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景峰镇时,天色已晚,柳员外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父女相逢,香凝将遭遇向柳员外讲述了一遍。柳员外听完长叹一声,赶紧命人将赵大海抬进侧院,又吩咐管家去找郎中前来给赵大海疗伤。
柳员外设宴感谢李清风主仆二人,众人刚落座,香凝便道:“爹爹,女儿有一事相求。”
柳员外回道:“你能平安归来就好,想要什么,爹爹都答应你。”
香凝接着道:“爹爹有所不知,赵公子与叶儿两情相悦已久,今日赵公子为保护我们二人负伤之后,也全凭叶儿一路上照顾。如今赵公子在侧院养伤,若此时让叶儿陪在我身边,难免牵挂。爹爹可否让叶儿先去照顾赵公子?”
柳员外颇有些吃惊,问站在香凝身后的叶儿道:“可有此事?”
叶儿一下子哭了出来,双膝跪倒回道:“还望老爷开恩,就让叶儿陪在赵公子身旁。今赵公子负伤,若有不测,奴婢也愿随他而去。”
柳员外听罢感觉颇为意外,沉思了片刻后对叶儿道:“起来吧,方才老夫吩咐后厨准备了些补品,你去端给赵公子。”叶儿眼含泪水叩谢后起身离开。
宴罢,正巧管家带着郎中也赶了过来,众人便一同前往侧院探望赵大海。郎中给赵大海把过脉后道:“之前我也曾医治过中此毒的病人,可都没有治好,但从赵壮师脉相上看,他已然无大碍,真是个奇迹。想必是因赵壮士练过武艺,所中之毒没能扩散。”
接着又问道:“赵壮士如何中了此毒?”
叶儿便哭着将把今日的遭遇跟郎中讲述了一遍。
听罢,郎中叹了口气道:“这下毒之人不才也曾有所耳闻,他叫孙应龙,乃是百花教门下弟子,可惜不走正路,在元宝山落草为寇与大寨主李德彪狼狈为奸危害百姓。因相貌丑陋,为人狡诈,大家都叫他孙二耗子。若是得罪了此人,日后还要多加防范才是。”
郎中开了一副调理的药方,叶儿紧忙连夜赶往药房抓药。众人见赵大海已无大碍,也松了一口气,柳员外安排李清风和老者在客房住下,香凝也回了自己的闺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柳员外唤香凝来陪李清风主仆二人一同用早膳。香凝对柳员外道:“爹爹,一会女儿去探望赵公子,若赵公子无恙,女儿想与李公子同去南山拜望师父,龙凤二琴重逢,是他老人家毕生的心愿。”
柳员外回道:“女儿旅途劳顿又受了惊吓,理当多休息几日,莫要着急。”
停顿了一下又道:“况且李公子一路奔波,也需要休息,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香凝虽然心急,但又不好勉强,只得答应了下来。
赵大海体质本来不错,加上又喝了些调养的汤药,已然明显好转。可叶儿仍不让他下地活动,硬是守在一旁要他多休息几日。
香凝和李清风闲来无事便把龙吟与凤鸣取出同奏。说来奇怪,同一曲目,若两琴分别弹奏,虽音域相异却都能弹出曼妙的韵律,各有味道,但若合奏,反到难以入耳。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暂时作罢,准备过几日再一同前去请教百里尘老先生。
香凝正与李清风二人真是相见恨晚,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二人情投意合,虽没有点破,但爱情的种子已然在二人的心中萌发,彼此之间的感觉就如绵绵的春雨,润物细无声。。
这一日李清风如往常一样与香凝相伴闲叙,忽见老者神色匆匆前来求见。老者来到李清风近前,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清风听罢似乎想起了什么,对老者道:“等我与小姐告辞,便与你一同前彺。”老者答应后转身离开。李清风告诉香凝说自己家中有急事要处理,三五日后便会回来。之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柳府。
李清风走后,柳员外叫香凝一同来到赵海大住处。叶儿见柳员外进来赶忙上前行礼,赵大海也要起身,被柳员外拦下。柳员外对几人道:“你们可曾感到此事有些蹊跷?”
香凝很是疑惑,问道:“爹爹指的是什么事?”
柳员外回道:“那天听闻你们在路上的遭遇,我反复琢磨,越发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你们想啊,李公子他一介书生,遇到土匪竟不慌张?还有那位老仆人也有五十上下了吧?连赵壮士都孤掌难鸣,他一人怎就能轻松击退几十个土匪?还有这几日里,每当老夫问起李公子的家世,他总是避而不答。于是老夫这几天特意遣人到荆州府打听李家的情况,你们猜怎么着?去的人竟一无所获,整个荆州府竟没人知道!如你们所说,李家宅院气势宏大,也该算得上荆州数一数二的大户,就算家道中落,硕大个荆州府又怎么会没人和李家有过往来?”
叶儿听了道:“对了,那天我看到那位老仆只甩了下袖子便把匪徒手中的钢刀打飞,之后不知怎么就又弄出一股沙石将土匪们打得落花流水,难道他们是神仙下凡来搭救我们的?”
说道这里,叶儿停住犹豫的看了下香凝,又低声继续道:“要不然?李公子和土匪们是一伙?故意演戏来欺骗我们?”
香凝听罢眉头紧皱,生气的道:“叶儿!不得胡言,李公子救了我等的性命,理应感激才是,怎可在背后如此妄加猜测?!”
赵大海听罢也道:“香凝姑娘说的在理,若李公子存心加害我们,恐怕也无需费这么多周折。那老仆的确练得一身上乘的武功,那日便是他封住了我的穴道才使得毒性没有扩散。”
柳员外捋了捋胡须,思索了片刻后道:“凡事多加几个小心总不会错。前些日老夫没让香凝与他同去南山便也是有所担心。等这次他回来,老夫多派些人手,赵壮士也一同前往,防人之心不可无。”
香凝本有心为李清风鸣不平,但体量到父亲的担心,便没再继续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