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
很抱歉这么久才回你的邮件。
首先,你发过来的文件很重要,我已经将它交给徐志强的父亲,相信他会很好处理这件事情。
而今天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要说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对你最初的动心是在佛像前,我听你在许愿,可能是情景所致,当时非常想牵你的手,并且我也做了。
后来在活动现场我对你表白,当时你一定觉得我又笨又轻率对不对?可在我看来,那是真情所致,骨子里我并不是冲动的人,当时那么急于表白是因为你始终给我一种不真切的感觉,美则美矣,却如镜花水月,让我不能确定你的状态,所以表白是属于随机表白,但不能因为这样就抹煞我的真心。
我一直觉得你是喜欢我的,拒绝我只不过是因为刘厦。当时我想着顺其自然,只要刘厦主动放弃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站到我的身边。
没想到后来你与刘厦因为我在褚文艺家吵架,这倒成了我们俩在一起的契机,我虽然不善于表达情感,但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非常幸福。
你的个性与我有点相像,都是带着淡漠与不在乎的标签,所以你觉得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当然,关于你是否喜欢我这一点,我的感觉与你一样。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在一起的时候轻松自在,不在一起也不会有多么想念,我们就是传说中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来我们可以一直将这种状态维持下去,到了某天水道渠成的结婚生子,携手走过一辈子。但突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我们的平静生活给打破了。
徐志强死了,阿雅疯了,父亲公司的财务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这让我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你。
自从有次我打你的电话你没接被褚文艺接了以后,她就把我的号码存下来,隔三叉五的联系我,当然,这些我都没有主动告诉你,不过你也从来不对我的手机与交际圈产生兴趣。
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徐志强的死因,有次无意中从刘厦那里得知褚文艺和戴荣生的关系后便起了疑心,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巧合,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打那儿以后,我便积极主动的联系褚文艺,想从她那里探知珠丝马迹。褚文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从她那里,我知道了戴荣生与齐梁的关系,并且还知道他们俩为了徐婧只是面和心不和,这让我看到了各个击破的希望。
不过没想到的是,褚文艺为了气你,她与徐婧设计好一个局把你带进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和我分手。
那天,我把她们送到目的地以后又回到那间咖啡店,眼睁睁的看着你在大雪里踉跄前行,当时你的心里有多难过,我的心里便有多么难过。
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咖啡店离公司太近,而齐梁与戴荣生随时有可能出现。
我本来想拖着等到事情解决了再跟你解释,但没想到你做那么决绝,你居然不见我一面,不听听我的解释就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人去楼空的房子时候的感受,似乎全身血液都被抽走,身心俱疼。房间空了,我整个人也空了。那天我一个人在房子里坐了一夜,不停的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没有开空调,外面大雪纷飞,直到现在想起来仍然全身冒凉气。
你走了以后,我并没有去找你,因为我把房间简单打扫一下想把房子交还给齐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书架上的一只信封里有一张废弃的手机卡,你肯定想知道我怎么可能发现那张卡呢,因为你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呵呵,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会给我留下关于告别的只言片语,所以看到信封的时候还有点小欢喜,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我把手机卡插进自己的手机里,居然还是可使用状态,我到外面的手机店买了只手机,然后用这个手机卡打我的手机,发现这个号码居然是我手机里本来就存的。
这个号码在我的手机里显示的人名是——徐婧。
——那时候帮你找工作,徐婧拿到你的简历后打过电话给我,问你和我的关系,随手就把她的号码存了下来。
我托人查了这张手机卡的通话记录,发现联系最频繁的号码归属地是烟台,又通过非常的技术手段,我知道了那个号码的主人的资料,你绝对想不到徐婧联系的那个人是谁。
当时我看到资料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与徐婧联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雅自己,她一直还在用一个烟台的手机号你知道吗?
她和齐梁在烟台注册了一家基金公司,法人是郭雅,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齐梁利用职务之便与父亲对他的信任,把公司的大部分资金转移到了这家基金公司,而我父亲对此事一无所知。如果不能及时把钱追回来,XX集团随时面临倒闭。
因为父亲公司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我不得不中止学业,提前进入公司帮助父亲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本来可以助父亲解决危机的徐志强的父亲,因为老来丧子,对官场失去了信心,准备把他儿子的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后就退居二线,所以对父亲的事情并不上心。
父亲几乎一夜间白了头,幸好有孔总找了几个投资人过来,公司才又有了点希望。
但投资人一直在犹豫不绝,无奈之下,我只好曲线救国。
在所有的办法里,最简单的一个就是与政治联姻,所以我选择了向褚文艺求婚。
你应该知道她父亲是公安局长,况且她与戴荣生还是表兄妹,一旦我与她结了婚,他们不帮我也得帮我,毕竟他们想整垮的人是徐志强的父亲,而不是我们XX集团。
齐梁转移XX集团的资金完全是他的私人行为,戴荣生与他父亲刚开始可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父亲去找了戴荣生父子后,情况便大有改观。他们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不仅可以让XX集团起死回生,还能把齐梁转移掉的那部分资金全部吐出来。
相信这也是齐梁急着去烟台的原因,他去找郭雅可能是因为郭雅手上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比如说支票印鉴章之类的,毕竟她是法人,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建议你可以随便离开郭雅,她并不是你认识的郭雅,不管她清醒还是疯颠,都与你无关。
当然,这些都不是我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我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你我与褚文艺将在10月6日举行婚礼。
你可以尽情的恨我,请原谅我的自私。
希望你过的比我好。
陈松。
信写的很长,我两眼巴着屏幕看的生疼,一字一句的看,比高考看试卷还要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遍,直到第三遍的时候,心底深处有个角落开始拧着疼起来,对,是疼,刻骨铭心的疼。
空气几乎凝滞,氧气瞬间消失,我不得不大口呼吸,疼,好疼,扶着桌子站起来,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去,身后阿雅的房间里有光透出来,她还没睡,仍在自说自话。
这一切都虚幻的像一场梦,会不会我一觉醒来,仍然坐在大学的教室里,头顶风扇呼呼转着,老师在上面讲课,而我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