿下,自从去了凤翔,玉娇姑娘每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还记得殿下曾赠予她的玉水佩珠,玉姑娘至今都未曾使之离身,足见玉姑娘之深情。”
“好了,不必说了,此事本王自会处理,如今凤翔新修,你再次返回,一来帮助她们,多出出力,稳住那边的民心,二来,留意李萧蔚。”
“殿下这是为何?”
“哼,你是不知当年的李萧蔚有多大势力,我是怕她为了大利而舍私情,谋以取天下,此虑不可不有,现在唯一可以牵制她的便是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私情,我和玉娇的事不可让她知道,等我大业归成,再去平了凤翔。”
交代完任务之后,慕容离又踏上了去往凤翔的路途,而我,又快速,追上还没走远的玉娇,拉住她的纤手,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先是拿熬骨汤这件事来推辞,我却说:“哎呀,熬什么呀,我又没病,快走吧。”
她再度上马,我触碰着她冰洁毓秀的肌肤。
我们飞奔于阔大的塞外,点过的痕迹如掠水般飘离。我建议玉娇先闭上眼,等到了,自己会叫她,她也就不再张望,而是,轻搂着我,凝发紧靠着我的心跳。
比及下马之时,方知她已经睡去,眼角中闪着玉珠,我轻抚柔发,陪着她,醒时已是深夜。
玉娇缓缓放开泪眼。
“这是,玉水苑?”
“恩,还记得这吗,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在这玉水苑中立下了誓言,还有彼此的玉水佩,都是我们从这寻找出的上品神石做的。”
“若琰玉娇,永为佳人,若有万世,终生相许。”
“玉娇,我都知道了,我李若琰今生只许你一人,至于李萧蔚,我自有对策。”
“对不起,琰君,若是为了这天下太平,这样的联姻,你不得不许之。”
“不不不,谁说要这天下了?”
“琰君在说什么胡话?”
其实,我想对玉娇说,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这天下之主其实并不是君王,而是这百姓,民心所向,必摧之,就算我不去打陈陌,他早晚也将万劫不复,就算有百姓怀恋大稽,那也不是全部,夺回这皇位,又能如何。我都想好了,此战一胜,平了天下,便随她退隐山林,介时选贤举能,举皇帝,国泰民安,岂不是万全。只是,骤然起了狂风,也就没有说出口,等到狂风掠过玉水苑,天色便黯淡下来,果然,月影说的不错,他猜到今日必定有风暴雨,不过片刻,周边的花花草草在繁星的微光下映出了淡淡的姿色。
“琰君当真想好了?这权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盼之的。”
“啊?恩,我知道,无权不天下,不过我所想要的不是天下,而是你。”
“你我青梅竹马,你的心思我懂,好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说什么,玉娇只愿伴琰君一生,可那李萧蔚?”
我调侃着说,让玉娇不必多想,不过世人都说这李萧蔚天姿国色,醉仙亭中美人也是数不胜数,何不去那多招几个回来,寂寞时也好有人做伴,挺好的,玉娇却从我的眼神中看透了一切。
“李若琰!你这个浪骚之人,怎奈我独孤玉娇瞎了眼,哼。”
“哎哎哎,我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
“量你也不敢。”
突然一个将士冒着风雨冲进了玉水亭来禀报。
“殿下,不好了!”
“放肆,你不知道这玉水苑是禁地吗,胆敢擅闯禁地,造反吗?”
“琰君先缓缓,看他有何说辞。”
“谢玉姑娘,小的前来却有要紧的事,据宗善回报,易界已被屠城了。”
“什么,易界被屠城了,你可知何人所为?”
“信上说……信上说……”
“快说!”
“信上说是倾墨书阁所为。”
“倾墨书阁,怎么他也混了进来,不好,这下又麻烦了,我且问你,宗善人呢?”
“回殿下,宗善去倾墨书阁报仇了。”
“胡闹,报什么仇啊,你,马上整顿本阵军马,本王亲自营救。”
“琰君,不可啊,如今大战在即,不能轻易出兵啊!”
“何不采取以力打力之策?”
“哦?莫非玉娇已有计策?”
“也算不上,只是借刀杀人。”
倾墨书阁乃天王修仙之道所,仙术盛行,更是古怪,如何以力打力?玉娇说,岂不闻尸蝉之术,尸蝉乃是至阴元气所幻化而成,可让死者复生。复生?天下怎会有回生之术?她说我恐怕是理解错了,此生非彼生,尸者,乃金刚不坏之身,此生乃无伤,蝉入体后,会修复死者受损器官,只是意识不能重现,故为死尸,有如此大军,纵有万般仙术,也难以奈何。
“此计虽妙,怎奈如何得尸蝉?”
“琰君莫愁,养尸蝉之人乃尸灵,长出没于北海雪原,只是此地气候极寒,非纯阳之人不可为之也。”
“纯阳之人,莫非是......”
“恩,炽炎,据玉娇所知,此人生于纯阳之时,拥有特殊体质,形虽似常人,然期体温高至骄阳之火,外人与十米之内,必为灰烬,如此,可成。”
“可如今他远在塞边,怕是要费些时日。”
“琰君若是要救宗善,唯有此计。”
“也罢,但愿他能多挺些时日,你,带人去塞边,传我意,随救宗善,让炽炎去北海觅尸蝉,以施其术,不得有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