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白公子带路。”陆晚霏微微颔首。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姑娘难道一点儿也不吃惊吗?
星雪将脸盆匆匆收拾了,跟上前去。
方丈屋内,陆晚霜渐渐转醒。
门口围着许多僧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里头的情况。
此时方丈早早已将衣衫穿上,盘坐在榻上念着佛珠。
“嘿,方丈屋里怎么会出现女施主啊?”
“听说是贼人,叫咱们大师兄给抓获了。”
“贼人?两个姑娘?”小僧人一脸不信。
“怎么回事?”陆晚霜一醒来就瞧见乌泱泱的人群,稍痛的额角还难受得厉害。
“姑娘,姑娘你可算是醒了!”静雪抽泣着,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劳烦各位师父让让。”适时,白晟月同陆晚霏也已赶到。
怎么回事?陆晚霏为什么好端端站在那儿,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被人发现睡在方丈床上,身名尽毁了吗?
“咳咳,既然女施主醒了,还请女施主说说昨夜为何会出现在老衲后窗下。”老方丈轻咳一声,幽幽说道。
什么?该先问问为何自己床上会出现女人?
呸,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哪里好意思自己捅出来。
“方丈慎言!”陆晚霜凝眉怒视。
呸,她疯了不成,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
“妹妹怕是还在犯晕吧。”陆晚霏走上前来。
“今早有人发现你倒在方丈后窗下,本以为是贼人,没想到静雪竟也出现在方丈的床榻之上。”
“妹妹当真半分也不知?”
“你胡说!”陆晚霜起身一把推开陆晚霏,大骂道。
“众目睽睽之下,我可不敢信口雌黄。妹妹还是赶紧想想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吧。”陆晚霏嗤笑一声,冷眼等着看热闹。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眼下顾不得查找原因了,还是先脱困要紧。
“昨夜我在屋里睡得好好的,哪里会知晓发生了何事。莫非——”
“莫非是方丈觊觎静雪的美色,偷偷将她掳了来也未可知!”陆晚霜含着泪,眼底是深沉的厌恶。
“呸!女施主莫要血口喷人!老衲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哪还有心思做那档子龌龊事!”老方丈气得白胡子直吹。
又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平日里走两步都累得慌,何况是那样的体力活。
陆晚霏嘴角一勾,笑道,“即便如此,那妹妹为何会出现在此?莫非——”
她望了方丈一眼,眼神里露出一种不可描述的意味。
“我是清白的!”陆晚霜霎时面色通红,如被扒光了衣服般站在人群中。
她的目光落在祝暝笙脸上,感到羞耻的同时又期盼着对方能够相信自己。
祝暝笙幽幽转过头去,抿唇不语。
陆晚霜咬着唇,沉下一口气来,“昨夜下着大雨,我起夜回来发现静雪不在房中,便四下去寻,没想到撞见有人将静雪迷晕带到了方丈房中。”
“我很害怕,可静雪终究是我的婢女,我想要救她!可我刚到后窗底下准备翻身而入时,就被人打晕了。”陆晚霜默默垂泪,声音也跟着变得沙哑。
“这么说来,女施主并没瞧清带走婢女之人的样貌?”大师兄细思一番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就是贵寺方丈,又或许——”陆晚霜死死盯着陆晚霏。
陆晚霏能够全身而退,她不信此事与之毫无干系。
“或许是有人故意布局陷害!”陆晚霜注视着陆晚霏斩钉截铁地说着。
底下响起了稀稀疏疏的议论声。
要说寺中出现贼人,他们是不相信的,毕竟他们的厨房连耗子都鲜少光顾。
若说寺中有人故意为之,那更是无稽之谈!
哪个人吃饱了撑的去给一个老秃驴送姑娘啊。
这样的美事怎么着也该落在年轻俊秀的小沙弥身上才是。
“寺中昨夜入住客房的施主差不多也就是我们几个,但我们与陆三姑娘无仇无怨,实在没必要如此费尽心机。”
“看来真是昨夜有歹人出现。”白晟月说道。
“不!你们没有动机,不见得陆晚霏没有!”陆晚霜险些失去了理智。
“昨夜陆二姑娘与我兄妹二人听雨夜话到子时,可没那样的闲工夫。”白晟月护在陆晚霏身前。
始作俑者还敢借机攀咬他的心上人?
真是活腻了。
“你说谎!”陆晚霜红着眼,气得浑身发抖。
“三姑娘这话可就奇怪了。三姑娘昨夜在房里睡得好好的,为何笃定我在说谎?”白晟月眨眨眼,笑意深沉。
“瞧见事情发生的只有陆三姑娘,若非有歹人作祟,许是当事人心甘情愿的也未可知啊。”
此话一出,僧人眼底暗下的光又亮了起来。
小姑娘夜里幽会老僧?这么劲爆的吗!
“白晟月!你再肆意诋毁我的名声,休怪我不客气!”
“诸位,我们主仆二人昨日是头一回来这百福寺,怎么可能如白晟月所言那般污秽!诸位莫要听他胡言乱语!”陆晚霜恨不得一刀杀了白晟月。
“咳咳,小寺乃佛门清净之地,绝不会做出一些污秽腌臜之举,昨夜一事想来各位都是受害者,老衲在此向各位施主致歉。”老方丈一抖长袍,起身行了个佛礼。
“你玷污了女儿家的清白,就想这么算了?”陆晚霜显然不打算就此揭过。
“老衲可以担保,并未对女施主做出越矩之事!”老方丈一甩长袖,十分傲娇。
“不如报官?”陆晚霏扬眉淡淡望着陆晚霜,一脸坦荡。
陆晚霜顿时没了声响。
当然不能报官!
若是被查出来是她对陆晚霏下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她真是要一死了之了。
“静雪,此事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你说该当如何便如何。”陆晚霜一把将静雪推上前去。
静雪左顾右盼瞧了瞧,忍声道,“还是算了吧。”
这种事情闹开了,于她而言实在没什么好处。
说到底吃亏的不过是个婢女,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愿将这样的事情闹大,遮掩遮掩也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各人回到房中收拾了行李,祝暝笙同陆晚霜率各自先赶着马车回了越城。
这样的腌臜之地,没人愿意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