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姚斌的奇遇,几人呈现了各异纷杂的情绪。
德明若有所思地喃喃细语:“宁、柯、其?难怪了……”
舒华嘻哈大笑:“哈,那个黄料还敢打着程将军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程轩达有今日的纨绔,全败他所赐。程将军回周都后恨死他了,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羞辱门楣的风流韵事,只怕程将军就算不杀了他,也会和他从此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
承霄的重点则放在:“那间青楼真值那么多钱吗?那么多有价值的收藏?名茶、字画、湘绣?六大民间神鬼传说作者的手抄本?是真的吗?”
德明解释道:“欸,怎么说呢?醉梦苑的玩意都是真的,你说它贵重吧,但缺钱的拿去卖吧,没几个认识得不了几个钱。但你心血来潮想要收藏吧,它又有市无价。难就难在得耐得住时间去收购。”
若干年前,醉梦苑就发生过人为的纵火。当时明月春想要浴火重生,焕然一新的风格,于是将这个重任交予德明裁决。德明转头就请教文学上无所不会的赋春姑姑。可以这么说,醉梦苑有今日的风貌,全是按照赋春姑姑意思来的。
“哎呀那都不是重点。”姚斌大喊大叫。
舒华将折扇对准他的脑袋狠狠敲了下去,斥道:“王宫重地大声喧哗不要命了?再者了,我们也没听出你的重点,怎么就莫名其妙就要娶明月了?人家好像跟你没什么交集。”
德明十分有灵性地点头附和。
姚斌一脸严肃,双手合十,祭天祈拜,义正言辞道:“我是有负皇恩呐,说好要替王上在贫穷处体察民情。但是权庸客栈看不到方方面面,若是我娶了明月春,就能进军秦怀大巷,巩固理玄国的大好河山。”
大义凛然的精神令人敬佩,一般人听到此处都会为之感动不已。可舒华无情地一言点破姚斌的虚伪:“虽则以你忠义的秉性会做出这般让人咋舌的举动,实则经不起推敲,进军秦怀大巷何必要大费周张迎娶明月……明月春是吧?你大可自己在秦怀大巷开一间啊!嫌麻烦的话,买一间现成的行不行?”
承霄与德明两兄妹齐刷刷灵性地点头附和:在理。
“好,我投降。”姚斌把头低下,企图用昏暗的夜幕掩盖窘红的脸:“我喜欢明月春,没别的原因。我第一次遇到心动的女人,她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是一种非她谁都不可以的感觉。”
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相思,就是往心底清晰的小河倒入滚滚红尘,让平静的生活出现无尽的变数。即使有天尘埃落定,河水复惜日之清,仍经不起搅拌。
不是当局人,难懂个滋味!
舒华瞬间无言而对,德明也忆起苦涩的往昔。唯独承霄还是清醒,他语重心长道:“姚斌,咱们和舒华他们几个的交情不一般,朕真心劝你,你当局者迷看不清本象,你与明月春不单单是身份、年龄的不相衬,性格人生阅历也是差天共地,如同麻线一头走东一头走西,是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
“王上这个比喻过甚了。”姚斌坚持己见,不予苟同:“总知微臣是以多年的交情和终身效忠的微薄功劳请求王上,他日好事将近,为我和明月春作媒。”
“你这是强人所难……”
德明一拍龙案,替承霄答应下来:“准了,他日你好事将近,我们必然为你们保媒。”
无端端被打断,还顺势应允,承霄心生不悦,锅了一肚子火。幸好德明深知他阴深的本性,赶在他发作斥骂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到肩膀贴耳咬语道:“王兄,你放心,明月春是万万不可能嫁给他的。你不答应他,以他不会转弯的木脑袋,不到黄河心不死,再这么闹下去成何体统。”
也只能如此了。
承霄十分的无奈,他堂堂九五至尊,竟然管起了红媒的工作,也是滑稽得很。
“既然王姬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王姬的意思办吧。”
姚斌自然是千恩万谢,露出欢欣的微笑。其他人也准备一同散去,承霄提醒德明道:“你整日不着家,奔波劳累,记得把补品喝了再睡。”
德明满腹狐疑地行礼谢恩。福东目送她远离后,试探性地说道:“王上,夏宰相所言,不能尽信……”
“放肆!”
昏昏沉沉的光线仿佛响了一声震雷,吓得福东胆颤心惊,双脚条件反射地跪下倒拜,口中念念有词:“皇上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承霄那如同昼夜星辰的双眸,此刻阴晴难定,难以触摸。福东跟随他十几载,依然无法从中读懂一二。
“宰相派人调查过德明这几年的行踪,发现她在争夺王位这几年,并没有回太眉山,江湖上直到朕顺利登机后,才有她的踪迹。周都这几年明显有她生活的行迹,却没有回宫禀告,基于条件,不难让人联想到,她一直在为罗修卖命,此次回宫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福东颤颤巍巍道:“这些王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是早就对德明王姬放下成日了吗?”
承霄意味深长地看了福东一眼,他对德明倒是真好,到这份上,仍然冒着生命危险为她解说。
“朕不会轻易冤枉她,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那……拦截下的书信,要不要交给德明王姬?”
“要,当然要,罗修要找她兄妹相聚,怎能破坏?罗修这个举动也相当可疑,他要见德明有一千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可偏偏大张旗鼓地往宫里传信,究竟他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