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男子佩戴耳环是见稀奇事,这样的耳饰即使对于女子来说也太过夸张了些。
“这个便是你的楼主信物,也不怎么样么。”红月将耳环套在手指上,一边把玩,觉着还挺合适的。
流行云有话没说出来,红月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绣花鞋狠狠地碾着,夜明珠的光芒和绿宝石的光交映在那双眸子里,幽绿的吓人。
“这只耳环和你云雨楼所有暗卫的命,我都收下了。”她翘起精致的鞋尖勾着流行云的下颚,男人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怨毒,听见她的话,不由瞪得溜圆,目光里藏着无数把刀子朝她剐了过来。
红月飞起一脚将他踹翻,而后没再多看一眼,足尖点地翻出了院子。
“姐姐!”墙院外一颗高大的槐树后面鬼头鬼脑地探出一个人,身材瘦小,动作有些微不协调,正是愿打。
“那边准备好了吗?”
少年点头,从袖子里滑出一支信号烟,“只要一见这个,立刻行动。”
凤宫弦幽幽转醒,感到颈间阵阵刺痛。
“你醒了。”江寒雪俯身看着他,伸手来到他的颈后,从那里抽出一根银针。
凤宫弦摸了摸后颈,目光尚有些浑浊,片刻之后,猛地弹起:“清儿!”
“她被云雨楼的人带走了,我去找了,但是只找到这个。”江寒雪手里捏着一个东西,看见凤宫弦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片刻后才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
“是清儿的耳环……”长长的水晶坠子,因为染了一层暗红而失了清澈,最惊人惊心的是,那耳针的地方,沾了些细碎的絮状的东西,颜色微微发黑。
是撕扯下来的皮肉……凤宫弦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江寒雪将他扶住,同时垂眸看着那支耳坠,剑眉微微拧起,这是愿挨从合欢的耳朵上扯下来的,看来是连皮带肉相当的粗暴。
他又看了看窗外,这个时候应当天明,但云层还未散去,外面依旧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传来几声鸡鸣。他不知道红月也巧合地扯了流行云的耳饰,也不知道她的计划有没有成功,但是他似乎闻见空气里飘荡着一丝血腥的气味,就像两月之前得那一天。
那时他们跟着凤宫弦穿越边境密林,刚刚踏上江祈的领地,便遭到了伏击,对方只有五个人,但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他以一敌二,红月与武烈各自应付一个,还有一个向着凤宫弦攻去。
凤宫弦此行除了他们三人相随,还暗中跟了两名影卫,却顷刻间被对方解决,千钧一发之际,红月砍倒对手,飞身挡在凤宫弦身前,对方杀手未曾料及她此举,动作微有迟疑,便被砍断了脖子。
饶是如此,她自己也身中两刀,位置相当凶险。
他曾以为这些这几个人是红月自己找来的,去问她,她却这样说:“我揭皇榜给他治病,帮他窥探神庙的异心,告诉他清儿的下落,他已经欠了我足够的人情,还用得着玩自己的命么。”
“那这些人会是谁?”
“这些人知道凤宫弦来了江祈,此事在云泽也绝对保密,他们的消息渠道实在可怖。”她拧着眉,面容相当的凝重:“凤宫弦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身上有很多路子,就比如来江祈,如果是我们两个,要避过朝廷的眼线并不容易,也没有通关文牒,想要去江祈难上加难,但这些凤宫弦都可以轻易做到,我们需要仰仗他的地方很多,决不能让他出事。”
“可这些人实力深不可测,若是他们再来……”他不由担忧。
红月摇摇头:“我检查过那几人的尸体,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绝对是想要隐藏身份。但是一次两次可能不会留下痕迹,但是几次十几次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想他们之后会有所收敛。还有从我挡在凤宫弦身前,那个杀手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不是专业杀手。”
“不是专业杀手,又实力不俗,难道是云雨楼?”
“有这个可能,但云雨楼主要负责情报用作。”她顿了顿,一边沈思一边道:“现在云泽的十万大军正围在密林边,如果凤宫弦出事,那么安插在江祈的探子会立刻将此事传回云泽。而江祈因为忆沁世子的死,与北玄在北部打得不可开交,南方一旦开战,江祈会腹背受敌。而江祈本是最强,之前与梁若耗战四年,国力疲软,但瘦死的骆驼始终比马大,以轩辕北的性格绝无和谈的可能,届时定会天下大乱。”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始终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天下大乱、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她都不在乎。
他想了想,不甚在意:“也就是说那些杀手的意图是……”
“还不能肯定呢,谁知道是不是凤宫弦的仇家。”红月冷哼了一声,这时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那些人有不寻常,我是有些想法,但只是猜测,不过这件事先放下,我需要你帮我走一趟。”
他接过,一块巴掌大的古玉,通体玄黑,触感冰冷坚硬,其上雕琢的花纹繁复诡异,是个令牌。
“这是‘诛天令’,可调遣江祈境内‘天诛地灭’的人马,他们的网店分布江祈各地,我想你帮我把他们结集起来,我们在瀛都会和,到时这些人会有大用。”
他点了点头,将令牌收好,又听她道:“这里去瀛都还有很长的路程,这段时间里,你去趟****阁,找愿打愿挨,他们两个没谱的很,身边又没有爹管束,我总有些不放心。我已经请凤宫弦伪造了两封文书,只要他们不闹出乱子,大可以安心通畅地来去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