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辞退了阿姨,把阿雅送进医院,换了手机号,搬了家。
手机号码只告诉刘厦一人,请原谅我的懦弱,我不能让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即使看起来刘厦并不是合适人选,但我也不想某天病的要死的躺在床上,都帮忙打120的人都没有。
刘厦当然也知道了陈松要结婚的事情,她日日陪着我,逛街,吃饭,发呆,比我以前待她要好上十倍。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她把我当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在四个人中,我与她都是被陈松放弃的那一个,同病相怜吧。
最后我还是把孔总要的资料拖朱明安带过去,我包的严严实实,就差没有外包装上用火漆蜜蜡来封实。孔总收到以后给我打电话表扬我做的很好,因为某人,我不想再与XX集团再牵扯上关系,应付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朱明安回来后给我带了很多特产,从小石头到小雨伞,花样繁多,应有尽有。我一直很好奇旅游景点的那些小商品到底有没有人买,看到面前桌子上堆的这些礼物,我不再对那些店铺是否会倒闭而感到忧心。
我问他旅行如何,他说就那样吧,因为我没去,一点也不好玩,董义刚好从我们俩身后经过,听到这个对话,连忙也过来插上一句:“对,因为陆大美人没去,所以一点也不好玩。”
那实在太荣幸了,我说,能让你们的旅途黯然失色,我必须要请你们吃饭。
再次五人行,真的很怕寂寞。
因为是我请客,地点当然由我来选,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杜磊之前带我去过的那家,我怀念那里的烟火气,在噪杂的人群中,我才没那么害怕。
由于时隔太久,我不得不打电话给杜磊问他那家饭店的具体地址。
他说你怎么?你要去那里吃饭?我说对。
我现在去找你,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用,我与同事一起,你快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然后迅速挂掉电话,再不挂,不知道他嘴巴又要胡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手机有了短信提示,翻开看看,是杜磊把饭店地址发了过来,我把地址报给周舸,他说好赖,车子嗖的一下就滑出去好远。
我还没来得及寄上安全带,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前排座椅上,朱明安坐在边上及时拉住了我。他拉我的时候手脚并用,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胸,边上的董义看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而前排,周舸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放在小柔的大腿上。
活色生香的画面,我拿出新换的手机拍了张照片,小柔骂了声要死 ,作势就过来抢,我躲来躲去,整个人几乎要压在董义身上,他身体一僵,不安的挪了挪。
虽然上次已经与董义冰释前嫌,但对于这样小心眼的男人,我还是尽量避而远之。可是他为什么也会这么避着我呢,刚才不小心碰到他,他还躲,这是在嫌弃我吗?正常男人不应该有占了便宜的窃喜吗?
车子很快到了饭店门口,这次来与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院子里的客人少了许多。
刚进门,老板便迎上来说,陆小姐对吗?
我说是的,他说你跟我来,一水间包间。
呃,老板,你搞错了吧,我们没有你家电话,没订过包间啊。我连忙解释道。
没搞错,是杜磊打电话过来帮你们订的,他说他有点事,晚点到。
杜磊是谁,站在边上的朱明安问了一句。
是一个朋友,我说。
几个人进了包间,我按着记忆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扔给他们。周舸与小柔忙着调情取闹,董义不知道在想什么,拉着一张脸在发呆,点菜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朱明安身上。
不过,这个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拿到菜单就说:“燕回,你想吃什么?”
我说我想吃的已经点好了,你们点些你们想吃的吧。
他装模作样的翻了翻菜单,指着其中一个菜说:“燕回,我们吃这个怎么样?”
白他一眼,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前面的对话再重复一遍,逼的我不得不把他手上的菜单抢下来扔给正在神游四方的董义。
喂,董义,点菜,指着朱明安点菜,你们今天晚上都得饿死在这里。
被我这么一吼,董义从神游太虚中惊醒过来,拿起菜单迅速点了几个,人与人的差别还真大啊,我想。
可能由于今天客人比较少,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便摆满了一桌子。
轻车熟路,我也不想与任何人客气,自顾自的拿筷动舌。
朱明安不停的献殷勤,一会儿帮我剥虾,一会儿帮我倒酱油,他自己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不过看他表情,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吃的正高兴,包厢的门刷的一下被拉开,一层人齐齐扭头看去,只见杜磊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见到他,我招招手说你来啦,一起坐下来吃吧。
他看也不看屋内的其他人,拉了把椅子在我边上坐下。
刘厦呢?我问。
不知道,今天没联系。
我摇摇晃晃的端了杯酒站起来,我说,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朱明安,董义,周舸和小柔。说完又有用手指了指杜磊说:“这但是我的校友,也是我舍友的男朋友,他叫杜磊,今天晚上的包间就是他帮忙订的。”
话音刚落,朱明安连忙倒了杯酒放到杜磊面前,说,来来来,燕回的同学就是我们的同学,大家一起来干一杯。
其他人纷纷响应,都拿起杯子准备站起来跟杜磊喝酒。可杜磊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哗的一下推倒了身后的椅子站起来,看也不看在场的众人,拉起我转身就走。
你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大声叫道。
朱明安在身后着急的追过来,说你要干什么,快放开陆燕回。
杜磊并不理会朱明安,只是一昧的拉着我往前走,他的脚步跨的很大,拉我的几次差点摔跤,不过即使这样,跟在后面小跑的朱明安也没能及时追上我们。
转了个弯又转了个弯,杜磊对这里的环境轻车熟路,很快,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与海浪一层层卷过来拍打沙滩的声音。
终于,走到一堆岩石边上,他渐渐放慢了脚步。
我一直不停的挣扎,但因为喝了酒,力气在他面前实在小的可怜,手腕处很快青紧了一片。我说你快放开我,要是不放开我就喊人救命了,他说你可以试试,看看你喊了以后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会没有人救我?
他说你先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德性。
我低头一看,刚才由于被强行拉出门,身上只一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经过挣扎与拖拽,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领口一半耷拉在肩膀下,一半滑至半胸处,下面穿了一双黑色丝袜与平跟鞋。
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我努力把衣服往上拉,刚拉上去他就把他拉下来,刚拉上去他就把他拉下来,我说你想干什么?他说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他说完便一把把我拉进怀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双唇便狠狠的压过来。
神经病,我想,一边挣扎一起想着逃离,可我的力气哪里敌的过他,很快他便得逞,舌头长驱直入,我的嘴角还有刚才的酒味,这让我迷迷糊糊的几乎忘记了他在干什么。
他的手也不安份的在我身上四处游走,待身下一凉,我才惊觉他把我的内衣脱掉了。
不行,不行,快放开我,放开我,身体被冷风一吹,酒意立刻醒了大半,我突然惊醒过来,待明白眼前的现状,忍不住大哭起来,是止不住的大哭……
这么多久以来的忍耐伤心与痛苦,全都在这声声大哭里,可能是我哭的太过悲凉,杜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海边灯光昏暗,他的眼睛里仍然有兽一样的光芒。
哭泣,不停的哭泣,可能我的声音太过响亮,很快朱明安董义他们便找了过来。
董义一看见我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立刻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而朱明安已经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朝杜磊扑了过去。
按理说朱明安在体力上根本不是杜磊的对手,但杜磊明显是一幅被我吓倒的神情,这让朱明安握住了先机,接连几拳过去,杜磊脸上立刻挂了彩。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还手,只是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又看了我一眼,打算转身离去。
但朱明安没打算放过他,又上去给了他一拳,这下彻底激怒了杜磊。
很快两个人便抱在一起打成一团,我哭的更厉害了,在这黑的夜里,在这如怪兽般张着血盆大口的海边,撕心裂肺的哭着。
最后他们一起把我送回家,朱明安当然打不过杜磊,光荣负了伤,周舸开车把他与杜磊达去医院,董义送我回家。
一顿饭吃的七零八落。
第二天我请假没去上班,朱明安也请了假在家休息。他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玩,我说不去了,你家太远,他说来接我,我说你胳膊上不是还打着石膏吗?怎么来接我?
过了半天,他说,这世界上还有种交通工具叫——出租车。
靠,有出租车我不会自己打啊,还要你打过来接我,钱多把你脑子烧坏了吧。
那你来不来,他又问。
有好吃的吗?有好吃的就去。
有,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吧,我叹了口气说道。
出门前我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还特意戴了块手表以遮掩手上的淤青。镜子中的姑娘头发已经长至及腰的位置,由于长时间未洗染吹烫,倒养出了如广告效果般的健康发泽。眼睛很大却双目呆滞,眼底有浅浅的一层黑,这是睡眠不好的表示,擦点粉又涂上口红,整个人精神不少。
我很少作如此打扮,所以朱明安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惊,他说你这是要去干嘛?我说来见你啊,还能去干嘛!
他疑惑的带着我往他家里走去,还不时回头打量我。
待到他家里,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眉开眼笑的说:你这不是为了来见我特意打扮的吧。
我说就是为了来见你特意打扮的,不然我费这功夫干嘛。
听我这么说,他更高兴了,要不是右手打着石膏,我觉得他会马上跳起来手舞足蹈。
我说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快饿死了。
他挠了挠脑袋说:“其实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说有吃的是为了把你哄过来的。”
朱!明!安!你太过分了,我如河东狮般的大吼。
不要生气,我们现在去买好不好,我本来想提前去买的,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决定等你来了一起再去买。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举在头顶,由于右手打着的石膏很重,他的头偏向于右边,就像为了卖萌才歪着脑袋一般。
这个动作配上他一直以来的愚笨表情,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我的心瞬间柔软起来,我说好的,那我们一起去买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