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竟然还活着?”
当董卓听到这个消息,他内心是极度怀疑的。从刘辩毒发身亡,到入土,整整有了八天,这样竟然还能活?这消息非常不符合常理。
“或许是神迹!”董卓内心有些惶恐地想道,这世界有太多玄乎其神的事,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最终不得不归于神迹,几千年前更是如此。
“或许刘辩的尸身,只是被盗走了呢!”董卓对着府邸中一帮文臣、武将,如此说道。
神迹,总会令愚昧的人们,内心惶恐。董卓不想让这份惶恐,有任何放大的机会。
于是传令众人,道:“严密搜查各处关隘,但凡遇见刘辩,无论死活,斩其头颅来献。有立此功者,必有厚赏。”
刘辩已废,刘协新立,这两兄弟,左右都是前任皇帝刘宏的儿子,所以,汉室宗亲,朝中大臣们并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该上朝时上朝,该享乐的享乐。
对于董卓来说,刘辩已经毫无用处,相反还沦为“何氏外戚余党”起兵的借口,只得清除掉。说起来,董卓只怪自己太仁慈了点,顾及皇室那仅剩的一丝颜面,只对刘辩用了一杯毒酒,倒让现在凭空多出了许多可能。
不过那虎牢关外,十三路反董联盟军,大多是酒囊饭袋、沽名钓誉之徒,即便拥立了刘辩,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如今自己兵强马壮,手握汉帝,谁敢争锋!想到这里,董卓的内心总算坦然了一些。
如今最危险的,还是河东那十几万不要命的白波军。当初董卓命其女婿牛辅,率西凉精兵五万,前去镇压,结果大败而回。想起这茬,董卓不禁眉头一皱。整个并州的白波军,如同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都有斩下的可能。
席间一位中年文士,仿佛知晓董卓内心所想,起身拱手说道:“司空大人,依属下之见,雒阳非久留之地,容易陷入白波军和联盟军的包围。”
“而长安,拥有崤函重险,离凉州大本营也近,更不用担心白波军和联盟军的夹击,实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绝佳之地。”
“况且,虎牢关外的诸侯们,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各怀鬼胎,人心不齐,久之必散。”
“李儒所言,甚得我意,……我决定,放弃雒阳,将都城迁往长安!”董卓拍手说道。
“诺!”众人附和道。
“吕布、牛辅、李儒听令,将雒阳百姓、财宝,尽迁于长安,以供驱使。”
“这一百多年来,雒阳可积累了全帝国的财富,也包括那些埋在地底下的,哈哈!”董卓笑道。
几日后,雒阳浓烟滚滚,火光漫天,城内,以及方圆百余里的宫殿、府邸、宗庙悉数被烧毁。昔日繁华的帝都,如今满目疮痍,正在烈火中煎熬着、挣扎着,渐渐化为尘埃。
通往长安的驰道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群,有平民、有商贾、有士族、有豪门、更多的是西凉骑兵,无不是载满行囊。
那些不愿搬去长安的,大多数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他们那些值钱的家当,统统被没收了,此刻正摆在西凉骑兵整齐的车队里。当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长埋在邙山地底下的金银财宝。说起盗墓,董卓绝对不虚任何人。
董卓坐在刘协的銮驾之中,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待回到长安,关起门来,安心享受帝王般的生活,这感觉太美妙。他拍拍身侧正襟危坐的刘协,想着:“这小皇帝,永远长不大就好了,就这样永远把皇权攥在手里。”
銮驾中的刘协,目不斜视,没有丝毫反应,但他眼神中却似有波涛流转,龙纹之力在他体内已经觉醒,无奈他年龄尚小,也不得修炼之法,发挥不出什么威力,倒是让刘协比往日显得更加聪慧了。此时还完全不是与董卓抗衡的时候,更何况孤身无援,只好任由董卓这样嚣张下去。
刘协那阴鸷的眼神,慢慢收敛,转而平静无波,隐藏在那冕旒冠的垂饰背后。没有实力之前,刘协只能扮演着这傀儡皇帝的角色。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皇帝便拥有了至高无上、为所欲为的权力,似乎在执行着神的意志。当人们揭开皇帝身上所笼罩的神秘面纱,觉得这位执行者,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跟自己一样的凡人。于是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在随后几千年的争斗中,涌现出一批又一批野心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对权力的赤luoluo的欲望,让男人,甚至女人,为之疯狂。
蜿蜒东流的黄河,见证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的皇帝,或贤明、睿智,或暴虐、暗弱,……。如今,史上最暗弱的皇帝——刘辩,正躺在这河中的乌篷船上,随波逐流。
重获新生,至少让刘辩领悟到,他这皇帝为何当得如此艰难。用后世的话讲,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一点上,董卓做得尤为出色,趁着雒阳混乱之际,仅凭三千西凉铁骑,就掌控了大汉帝国中枢。当时雒阳的御林军就有上万人,就别说何进何苗的司隶校尉部,整整十几万兵马,如今悉数被董卓收入麾下,算上由西凉驰援的五万铁骑,二十几万的精兵强将,难怪董卓没将皇帝甚至天下的诸侯,放在眼里。
“唉~!”刘辩不禁叹了口气,即便知道这些,又有何用?如今自己只有两人,如何与手握几十万兵马的董卓抗衡,想要复仇何其艰难。但要放下这个执念,隐姓埋名然后度过余生,心中却又极其不甘。
“咔咔咔~”,一阵骨节爆响声传来,只见刘辩紧握双拳,任由指甲刺入掌心,一滴滴鲜血从手缝中渗出,他那眼神中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
忽然间,有一股强大的力场,以刘辩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史子眇被惊醒了,一骨碌爬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既震撼,又惊喜,“内气外放,覆盖了整条乌篷船,这足足有一丈方圆!”史子眇喃喃道。
乌篷船顶,早已经被掀翻,掉入河中。船桨、行李等物品,悬浮在力场范围之内。意念?领域?这些无不是修真者才具有的能力,史子眇站在一旁,内心有些凌乱,而且他居然有点站立不住,身处领域范围的他,一边费力地抓住船沿,一边用力要将浮空的行囊扯入手中,以免落入河中。
刘辩短暂失神之后,收回了意念,浮空的杂物叮呤当啷掉了下来。
“亚父,你怎么了?”刘辩只看到,史子眇手握行囊,摔倒在船头,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史子眇一阵语塞,心道:“这不都怪你么,猛然间撤掉了力场,导致正在拉扯行囊的他,摔了个底朝天。”这尴尬事不可能说,只好问道:“公子,你可是已经筑基成功?方才,你四周正散发出方圆整整一丈的真气。”
“刚刚我只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敏锐。亚父,你不是说,从远古时期以来,再也没有修行者,真正筑基成功么?”
“嗯,现存的道家典籍里,确实未有记载,但有传言,真正筑基成功之人,可以放出赤色真火。公子,快按照道家心法试试!”
刘辩按照心法运行一周天,缓缓伸出右手手掌,意念一动,一道深紫色真火,从手掌心喷薄而出,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也亏得没了船篷,要不然油蓬肯定要被点着。
“这是……传说中的紫气!这……火焰的高度!”史子眇彻底震惊了,这真火颜色的深度,决定着真气的纯度。而筑基成功时,真火释放的高度,是由体内真气雄厚的程度,也就是先天灵力所决定的。
这恐怕是……完美灵根!……先天满灵力!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具有灵根,只不过品阶不同,五行属性不同。五行属性,即是金、木、水、火、土,单一属性的灵根,分为凡品、上品和极品。而完美灵根,则是兼具五个属性,每一属性皆为极品。兼具两项属性的灵根已经是前所未有、万中无一了,史子眇就是,身兼两种属性:木属性和火属性,先天灵力中等,也因此才被隐居的道家高人收入门墙。可想而知,刘辩此刻的表现有多么的逆天。
“公子,以后切莫显露本命真火!”
“为何?”
“这大汉帝国疆域内的深山穷谷之中,不知隐居了多少能人异士。若是见到公子如此天赋异禀,定会毫不顾忌地出手抢夺。那些人看起来自命清高,遵守规则。只因为大多视凡人为蝼蚁,不屑出手罢了。”
史子眇又从怀中掏出两张白色绢帛,说道:“这御器术和御体术,公子拿去研习,掌握之后,可将真气,也就是灵力,灌注其中,从而增强躯体的力量和兵器的强度。如此掩饰之下,当能骗过大部分能人异士及其耳目了。”
船至濮阳地界,天色渐黑,空中乌云翻滚,似有暴雨来临。
“公子,前面有个渔村,我们弃船上岸吧!”史子眇说道,如今船上没了雨蓬,不弃船上岸,恐怕要淋雨,虽然不至于生病,但被暴雨淋个通透的模样,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