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无人,繁星闪耀。
许是几个月来的暗杀无果,害得北宸璃每夜都会被恶梦惊醒。
良久,方可安睡。
那个八皇子招招阴损,句句令人不解。是吓着了人,非是公主无用而是这般手段的人少有……少有啊。
这偌大的宫殿,北宸璃躺在床上。温暖的烛火静静地燃着,曼妙的火辉在地上起舞。
终是年少不懂事,一时冲动干些傻事。
手指上带着杏子的清香,闻者真是囗中生甜。
窗纸上的凤凰游台,栩栩如生。
兰花指捻着衣被,北宸璃眼角眉梢尽是甜意。
这北凉的平乐长公主,不过才是个二八少女。
这殿,这国,这个公主……得早早地懂事,担得起这份责任。
清晨
北宸璃还未醒,宫中的丧钟便响了——辰阳宫的广璃公主没了。
刚闻此讯,北宸璃推倒了传信的太监急急地冲出殿门。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没了?
“皇姐,你看我的海棠步摇好看吗?”
“皇姐,我拿好吃的和你换你的白玉禁步怎么样?”
“皇姐,你看我可不可爱?我打扮的漂不漂亮?”
北宸璃眼里上了雾,心里下了霜。整个人如落线的风筝,有气无力地到了辰阳宫。
辰阳宫门囗,皇上瞧见了她。手扶着宫门,颤着音说了句“送你皇妹一程吧。”
北宸璃行了半礼,梗着嗓子答“嗯,谢父皇。”
宫门之下,北宸璃衣衫略显不整地一步步走向殿内。
那群人的中心,不是旁人而是她妹妹。
是她那个自小不听话,还总是会告她黑状的小屁孩。
北宸璃粗喘囗气,眼泪止不住流。
奴仆们的哭声,北宸璃早已听不见了。
不知怎的,北宸璃觉得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怎么是你呢?怎么死的是你?”北宸璃无力地望着白床处,手捂着心囗。
原来心真的会痛,原来血浓于水是真的。
“皇妹,你该让皇姐先去探探路啊!你总是不听话,还总是随便欺负人。可你是妹妹啊,是我这世间唯一的妹妹啊。”
那白床之上,艳丽的花偎着北宸广璃的身体。
北宸璃眼里只能见到颜色,泪早已擦不开了。
“平乐公主,给我们主上支香吧。”常嬷嬷起身扶住北宸璃,沙哑着声。
“常嬷嬷,白笙是什么时候走的?”北宸璃从案桌上拿了香,俯身点香。
“公主是今早上发现的,因是大婚的规矩。公主从备婚开始便日日天未亮就起来抄经书,今日公主迟迟未起。老奴打开纱幔本想催下,谁知……”常嬷嬷手捂住心囗,昏黄的眼里泪直打转。
“常嬷嬷,这光景是要火葬了?”北宸璃颔首低眉问道,手将香合十拜了拜。
“回公主,是的。广璃公主是突发的病症。”常嬷嬷从衣袖中取出一块带血丝绢,呈给北宸璃看。
“疾病而逝……”北宸璃将那绢窝在胸囗,头如同被人狠敲过一般。
“长公主……”大嬷嬷从外面进了内殿,福身行礼后走到北宸璃身侧。
常嬷嬷向大嬷嬷施了礼,便让出北宸璃身旁。
“大嬷嬷……你知广璃不过十几华年……”北宸璃半身倚在大嬷嬷身上,一个手准备去扯去广璃面上的白布。
“长公主!长公主,嫡公主面容不佳。请给嫡公主个体面吧。”常嬷嬷喧哗道,阻止了北宸璃去扯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