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和叶儿被劫后,土匪们便将她们连人带车押往山寨。一路上二人挤在轿内担惊受怕。轿外土匪们则兴高采烈,边走边聊,就听其中一个道:“二当家果然足智多谋,今日调虎离山一计用的真是出神入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仇给报不说没想到就连这小俩娘们儿也失而复得了,哈哈哈!兄弟们都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分是好?”
旁边一个土匪听了道:“各位兄弟,俺上山也有段时间了,一直也没个媳妇儿,不如随便给俺来一个,平日里也好有人暖暖被窝。”
话音刚落,另有一个土匪不屑的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猪腰子脸,能在山上混口饭吃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接着就听到他一阵窃笑后继续道:“要说咱们寨子里最是一表人才的还得是俺,可惜自打俺上了山,家中婆姨就跟别人跑了,啧啧啧。别人俺还真没看上,唯独白嫩嫩的那个小娘们对俺的口味。”
别的土匪反驳道:“拉倒吧,分明是你家婆姨瞧不上你跟别人跑了,你走投无路才上山混口饭吃,还说的好像你要求多高似得。”
“你。。。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刚才那位不乐意的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做梦了,二位寨主都还没发话,轮的到你们吗?”有土匪道。
“哈~哈~哈~!”众土匪们一阵哄笑。
听到车外土匪们的这番议论,香凝和叶儿两人便打定了主意,宁可一死也不能毁了名节。
在颠簸中行进了许久过后,车马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有人喊道:“我们回来了,快放吊桥。”
远处有人回道:“是二寨主回来了呀?您稍等,这就开门!”
一阵咯吱吱的声响过后,车马人等又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是二寨主回来了吗?”
一个又尖又细还带着关哑嗓的声音回道:“原来是大嫂呀,这几日事情多,没能抽身去给您问安,大嫂可好?二弟给您问安了。”
女子道:“就别跟嫂子客气了,你大哥在前厅备下酒菜等着你们,赶快去吧。”
接着又问道:“车里面是谁?”
关哑嗓回道:“今日我等洗了个肥主么,这不,顺便将他家的俩个小娘们儿也抓了过来。”话音刚落,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好,又改口道:“不不不,是顺便将他家的两位女子请了过来。”
女子听罢道:“请了过来?我看是抢来的吧!?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多积点阴德吧。”
关哑嗓赶紧回道:“大嫂息怒,您有所不知啊,兄弟们平日在寨子里憋得慌,抓几个娘们回来也好解解闷,再者今天这俩娘们儿,呸呸呸,您瞧我这破嘴,这俩女子都是咱仇家的。”
香凝和叶儿正听着外面俩人交谈,轿帘突然被掀开了一下,吓得二人一惊,蜷缩在一起。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轿帘又被放了下来,接着就听女子道:“不管是不是不仇家的人,不过是两位姑娘而已,正巧我那缺丫鬟,送我那去好了。”
“大嫂,您看这。,。兄弟们好不容易才。。。”关哑嗓不甘心的道。
女子听罢,提高声调反问道:“怎么?舍不得吗?”
关哑嗓赶忙回道:“哪里,哪里,平日里多亏大嫂关照,大嫂难得开次口,有啥舍不得的,不过就是俩娘们儿而已,呸呸呸,俩女人而已。”接着便吩咐道:“来呀,将她俩押送到嫂子那里。”
有行进了一会,等车马最终停了下来,就听一个土匪喊道:“下来!”
香凝和叶儿吓的缩成了一团没有做声。
土匪又道:“怎么的?想住里面了是不?快他娘的下车!”
香凝和叶儿两人吓得抱在一起更加不敢动弹。
这时就听方才那女子道:“各位兄弟都辛苦了,你们大哥在前厅备下了酒席,赶紧过去吧,这俩姑娘交给我就是了。”
一个土匪回道:“还是嫂子您体贴,那小的们就先告辞了,嫂子您要多留心,提防着点她俩狗急跳墙。”
“嗯,放心吧,这里是山寨,能有什么事,再者她俩我还是能应付来的,你们放心去吧。”女子道。
土匪走后,女子慢慢掀开轿帘儿。随着轿帘掀开,香凝和叶儿抬眼往外一看,原来是位相貌端庄,衣着朴素的女子。
见香凝和叶儿有些紧张,女子道:“别怕,他们都已经走了,你们出来吧。”
香凝从女子与土匪的对话间感觉她人不坏,于是就壮着胆子拉着叶儿一同走出车外。
等二人来到车外,女子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香凝和叶儿,然后道:“你们还没吃过饭吧?屋里有现成的饭菜,本来打算和我家当家的一起吃,他不回来了,咱们吃吧。”
二人随女子走进屋内,香凝先是环顾了下四周,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一进门厅堂的正中供奉着一座菩萨像,供桌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糕点,三枝插在香炉上的香还没有燃尽。供桌前还铺着一席金黄色的厚蒲团,蒲团上两条深深的凹痕清晰可见。厅堂的另一侧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对碗筷和几碟小菜。女子把香凝二人请到桌前坐下,又去添了一副碗筷,之后坐了下来对二人道:“你们也该饿了,赶紧吃罢,都是些斋饭,若是吃不惯,明天我再叫人给你们添些荤菜。”香凝和叶儿也真的饿了,便端起碗筷吃了起来。女子边吃边道:“二位姑娘今日受惊了吧?不用怕,你们先在我这住上两日,等找个机会,我便送你们下山。”
香凝惊喜之余又十分不解,问道:“我看姐姐不像坏人,却为何与土匪们搅在一起?”
女子回道:“这里叫元宝山,是土匪窝子,大寨主便是我相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能呆在这里。”
香凝一惊。女子见状赶忙接着道:“哦,不用怕,那些打家劫舍的勾当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我虽然管不了,但也绝不助纣为虐。”
香凝听罢松了口气,问到:“那姐姐如何就嫁给土匪了?”
女子叹了口气,回道:“你们有所不知,我相公以前也是本分人,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家家境还算不错,他在我家做牛童。有次我去逛庙会,无意间被县太爷的公子看中,屡屡上门纠缠于我,有次我爹爹赶他走,他一怒之下便将我爹活活打死,还要强行霸占于我,多亏我现在的相公挺身而出,将我救下。但是爹爹死后,我无依无靠,出了这档子事,家乡自然也不敢再待,就与他一同流落至此。我俩本想踏踏实实的找份差事度日,不巧屋漏又逢阴雨,遇到了骗子,钱财尽去。为了填饱肚子,我相公无奈之下开始拦路打劫。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由于官府睁一眼闭一眼,他的胆子便越来越大,性情也变得越发残暴。后来结交了如今这里的二寨主,干脆拉起了一伙人马,占山为王,做了许多坏事,我也劝不住他。”
香凝惋惜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为何不设法摆脱这苦海?”
“我又何曾不想?可相公他对我有恩,我既然嫁给了他,就该对得住他才是。虽然他做了不少坏事,可对我却着实不错,这么多年,我也没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他对我仍然不离不弃,家里的事都还算顺着我,如此一来,我便也不忍心离他而去,于是每日在此吃斋念佛,求菩萨能宽恕我们的罪孽。”女子回道。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就听有人喊道:“夫人,我回来了!”
女子对香凝和叶儿道:“是我相公回来了,你们不要怕,今天就住在这里,我去把他支开。”说着女子起身迎了过去,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一个脸盆般大小的脑袋探了进来。香凝和叶儿一看,此人正是庙会擂台上被赵大海打败后带人在半路打劫他们的胖土匪头子。
女子见状赶紧上前把胖子给挤了出去,自己也跟着迈了出去,又回手把门关好。香凝和叶儿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二人的谈话,先是胖子道:“夫人,怎么了?怎么不让我进去啊?”
女子回道:“进什么进?你一身酒气,都跟你说酒是穿肠的毒,你就是不听!”
胖子回道:“哎呀夫人,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况且今日兄弟们做了笔大买卖,我这当大哥的怎么也得意思下不是?以后我一定听夫人的话,少喝就是了,走,咱们进屋说话。”
女子道:“你不要进去了,屋里还有两个女子,是今日老二抓来的,我给要了过来好陪我说说话。”
“啊?!”胖子听罢一惊。
女子接着又道:“好久没和山下的人来往,今儿个就让她们在这陪我聊聊,你去厢房睡吧。”
胖子道:“这怎么行!?夫人你怎么能独自和她们待在一起?万一这俩人狗急跳墙如何是好?还是让先把她们带走,送给弟兄们打发打发寂寞。”
女子听罢怒斥到:“你真是不长记性!还嫌做的孽不够多吗?难道你真想断子绝孙不成!?”
胖子慌了,忙安慰道:“夫人息怒,我主要是是担心你的安危,那我先将她们关起来,等过几天有人来赎,放了便是。”
女子道:“用不着你操心,他们两个柔弱女子奈何不了我,就让她们在这陪我说话好了。”女子说完打开门,退到屋内。胖子想要跟着进来,女子赶紧把门一关,还上了门闩,胖子被关在了门外。
胖子虽然不情愿,但没硬推,只轻轻拍了几下门道:“夫人千万多加小心,那我就在厢房睡了,有事你就喊我。”
接着又提高嗓门喊道:“我说里面那俩小娘们儿,你们放安稳些,要是敢对我夫人不利,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女子不耐烦的回道:“快去睡你的吧!”
“好,好,夫人我这就去睡了,你要多加几分小心啊。”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