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贱人?”撇嘴冷笑,掌心收拢,在对方越发痛苦的表情下,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想杀我?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痛苦,因为你很爱我……”
“爱我……又杀我,然后痛苦……轩辕北,看来你才是真贱呢。”
“你才是这个贱人!你给我去死!”她一把将轩辕北推到地上,提腿就朝他脸上踢去。
天问和御林军上哪去了?
帝王揪住胸口的衣襟,极其痛苦地匍匐在地。红月知他本是隐忍的性子,此刻若非痛苦到了极致,断然不会如此狼狈。心头蓦地升起一丝快意,猛地踢脚朝他脸上踢去,那素白缎面的绣鞋却停在帝王的鼻尖前。
轩辕北伏在地上,薄唇咬出血来,抬眼露出一双血红的眸。
红月冷笑着收回腿,然后又更大力地朝他的胸口踹去。
“唔……”轩辕北痛苦地闷哼,一口气没有上来,下颚上又迎了重重一脚,身子倒向一边,竟然呕出一滩秽物。
“皇帝陛下好狼狈啊……”红月俯身,玉手温柔地抚过他坚毅的轮廓,轻问道:“痛么?”
轩辕北被踢的七荤八素,面目因为剧痛而扭成一团。红月从未见过他那样子,隐隐兴奋起来,五根玉骨插进对方发间,死命地用力。
“可你这点痛啊,比不上我受过的百分之一……”
砰!
头颅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红月一手提着那已全然无力的脑袋来到眼前,从另一只袖中滑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瓷瓶:“知道这是什么吗?”她晃了晃,用拇指挑开瓶塞,顿时一股诱人香气散发出来。“这是我专门配置的药,叫做‘醉生梦死’,是从一种昂贵药材中提炼出来的,精纯无比,上品中的上品,能够消除人世间所有的疼痛,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你想试试么?”
轩辕北试图睁大眼睛但是没有看清,只觉鼻端飘进的香气微微缓解了心口的绞痛,他忍不住想得到更多,却依旧死命地咬住牙关。
红月手上凶狠的动作,却伴随与之不符的温柔话语:“这可是个好东西,还挣扎什么,这个绝对会让你飘飘欲仙……”
极力想把那东西倒进对方的嘴里,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而温柔,但若仔细看去,能发现眼角染着一丝凄厉的鲜红。
这时突然嗖地一下,紧握的鲜红瓷瓶也不知怎么就脱了手,飞旋出去,碎在一丈之外的寝殿门口。
红月眸光一凝,冰冷的杀意瞬间闪过,随即消逝的无影无踪。她起身面向来人,笑意盈盈:“大祭司可回来了……”
洁白的衣摆晃了晃,下方地上是流淌出来的湖泊色的液体,满室香气弥漫,无法言喻的甜美诱人。
天问抬头,脸色前所未有地严肃:“鬼相大人可否告诉本座,这是什么东西……”
“正如大祭司心中所想。”
“你竟然给皇上用福寿膏。”天问脸色微变,身影一晃便来到轩辕北的身边将他扶起。从怀中掏出小瓶,尽数倒进帝王的嘴里,又点他上周身几处穴道。
“无觉散,大祭司打算天天给他这个?”红月不屑的撇嘴,无觉散,顾名思义,可使人暂时失去知觉,无论冷热酸痛都无法感知,可用来暂时性的止痛,但是频繁使用就会让人永久丧失知觉,这样的人生,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此时轩辕北的呼吸微微平顺下来,天问奖状遂将他扶到榻上,转身看着息红月:“看来你的血并不起作用。”
“关于这一点,本官可没有做出过承诺。”
“既然如此,那便留之无用!”天问冷冷地看着,忽而满身光华大作,红月一滞,只觉此人瞬间高大起来,着偌大的寝殿竟然再也藏他不住,天地乾坤只余他一人而已。
随之息红月哈哈大笑,厉声喝道:“愚蠢!”
心头的压迫感瞬间烟消云散,天问如常地站在眼前,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杀我?”她独自畅笑,来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本官劝大祭司不要这么做。”
天问皱眉,等着下文,对方却开始举杯轻啜,久久不语。
待她解渴了,将杯子放到手边,轻描淡写地道:“本官若有个三长两短,大祭司就永远别想知道太子的下落。”
江祈当朝的太子轩辕浩,出生就顶着嫡皇长子的尊贵身份,还不会说话就被封为储君,江祈之内,除却帝后,还有比他更尊贵的人?
大概是物极必反,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如此尊贵显赫,这等福泽怕也承担不起。
天问只是红月归来,却不知如今已并非红月本身,那人体之内的血液不与炼药之血相同,自然毫无功效。他劫走鬼毒及愿打愿挨,挟持红月显出鲜血,实则是引狼入室。
天问不知,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逼迫鬼毒,让他得手,不过顺水推舟,找到一个光明正大进入皇宫的理由。
而鬼毒想要进入凤栖宫中抱走小太子,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咽下宫中所有能用的侍卫、包括武瑶宫的守备都在寻找太子的下落。而在前一刻,有消息很传来,原本被囚禁在太医院的鬼毒以及愿打愿挨,早已不知所踪。
“你到底把太子藏在什么地方?”天问代帝王提问,因为帝王已全然虚脱,说不出话来。
红月嘿嘿一笑:“太子殿下已经被我爹和愿打愿挨送出宫去了。”
“不可能,出入宫门要经过严格排查,宫门口也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太子一定尚在皇宫之内。”天问断然否认,一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