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夏说:“我觉得您点的菜就够我们两个吃了,没必要点那么多的。”
周仲眠挑了挑眉,表示尊重张清夏的意见,说::“行。”
张清夏不好意思的把菜单递给了等候的服务员。
“你围巾不摘吗?”周仲眠问,指了指她脖子上还是围的结实的围巾。
张清夏反应过来,尴尬的笑,把围巾摘掉了,她一直只顾着紧张忐忑,竟然忘了脖子上的围巾这茬儿。
房间里很是静寂,周仲眠不说话,张清夏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说的。
周仲眠看着眼前二十多岁的姑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恶寒的说法就是七八九点的太阳,刚刚升起,周遭带着光晕,发光,但是并不耀眼,可以直视。
他对十二年前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深刻,十二年前的张清夏和今日的张清夏相比,十二年前的那个早已经模糊,十二年后的这个,从稚嫩孩童,长到亭亭而立。
“准备在光明实习多久?”周仲眠开口问道。
张清夏觉得周仲眠的声音有种蛊惑的能力,声调一升一扬,一沉一降都带着自己特有的风格。不像是报道新闻的冷静的声音,而是掺杂上了个人的情感,有了生气。
这种感觉看视频看直播报道所不能体会到的。
因为,周仲眠的声音,比视频里的还要好听。
张清夏快替自己窘死了。
张清夏平复了一下情绪,迅速回答说:“时间不长,就……等到寒假开学就回学校了。”
“啧。”周仲眠像是在琢磨思量,“那实习时间是真的不长。”
“是有点儿短了。”张清夏回答。
“为什么研二读着读着出来实习了?”周仲眠问,正视着张清夏,不带逼迫,纯属礼貌性的表示
张清夏晓得,不是说实话的时候……
总不能说,我本来学新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研二不管不顾非得去实习也是为了你吧……
她读的是专业研究生,没有读学术型研究生,一来是为了节省时间,二来也是因为专业研究生比学术型研究生更注重实践,她不准备走学术的路子。
她眼中的新闻人——很多年来,至少一直到现在,都是周仲眠那种。
离现实更近,离真相更近,离光明更近。
一步一步,不管多远,涉千山万水,渡险滩过暗礁,积蓄万壑之力待某日夺隘而出。
当周仲眠在年少时给她播下的种子成长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种子长了又长,在阴霾处,在阳光下,都存活下来,顽强的存活下来。
张清夏选了个比较客观的回答,“可能是想提前试试自己的胆儿吧……也想看看自己能有什么本事。”
“挺大胆。”周仲眠像是被她逗笑,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跟吴老说的差不多。”
是个野蛮生长的人,偏偏生长的很旺盛,也很光亮,没有偏执与痛楚。
张清夏还是微微窘,“吴老对您说了什么?”
“基本上什么有用的都没有说,所以说的全是没有用的。”周仲眠似是坐累了,稍稍靠在了椅子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