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舒华晃了一下浑浑噩噩的脑袋,道:“王上,臣想和王姬出去单独聊聊,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承霄刚想答允,德明就抢先拒绝:“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咱俩没那么熟。”
舒华眼神忧怨道:“王姬……”
德明不为所动,依旧板着脸,道:“咱俩君臣有别,私下见面怕不合适。况且王兄又不是外人。”
讲得好,承霄差点就为她鼓掌叫好了;平日里的奏折和商谈的内容甚是枯燥乏味,好不容易来点题外的八卦,承霄也乐于竖直耳朵,一脸看戏的表情,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舒华,有什么意见你就当面提出来。对了,你举报德明聚众闹事一事,基于你时刻体察民情,夜半三更也修书‘主持公正’,朕会酌情处理,绝不偏私。”
承霄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在打击着德明和舒华俩人那脆弱又微妙的关系。
舒华急了,忧怨的目光转望向承霄,道:“王上……”咱们多年的兄弟,不带这样坑人的。
“你说……”德明忽然一把拽起舒华的前襟,恶狠狠道:“咱俩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什么要做金手指,在背后耍花样来报复我?”
德明身段本来就高挑,仅仅只比舒华矮半个头,抓起他的衣襟连踮脚尖都不用。
“呵呵,王姬,有话好好说,先松开,伤了我,怕脏了王姬的手。”舒华语调温和地从德明充满暴力的腕中争脱,然后像条癞皮狗似的粘近,道:“天地良心,我本意绝不是让王上惩罚王姬,是王上莫名其妙理解错了。他若是动王姬一根手指头,我都心痛得要命。”
说得还真是情深款款,可惜德明完全不买账:“惩罚事小,你,跟踪我?”
证明人品的时刻到了,舒华坚决否认,道:“没有”
德明鄙视道:“那为何我前脚在武馆比试,你后脚就向王兄举报?不要跟我说什么百姓报的案,我穿的是男装,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很明显,他就是在跟踪你。”承霄得出结论:“无耻下流之徒。”
“冤枉啊!”舒华大叫道:“王上,你这是要冤死微臣么?王姬切不能听他瞎说。是昨日下午,夏伯誉跑来告诉我,王姬在陈府为陈洛诗打抱不平,着的是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之后你在腾欲武馆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我才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我谨以顶上人头作保,若心存半点对王姬不敬的歹意,必将让我五马分尸,死于非命。”
此恶毒誓言一出,惊吓了德明,她也就半开玩笑半认真而已,没想到舒华突然如此正式地立誓,反而让德明无所适从,稍稍不安道:“不要胡说!”
舒华撇嘴道:“只要王姬看清我的一颗炽热赤诚的心,再多的磨难我也经受得住。”
说得倒是煞有介事、坦荡荡的无所谓。
“呸!”承霄大骂一句。若不是自小一起长大,深知舒华什么德性,还是真被他一副“至真至诚”的模样骗到。
“王上,你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我已经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划清界线,从今往后,我脑子里只有抱负,国家百姓,和王姬,其他一律严格自律,做一个如沐春风、品性纯良的翩翩绝世好男儿,不能丢了王姬的脸面……”
“噗……”德明一大口润喉茶不顾体面、直喷洒而出,随后是一阵咳嗽。缓和过后,她的左手再次以舒华毫无动弹反抗之势,恶狠狠地拽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飘放在空中,目放狠光道:“你再拿本姬取乐试试?没有宝剑在手,本姬依然可以一掌将你脑壳震碎。”
恐怖!舒华神色恐惧地咽了口唾沫,此刻他仿佛真有种濒临死亡的危机感,便再顾不上耍嘴皮子,眼珠子不停地向承霄求救:老大,普天之下,只有你能阻止这杀人狂魔了。
懂得了,承霄会意地点点,却悠哉游哉地托起腮帮子,满眼都是戏谑的神情:让你天天在老子耳根“瑶儿瑶儿”地念咒,老子要有她这武力,你早死了一百多回了。
舒华绝望,沮丧又委屈地自我评价,得出结论:我又没做错什么。
见此,德明心一软,手便自然而然放开。叹了口气道:“不要再监视本姬了,你这样会造成本姬的极大困扰。”她生性放纵不羁,养母的管教已经令她回宫后极度不适,舒华无端端的对她“高看一眼”,间接让承霄赐予她更多的束缚,天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有多崩溃。
“我道歉!瑶儿莫生气,我怕你遇人不淑,让心怀不轨的人有了可趁之机。”舒华人畜无害的脸上写满了关心。
又来了!德明无奈地解释道:“昨日与我一起的,叫梁乔良,周都巨商梁祝墨之子。我找他有要事,至于是什么事,个中缘由错综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原来如此!”舒华恍然大悟,笑得灿烂非常,道:“是舒华思虑过忧了,低估了瑶儿了!但是,下次再有疑惑,舒华能不能亲自向王姬取证,免得舒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
德明的回答就比较意味深长:“看心情吧!”心情不好给他一顿胖揍。
“好了,夏大人心结解开了吧?咱谈谈正事吧!”被晾在一旁多时的帝王忽然发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