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人瑟缩了一下,见大人移开目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当官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吓死个人哟!”
在老百姓的观念里,当官的就是个厉害的人物,在这里县令就是自己头上最大的官了,若不是因为心里太过愤怒要取回公道,他们不一定有如此的勇气在公堂上对峙。
“所幸,这一切要过去了。”
众人感叹着兰县令果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官,看来回去之后可以和村里人说“自己与县令不得不说二三事”了。
“走,咱们回家!”舒老太一离开县衙,腿也不抖腰也不酸,精神烁烁几乎能将一只老虎打死。
舒意捂嘴偷笑,这奶奶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街道上,人们仍津津有味地说着刚刚对簿公堂的事情。
匆匆行走的一位少年到自己的熟人那里取回自己暂时放置的猎物,咧嘴笑:“总算是没让那老狐狸得逞!”否则那一家人可不就重蹈覆辙了?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当时那人丑恶的嘴脸,恨不得直接一刀将世界上的坏人都杀干净。
街道又重新恢复喧嚣,舒意众人出了衙门之后,赶车往家里赶。
两辆牛车在青石板铺的道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舒意扭头看向舒翰,二哥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她这才放下心。
如今这算是尘埃落定了吧?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惬意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即使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但她依旧看不厌倦这人间的烟火,这才是农家生活,平凡而普通。
县衙里,兰县令心里依旧忿忿不平。
他为官已有十余载,少有被牵制得如此厉害的时候,刚刚自己暗中派人拦截证人传唤,却是被人拦下,不然自己早就反将一军,将诬陷的罪名扣上去,不用如此被动。
直到众人退散后,兰县令狠狠地一脚踹到了张三的屁股上,后者瞬间被抛飞出去,砰的一声掉落在地,掀起一地灰尘。
“大人不必动怒,这不案子延期审核,还需时间排查考场吗?如此大工程,这里面的文章可得的是!”
师爷摸摸山羊胡子,一脸狡诈地说着,酷似兰氏的那张嘴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字:“死!”
两人相对而视,忽地笑出声来,县令赞赏:“不愧是衙门里的‘诸葛亮’,离了你本官还真的会一辈子都耗在这个山旮旯里呢!你女婿上次说的那个什么事,本官甚感兴趣哈!”
“知道了,我会好好交代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亦不点破。
眼下,令人头痛的烦恼去了一半,县令自然是回归自己正常的生活。
“来人,找小娥来伺候伺候!”兰县令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师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臃肿的背影,将今日证词小心折好放回袖间,便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大牢里,金家父子正与狱卒们大吃大喝,素日暗无天日的牢房竟然被人修整,与往日截然相反,崭新的床、华丽的屏风,以及大圆桌,还有几个俏生生的丫鬟在一旁兢兢业业地伺候着,若不看一旁脏兮兮的犯人,还真不知道这是监狱。
“师爷,辛苦了,来,金某敬你一杯!”金财主这个老狐狸看穿了县令卖的把戏,也不慌了,既然“关押”牢房,那么自己也就乖乖在这,就当是“牢房一日游”。
师爷爽朗大笑,接过酒一饮而尽,杯子里滴酒不剩。
两人默契哈哈大笑起来,金富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只顾着大吃大喝,反正有事还有高个、有钱、有势的爹挡着,天还砸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