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殿
以御史中丞为首的一大群老臣,跪在大殿中,要死谏陛下。
小皇帝把折子扔在黄升的身边,怒吼道:“你,黄升,你,你,你们!都是朕的忠臣,你们,官居要职,你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你们,终究是臣,朕才是这大乾的君,你们好大的胆啊,你们竟敢威胁朕!”
黄升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哀声道:“陛下!那秦若秦子修,手执皇宫值守轮替权,执皇宫巡防权,手里更是捏着陛下的印,玺,可谓是手执重权了,臣等冒死,恳请陛下收回权柄!”
“够了!你们这些老臣,一个个的,磕头,磕头,是要一个一个的死在朕的文和殿内?!”
黄升领着一堆堪称老朽的臣子,齐齐叩首,哀声道:“陛下,要以大局为重啊,那秦若秦子修,陛下若是不收权柄,那么将来必定是第二个吕文韬啊!”
“你们放肆!渭水秦氏的忠心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敢质疑?!
吕文韬是权臣,但并非奸臣,他是窃国之臣,但,淮阴吕氏世代忠良,仅仅出了个吕文韬你们就要一杆子打翻?你们,你们这群大臣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们?!啊?!
黄老大人,你黄家是由先皇帝拔擢于阡陌,可你黄家可有对先皇帝,对朕,可真的有过忠心耿耿?!”
这话就是诛心之言了,黄升不敢接,那些跪在地上的老者也不敢接,两边守卫的侍卫同时跪在了地上。
外边守候的侍卫禀报道:“陛下,侍中公到了。”
“宣!”
秦若踏入大殿,就看见了一大堆老头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为首的,正是御史中丞黄升!
“若……”
“免了,子修,你来,你来看看,看看这些老头子们,到底是怎么弹劾你的?!”
小皇帝一把拉着秦若的手,把他拉到长案面前,准备让他看看这一尺来高的折子。
秦若却是看都不看,笑道:“陛下,原来是在为这个如此恼火啊。
陛下是不是忘了?臣在几日前,已经将值守更替权,巡防权等大权交还给了陛下了啊。”
小皇帝:“???”
秦若笑了笑,说道:“那几日里陛下怏怏不乐,臣还献了一叠白纸,陛下是不是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该把印绶放在这了?”
黄升:“……”
跪在地上的众人:“……”
合着,我们这么一大帮老头子,在这跪了大半天了,你自己就把权给交了?!
那我们跪这半天了,有什么意义?给小皇帝表忠心?
秦若仿若才看见黄升一般,惊讶道:“原来黄老大人也在啊,若不知黄老大人也在,若罪过啊。”
黄升闻言,羞红了老脸,盯着秦若好一会儿,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许久,他冷冷说道:“侍中公果然是为君为国啊!果然舍得啊!”
“黄老大人,您这此言差矣啊,若自然是为君为国了,又有什么舍不得呢?恕若听不懂黄老大人的话啊。”
小皇帝看着秦若直接就开怼了,突然就笑了。
“侍中公果然是手段凌厉,可童鲤等人,难道不是侍中公令人捉进去的吗?!”
秦若淡笑道:“是,是若令人捉去的,那又如何?”
黄升冷哼一声,道:“如何?一时之间十数要员被捉,不说吕文韬是否能够妥协,就是这些空缺,不知道侍中公打算如何安置?”
秦若不答,反而低头,看向了黄升。
黄升几欲喷血,强忍着羞耻,怒问道:“不知是否老夫的话是否有什么问题?让侍中公感到不解?!”
秦若嘲讽道:“老大人是跪的太久了吧,此事若如何能做决定,自然是有陛下圣裁了!”
“你……”
“各位老大人,跪了这么久了,就不怕把这一把老骨头给跪散了架了?陛下新君,可承受不起各位老大人的叩首跪拜!”
一堆老头子,仗着年龄,被人当了枪还在这跪着跟人一起逼宫,别说小皇帝火大了,就算是秦若的火也大。
故而,秦若一怼,就直接把这些人给一起喷了。
小皇帝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平时温和得不行的秦若,今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
“本官曾在书上看见一先贤曾曰:尊尊,亲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想必大人们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的,本官呢,也不屑去解释了,可是啊,各位大人啊,尔等敢直接入殿逼宫,眼中可还有陛下?!可还有大乾?似尔等无君无父之辈,又怎敢口称忠心陛下,大乾?岂不让人耻笑?!”
“你!!”
“黄老大人,陛下敕封黄老大人为御史中丞,那是陛下恩宠,先皇帝执社稷二十八载却只让黄老大人任少府令,诸位大人更是连先皇帝都不曾,或是极少面见过,这是先皇帝用人不明,还是陛下用人不明?”
秦若一波地图炮下来,直接把众人揍的体无完肤。
黄升面色直接由红到紫,随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先皇帝擢之而不用之,这件事情一直是黄升心里的一块郁结,如今被小皇帝任为御史中丞,这块郁结几乎都要好了,却又被秦若赤裸裸地挑了出来,直接怒急攻心,一口气几乎没上得来,两腿一蹬就去了。
“侍中公恕罪,我等立马退去!”
见秦若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上,跪在地上的老臣中,一个还算是聪明的,立马就拖着黄升的病体,飞速的离开了文和殿,众人也就满脸通红的跟着那人离开了。
从头到尾,这些人是半句话也没敢说,反倒是让秦若给骂了个遍,说他们懦弱吗?也不见得,只是不愿意当出头鸟罢了,秦若可是侍中,随时侍奉着小皇帝,更何况秦若极受小皇帝的恩宠,若是秦若哪天在小皇帝的耳边吹吹风,那他们就真的可以退休养老了,甚至有可能还养不了老,晚节不保!
秦若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淡笑了一声,道:“来人,把这文和殿给收拾干净了。”
“喏。”
一侍卫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