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服媚再次醒来时,是在南宫府。
她起身打量着着熟悉的一切,自嘲地笑了
果然,救自己的最终还是他。
身上的鞭伤提醒着自己那不是梦,她咬着牙推开了房门,此时已是黎明,府中还没有人,黎明之前还真的有几分凄冷的凉薄之意呢。
她挽起袖子,左臂那道触目惊心的鞭伤显然是处理过了,还有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再想想自己生来体弱……事到如今,她云服媚当然不会傻傻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天命!
内力薄弱并不代表提不起刀……
这句话反复在云服媚脑海中响起,真可笑。
她倒是要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她反反复复,走到了南宫瑾言的卧房。
哐——
她将门推开,空无一人。
她记得,南宫瑾言的卧房里放着一把剑。
再次走到那个地方,却没有那把剑。
“你醒了?”
南宫瑾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一身白袍,长发半束,显然是早就洗漱完了。
南宫瑾言看着一身白裙披头散发的云服媚,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在这儿?”
云服媚僵硬地扭过头,南宫瑾言看到这双红肿的眸子时,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显然昨夜没睡好,不知是因为伤还是做了噩梦。
“南宫公子。”云服媚不卑不亢地走到他面前,强做出一副微笑:“你是如何知道我内力薄弱的?”
南宫瑾言不语。
“那你说,你一个旁人都知道我的身体是如何情况,可他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公子,能否借你的剑一用?”
南宫瑾言抽出了腰间的剑,递给了云服媚。
云服媚望着他的剑,惨淡一笑。
她伸手去接,可当手正要将剑提起之时,手却停顿在了空中。
没错,她根本就拿不动剑!
云服媚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瑾言搂住失声痛哭的云服媚,轻声道:“服媚,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呜呜呜……这不是我的错,可他们为什么都不信我,为什么都指着我骂我贱人?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瑾言听着她的话,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她所说的这一切,他都听到过。
良久南宫瑾言缓缓开口,语气却淡的可怕,或许这一次跟云服媚说话的,才是这个真实的南宫瑾言:“信不信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
将自己的剑放到架子上,云淡风轻:“为何执意于你根本不清楚的世人?他们的信与不信,只不过是傀儡台上被操纵的那根线罢了。”
半晌,云服媚淡淡地开口,显然是情绪稳定了下来:“那南宫公子,你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南宫瑾言侧眸,恍然见发现身侧女人笑得肆意,明明刚刚还是那副柔弱的模样,现在竟问起他这种问题,有趣。
云服媚悠然抬步,不知为何,南宫瑾言只觉得她此时跟初见时截然不同,这种感觉,日复强烈了。
她精绝的侧颜慢慢扬起,玫瑰似的唇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笑意。
只见她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柄折扇。
唰——
一个凛冽帅气的挥手,折扇在瞬间被打开。
云服媚轻轻抬手,看着这折扇的扇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这一举一动尽收南宫瑾言的眼底。
“云服媚。”
她没有答应。
南宫瑾言注视着她,她却瞬间转过身,步步逼近南宫瑾言,好似带着凌人的威势,却又好似戏谑一般,将扇子指向南宫瑾言。
此时的她,与斗兽场上的她,更像了。
南宫瑾言那骨节分明的手将要抓住她指着他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给躲开了。
她似乎很喜欢那扇子似的,悠然把玩着,直到坐到椅子上,她随手一挥,那平平无奇的扇子竟然凌空转了起来,转了好久才落下。
看到折扇落下,云服媚的眼中好像划过一丝失望。
“不是。”
不是,南宫瑾言看着她的身法,突然开口,试探性地问道:“你找的那把,是否玄铁所制?”
本以为她还会像刚刚那样不理他,她却慵懒地开口了:“它叫生灭。”说罢,她便慵懒地支着手,缓缓阖上了眸子。
南宫瑾言勾唇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放至自己的床上。
深邃淡漠的眸子注视着她那白皙的小脸儿,以及那眼角下的泪痣。
他记得,以前是没有的。
就这样看久了,忽然就想起她刚刚失声痛哭的模样了……向来微笑着的她,即使看得出悲伤,也从未向旁人展现出脆弱,刚刚见她哭的那般撕心裂肺,想必是隐忍很久了吧。
想到这儿,南宫瑾言微微躬下身子,那张好看的唇将要吻上她的唇了……
可在离她的唇一寸之际向上挪开了,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额头上。
南宫瑾言起身,表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他拾起那柄折扇,轻轻打开,又慢慢合上。
上面写的正是“千金笑”。当年某个公主给她的题字。
放下折扇,他离开了卧房。
莲华阁。
慕容紫陌在亭子里睡着了。
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这些日子累到她了。
沐弦璃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了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莲华阁内。
外面的比赛已经结束了,除了仆人外已经没有别人了。
绿衣女子看着沐弦璃抱着慕容紫陌的眼神明显有些不自然。
“萱冉。”沐弦璃看到萱冉有些惊讶,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
“公子,凤姨她真的被……”萱冉恻恻地问道。
沐弦璃从容地将慕容紫陌放到榻上后悠然地坐下,喝了口慕容紫陌沏的茶,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丝笑意。
凉了,也好喝。
“是啊。”
“为什么?她不至于啊……”萱冉明知道不能多问,但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看着沐弦璃笑着的样子,她更是难受了。
“怎么不至于了?”沐弦璃没有看她,而是走到慕容紫陌躺着的榻上,给她擦了擦手脸。
“这……这位姑娘是?”萱冉心里更不舒服了,又多问了这么一句。
“我妻子。”
听到这句话,萱冉顿时僵在原地,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没听说过公子已有妻子了!
“所以……就因为这个。”萱冉还是问了下去,尽管她并不为凤兰之事感兴趣。
沐弦璃也答了下去:“伤她的人,自然该杀。”
沐弦璃的这句话使萱冉惊起一身冷汗。
“萱冉,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沐弦璃话落,帮慕容紫陌又盖了盖被子。
萱冉眼圈瞬间有点红红的,小跑着离开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