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韬接受了出京的任务,自然也是明白,自己是回不来的了,故而他将一切事务都交付给了自己的庶子吕仕,对于别的,他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
他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说还有一条生路,说了,吕氏数百口人将在一瞬间就化作飞灰,躲在哪里都没用!
……
时间流逝,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八。
秦若捏着有些湿润的白纸,思索了一番,随后说道:“让绣衣使总使霍锦,绣衣使少使霍玄,东厂掌剑太监李安,三人来书房见我。”
吕文韬出京都,必有党羽跟随,这是小皇帝的机会,也是秦若的机会,秦若得招揽到一群人才,取代吕文韬留下的党羽。
秦起在门外恭敬道:“喏!”
捏了捏鼻梁,秦若自言道:“该推出科考了,这种东西就该早点出现。”
白纸,印刷,科举是一套的,印刷已经在研究中了,白纸已经面世了,科举势在必行!
不多时,霍锦,霍玄,李安三人就出现在秦若的书房外面了。
三人齐齐喝道:“卑职绣衣使总使(绣衣使少使,掌剑太监)霍锦,霍玄,李安,拜见侍中公!”
秦若收拾了白纸,道:“进来吧。”
“不知侍中公传唤卑职等,有何事务要吩咐卑职等?”
秦若对外面喝道:“秦玄惠,拎三把椅子来。”
秦起拎来了三把椅子,出去时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秦若一抬手,道:“诸位,请坐。”
“多谢侍中公!”
三人坐下,看着秦若,等待他的下文。
“今日召集诸君,是有事情相商。”
“侍中公请讲!”
“我等同为陛下臂膀,理当为陛下分忧,今日过后,我会向陛下禀报,让尔等居于旁殿之中,日夜守候陛下,为了避讳,以后,若无重要事情,诸君也不可再来本官府邸,违者以谋逆罪论处。”
霍锦明白了,秦若这是要交权了。
一位毫无权势的侍中,仗着君王宠幸,竟然一人执掌了两个特务部门,这不仅会引起君王的猜忌,更会引起朝臣的不满,错非先前情形不对,恐怕现在文和殿内早已经摆满了谏议秦若擅权的折子了。
“这是一件事,另一件,尔等两派共同协作,将这些人的罪证收集齐全,随后通通捉进诏狱。”
吕文韬已经去了各诸侯国了,秦若自然要开始着手剪除他的党羽了。
三人恭谨的接过秦若手里的新纸,倒是没有好奇这个新鲜玩意,反而被上面的名字给吸引了。
“卢舒,军前上林都尉,卢鲤,廷尉司少卿。童嵇,军前上林侍郎卫……”
一共十数人,军前的军前,少卿的少卿,通通都是官居要职!
“侍中公,这,若是把这些大人们都捉了,官职空缺岂不是无人担任?!”
秦若微笑,看了看几人,笑道:“这岂非是你们的机会?”
霍锦思索一番,也笑了,倒是霍玄还有些疑惑,问道:“请侍中公明示。”
秦若指了指霍玄,道:“各部都有心腹,这就不用本官再行提点了吧?”
霍玄恍然大悟,李安也是目光闪动不已。
“此事本官会向陛下亲自禀报,你们不必着急。”
“最近,诸君切记要加强京中巡防,有可疑者可当场抓捕,本官最近,要为陛下谋取人才。”
三人齐齐拱手,恭敬道:“喏!”
秦若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你们常年在宫中值守,对陛下的性情也算是有些了解,可知道陛下最近为何怏怏不乐?”
三人对视了一眼,霍玄疑惑道:“侍中公不知道?”
“知道什么?”
“五月十五就是陛下生辰啊。”
秦若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小皇帝最近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而且总带着一股杀气针对着自己。
堂堂小皇帝的生辰,而自己身为侍中,为小皇帝的心腹,结果连她的生辰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秦若摇了摇头,把霍锦叫在身旁,悄悄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这才挥了挥手,让几人退了下去。
“玄惠,备车,我要进宫。”
手里拿着一叠白纸,秦若快步走出了府门,坐进了马车。
“唉,这个秦子修,还自诩为英才呢,连我的心事也猜不到,我看呐,他这个侍中的位置,也该挪挪了。”
正叹息着,门外就传来了宫女的声音:“禀报陛下,侍中公在殿外请见。”
收起情绪,小皇帝淡淡说道:“传他进来。”
秦若得到传唤,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子修来了。”
淡淡的语气,让秦若偷笑,随即收了自己的神色,朗声道:“陛下,此番臣来觐见陛下,是为了吕氏党羽之事而来。”
小皇帝:“哦,说吧。”
秦若也不恼,说道:“一共十五人,都是军中或是朝廷上的重要人物,不知道陛下……”
“找到证据了?”
“正在收集,此事是由绣衣使,东厂两方共同出手的,陛下放心。”
“哦,那此事就交给子修处理了,子修还有什么事?”
秦若一笑,也不打破她的小情绪,继续说道:“另外,臣当初奉皇命组建绣衣使,东厂,如今组建成功,臣特来缴旨。”
小皇帝挥了挥手,秦若就把代表着绣衣使监察使的印绶,代表了东厂总监察使的印绶,统统放在了小皇帝的长案上。
“放那就是了,还有事吗?”
秦若又从怀里拿出一叠白纸,道:“臣几经研究,研究出这一种新纸,臣称之为白纸,今特地献给陛下。”
“哦,还有事吗?”
“还有。”
小皇帝:“……”
“臣请陛下下诏,以考试之举召集人才。”
“还有吗?”
秦若忍着笑,道:“没了。”
小皇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事了就滚蛋。”
秦若躬身一拜,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诶,子修……”
秦若回头,问道:“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吗?”
小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滚滚滚,看见你就烦。”
秦若道:“臣知道陛下政务繁重,但是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