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也是饱受黄巾军摧残的州郡之一,由于毗邻司隶,又地处中原,所以大汉朝廷派了重兵前往镇压。
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隽,亲率大汉精锐之师,在长社、阳翟、西华、东郡等地,大破黄巾军,黄巾头目波才、彭脱、卜已等人力战而死,黄巾降卒悉数被杀,而剩余的残兵游勇,一部分东逃至青州,与青州黄巾军汇合;另一部分则化为小股流寇,仍留在兖州肆虐。
为保兖州安宁,汉廷迁兖州刺史桥瑁为东郡太守,并任命宗亲刘岱为兖州牧。
撤刺史,设州牧,灵帝刘宏让这些州郡长官拥有了高度自治权,军政合一,天下十三州如同一个个独立王国,剿灭贼寇确实方便许多,却因此滋生了一批极具野心的军阀。
兖州牧刘岱也是如此,他一边招募士卒,抵挡黄巾余党,一边积极扩充实力。
随后灵帝驾崩,雒阳陷入混乱,董卓趁机掌控朝堂,废帝专权,打压异己,尤其针对大将军何进的势力。
而何进早已为宦官所害,一时间群龙无首,只能任由董卓欺凌。在这种情况下,东郡太守桥瑁站了出来,广发檄文,联络各州牧、太守、名士,兴兵讨董,并在司隶、冀州、兖州交界处的酸枣县,举行会盟,共有十三路兵马参加,分别是:后将军袁术、山阳太守袁遗、豫州刺史孔伷、冀州牧韩馥、兖州牧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济北相鲍信、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广陵太守张超、长沙太守孙坚和骁骑校尉曹操,大家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这十三路兵马,也被称之为关东联军。
其中出自于兖州的,就有四路兵马,陈留的曹操,东郡的桥瑁,济北的鲍信,和兖州牧刘岱。由于刘岱空降兖州不久,他麾下的兵马也是最弱的。虽然名义上,曹操、桥瑁和鲍信都归他管辖,但三人的兵马,刘岱可指挥不动,如此貌合神离,还没等到董卓西撤长安,联军就一拍两散了。
刘岱虽为汉室宗亲,但是他也清楚地认识到,这大汉的天下已经乱了,手握兵权的将军们,为了抢夺地盘,完全不顾昔日盟约,大打出手。刘岱自己也不例外,身为兖州牧,他可垂涎整个兖州很久了。
刘岱将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北方的袁绍和公孙瓒;又说服济北的鲍信,交出了兵权;用延误军粮的借口,斩了东郡太守桥瑁,尽收其兵马,一时间野心大涨,自信心爆棚。
恰逢刘辩在北海打败了黄巾军,阵斩了黄巾渠帅管亥,青州黄巾军只得西窜进入兖州,当地的地主豪强纷纷向刘岱求救。
刘岱:“诸位,速速整军,随我出城与黄巾军决战!”昌邑县城中,刘岱对着手下将军们如此说道。
鲍信:“主公不可,贼兵虽败,但余势依旧浩大,不可硬抗。我军只需坚壁清野,据城而守,以待援兵,则贼兵必破。”
刘岱一阵沉思,坚壁清野,固然能胜,却会让兖州的地主豪强对他丧失信心,不利于迅速掌控兖州,更何况刘岱已邀请刘辩率军进入兖州,若任由贼寇肆虐,待到刘辩再败黄巾贼寇,那么兖州岂不是如同北海郡一样,成了刘辩的囊中之物。
刘岱:“坚壁清野,固然能胜,却失了民心。如今兖州兵马过万,更应赶在援军到达之前,打几场胜仗,以彰显军威。”
鲍信见刘岱已决意出战,也不再劝阻。
此前黑山黄巾军,又称黑山军,聚集了十万余众,在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的率领下,南下东郡,而刘岱新任命的东郡太守王肱抵挡不住,战败而亡。此时曹操率军赶至,在东郡击败了于毒,又在濮阳击败白绕,自领东郡太守。
昌邑城东四十里,刘岱率军与青州黄巾军决战。只见漫山遍野的黄巾军,呈扇形,向刘岱军围来,其气势甚是骇人。虽然黄巾军的战力低下,但人多势众,刘岱麾下士卒已经未战先怯,鲍信见如此状况,只好又劝阻刘岱说道:“主公,贼兵势众,先退回昌邑城再做打算吧。”
谁料刘岱仍然不听劝阻,拔出佩剑,大喝道:“儿郎们,随我迎敌。”
战场之上,认怂并不丢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而此刻的刘岱,显然是头脑发热。也许因为说降鲍信,斩杀桥瑁,让他信心剧增;也许是听闻刘辩、曹操等人,大败黄巾,让他急于建功;又或许因为,他对鲍信并不信任,鲍信当初可是刘辩亲舅舅,大将军何进的亲信。
总之,不管是何原因,只见刘岱他挥鞭一拍,率领着士卒向黄巾军对冲过去了,鲍信急忙跟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名合格的将军,需智勇双全。要足够勇猛,身先士卒,如同刀尖一样,刺入敌阵,劈波斩浪,率领麾下士卒打乱敌军阵型。要足够睿智,居中调度,观察敌军薄弱之处,给予致命一击,还需观察已军薄弱之处,给予强力支援,如此方能发挥出麾下士卒的全部战力。
而刘岱显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将军,身为汉室宗亲,又是官二代出身,依靠其伯父——太尉刘宠的关系,青云直上,历任侍中、兖州牧。但要论起武勇,刘岱与他伯父刘宠相差甚远。
两军一接触,骑白马的刘岱就受到黄巾军的重点照顾,对面黄巾军的首领叫卜源,是昔日东郡黄巾军首领卜已的儿子,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甚是勇猛。昔日皇甫嵩将卜已及麾下七千黄巾军全部斩杀,而卜源幸免于难,为青州黄巾军渠帅管亥念及故人之情,收为义子,传授武艺,也恨及了大汉官军。
开战前,卜源骑着抢来的灰色战马列在阵前,远远就看到了对面骑白马的刘岱,就对伴当们说道:“那白马将军定是大官,一会交战,你们与我一起,合力杀了他。”
“诺!”卜源周围的伴当们,也都是黄巾将领的遗孤,仇恨让他们汇聚在卜源的麾下,他们跟卜源一样,一直期盼着某一天能为父报仇。
一开战,六名伴当和卜源一道,冲向了刘岱,而这一切刘岱全然不知。
鲍信此刻落后刘岱有三丈之远,他眼睁睁地看着前方刘岱,瞬间被七杆长矛捅了个透心凉,坠下马来。而三丈的距离如同鸿沟一般,无法跨越,他根本来不及救援。
只见一位黄巾少年,俯身将刘岱首级割下,翻身骑上刘岱的坐骑,举起首级兴奋地喝道:“贼将授首”,周围黄巾军听闻士气大阵,齐声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而反观刘岱军,士气更加低落,鲍信只得转身向身后喊道:“前队随我抵挡住敌军,后队速速撤退”。
刘岱军的士卒们,本就有些怯意,如今哪管什么前队后队,转身就跑,鲍信也无可奈何,如今军心已散,只有先逃离敌军攻击范围,再做打算了。
刘辩也没料到,这刘岱败得如此之快。昌邑城东四十里,刘辩碰到了灰头土脸的鲍信和两千余名溃败的士卒。同样的一万士卒对五万黄巾军,刘岱军却败得一塌糊涂。
鲍信:“州牧不听我劝阻,执意出城与黄巾军决战,如今已兵败战死,我只得东逃,一路集合败兵至此”。
刘辩:“唉,公山太过于冒进了,竟为黄巾贼寇所害”,刘岱表字公山。“如今昌邑城危,鲍信速速整军随我前去救援!”
鲍信粗看刘辩所率领的军队不过万人,也想劝阻,但一细看,刘辩麾下将士皆装备精良,弓兵、盾兵、骑兵,兵种齐全,各司其职,于是也就有了信心,招呼两千残兵跟在玉衡军身后,连夜向昌邑城行进。
辰时,昌邑城漫天火光早已熄灭,只剩下一股股青烟迎风飘荡。刘辩进入昌邑城的时候,只看到了满城的废墟,很显然整座城池刚刚被洗劫不久。
刘辩:“骑兵听令,随我追击敌军,郭嘉你率其余部队跟上”。
一千一百位骑士连同刘辩、鲍信等六人,向城北追去。
约一炷香的功夫,刘辩遇上了黄巾军押运粮草的军队,约有五千人,如一条长龙蜿蜒在驰道之上。
“骑射!”刘辩一声令下,千余名骑兵从押运粮草的车马两旁飞驰而过,带走了所有黄巾军的性命,这些粮草自有后方玉衡军来接收。
“官军追上来了!”负责押运粮草的伴当,奔驰而来,对卜源说道。
卜源:“有多少人?”
伴当:“千余精锐骑兵!”
卜源:“是谁在领军?”
伴当:“没有旗帜,像是弘农王的兵马。”
卜源:“停止进军,列阵迎敌!”面对弘农王刘辩,卜源不敢有丝毫大意。
昌邑城北二十里的一处农庄,刘辩率领骑兵与卜源隔阵相望,这两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各自按兵不动,刘辩在等待玉衡军的大部队,而卜源静静地在观察、寻找最有利的战机,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