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名唤云舒,药灵谷少谷主,受母亲临终所托,护一人一世周全。
她初见他时,还是个年龄刚过及笄的少女。那时,他还是因前朝皇子的身份被收养在太魏府的质子,人人见他都会尊称句“小王爷”,却无人敢真的与他亲近,应该说是人人都避之不及。
谁人都知,他只是太魏牵制当今王上的筹码,无人敢碰,却更无人敢与之有牵扯。被收养那年他仅有五岁。他也好似本就性子凉薄,不喜言语,只要别人不与他搭话,他也就那么静静的待上一天,不与任何人交谈,平日里说的最多的也是“嗯。”“哦。”。那时的他每天都很孤独,或是,她认为,他很孤独……
那日,正值阳光璀璨正烈之时。他一如往常,负手立于梨树下,雪白的花瓣片片从他身旁悄然滑落,或赋予他身,他却似浑然不知,不知是出神还是赏花。倏尔,背后穿来一清甜的嗓音
“你可是齐晨?”
他回头,笃定的看着面前盈盈而立负手向他走来的白衣女子,那水眸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微楞了片刻,便回过神,似是十分生疏的开口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那白衣女子,似是有些不满他的答非所问,嘟了一下嘴,神色一凛,上前半步,略微带些怒意的开口
“你可是齐晨?!”
齐晨望着她,微不可查间勾起了一丝嘴角,不过片刻,便又恢复淡泊
“是又如何?”
话毕,只见那白衣女子本就耀眼的双眸闪的更加明亮,忽而抓住他藏在袖中的手,朗朗开口
“我叫云舒,”
“我是为你而来。”
那时他们四目相对,目光相交之处,也不知是谁眼中并发出的光耀了谁的眼,她亦不知那份耀眼,便是这场骗局的开始……
那日之后,她便时时跟在他的身边,他从未拒绝。他总是话语不多,她便想尽办法哄着他说话
他看书,她便坐在旁边,缠着要他读;他吃饭,她就非逼着他报菜名……可除了她要他说的时候,他多数时间还是不说话,只是有时被她烦的紧了,会十分恼怒的把她从院落里丢出去……但结果往往是他无奈的妥协。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他,起初只是心疼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常常沉默的不似少年……后来,她只是觉得,每次听见他的声音便觉得好生欢喜,每日陪在他身边便觉得万分心安……
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大半年。他亦不在如初见时那般沉默,有时会主动同她讲一些书上的故事;甚至,有时在被她闹的紧的时候,同她嬉闹道
“唔以病如膏肓,需要静养……”
那时的她以为,他们本会一直如此……
那日,是元宵佳节,天上飘着点点白雪,街上人群熙攘,车水马龙。他却不愿出门,如初见时那般,一袭墨衣负手立于那梨树下,目光惆怅……天上飘起点点雪花浮与他的发丝,本就白泽的肌肤在雪夜里以冻的有些微微发红。云舒从屋内跑出,看着树下男子如玉的容颜,冲上前嫣然一笑,他亦回给她一个笑容,与她眸色相对
“云舒。”他唤的正式
“嗯?”
“你会离开我么?”他墨黑眸色看定她,淡淡开口。
那本是他在平常不过的语气,她却总觉得在那时听出了他的害怕,他的不安……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个念头有多么的荒谬……
“我是为你而来,唯愿护你一生平安喜乐”她答的也是正式,却在下一瞬,刻意扬起语调,捏着嗓子
“所以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他忽而笑的灿烂,从未有过的灿烂,他伸手把她轻轻揽入怀中,而后紧紧抱住,不等怀中人反应,便急切的开口
“我们成婚吧!”
良久,他怀里穿出一声清浅的鼻音“嗯。”
就这样,她答应了嫁给他,没有问他为何突然要娶自己,没有问他是否喜欢自己。就如她突然出现到他的身边,她不说,他便什么都不问,不问她家出和处,不问她为何为自己而来。她以为他只是孤单的太久,她以为他只是凉薄,她以为他虽不说但心中是喜欢自己的……她以为……她以为……其实真的都是她以为。她的她以为,终迎来了她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