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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思念如雨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萧然:

不知道你此刻在哪里?也不知道这封信该邮寄到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一走这么多天,却再也没有消息。

昨天整整一夜我都无法入睡。

这个夏天的雨水好像特别特别多。昨夜家里又下了好大的雨,堂屋的房子先开始漏水了,现在小屋的房子也是。你听,处处滴答滴答地响。水再大点就要涨河了吧,邻居们都说。

我看着院子里的水都漫到屋里来了,只能跟母亲一起一边用小桶接着上面,一边用小盆把屋里的水往外泼。

这种境况,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如果大水冲来,房子塌了,不知道会把我们冲到哪里去呢?

等你回来,还能找到我吗?

村子里的路面上到处是积水,街道变身小河流了。

萧然,我喜欢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我想告诉你,我很珍惜跟你一起的这段短暂的时光。我没有后悔过跟你一起创造的每一次小回忆。我会记住你暖暖的手,还有宽大的肩。

可是,其实我心里好想好想,此时此刻你就在我身边呀。就像电视剧中的有着魔法男主角,忽然降落到我面前,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然后说,只要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你一定我会笑我的吧,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可是你到底在哪儿呢?走了这么久,没有来电,没有来信,甚至没有托人转达给我的一句随便什么话。

每天,我都盼望着邮递员可以大喊我的名字,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这几天连续暴雨,学校停课了,邮递员是不是也没办法找到我了呢?昨天,我听到邻居家里电话响个不停,是不是你打来的?

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那一眼温柔就能放下所有抵抗,牵挂一个人却把每一天拉的很长很长。

萧然,盼望着见你,在这样的时刻更加坚定。来不及在可得不可得之间分出胜负,一颗心早已固执地买了单程车票跑去见你了。

书上说:爱是生命不可割舍的沉溺。对吗?此刻我就要沉溺在这种漫天的雨和想你的空气中了。假如你此刻,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再允许自己让你离去。

顾念奚留言

***0年7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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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天,你仍然没有消息。

盛夏,每一天都是闷热难熬。

萧然,你在哪里?

我像每天自言自语,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快回来吧!哪怕看上一眼,再走也可以。

***0年7月中

-----------

萧然,我想对你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害怕失去,却更害怕你这样沉默着,就如同生命里没有我的存在。

近两个月以来,我把思念的字写满了日记,我每天在日历上记录着你回来的日期,可是却不知道想念的话该跟谁说。

近两个月以来,你也有试图关心过我吗?当我很想很想你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之间可以回忆的东西都太少太少了。反反复复播了无数遍的镜头,更多的总是你的沉默。

也许你只是不善于哄女孩子,其实心里是火一样的热。

可有时,并不是沉默就可以代替一切。

快两个月了,你不闻不问,萧然,我感觉已经失去你了。

***0年7月末

--------------

谁能料到,成熟后的人们,十年八年不联系也不过是指缝间的事儿。可对于年少的顾念奚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月五月就足以长到一生一世。

那年的暑假,一直盼望着可以有个共同快乐记忆的顾念奚失望了。那年暑假,淅淅沥沥的雨竟然一下就是半个多月。家里的房子年久失修,在大雨的夜里,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会滴滴答答下着小雨,院子里的水集满了,顾念奚就和母亲拿着小盆站在过道里往外泼。那一个暑假里,每一天,她都在信纸上给沈萧然写信,可是不知道该寄去哪里?每一天也在等着他会打电话回来,可是她也知道打工在外的他估计根本找不到电话,也不知道该在电话里怎么说。

快乐的预期计划泡汤也就算了,还要在思念中过完四十多天,真是一种煎熬。她不是气他走,不是气他不能陪自己,而是,如此如此地厌恶这一个漫长的等待和煎熬的过程。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沈萧然从北京回来,紧接着收到学校补课的通知,又紧接着马不停蹄返校之后。这种忍耐和思念共同定制的炸药爆发了。

顾念奚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股脑将所有能用的负面词汇都用上,然后以重重的一拳“分手”为结尾,寄给了沈萧然。她才管什么伤心不伤心,才不顾他的母亲大人想法设法托人转话给自己,“如果念念一直有保持跟萧然通信,尽量鼓励他学习,不要让他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小事情分心。”对呀,她不高尚,她没目标,她做不到,她什么都不是,哪儿哪儿不好,就是这么任性。

既然,他的一切都好像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受了妨碍,又何惧多这一次?

而她顾念奚呢?反正也没人在意她,那为什么不干脆远离她!都躲的远远的!

气馁的时候,真是看什么都丧。就在今天,断断续续看了整个夏天的电视剧迎来大结局,徐志摩为了爱慕林徽因舍弃了袁幼仪,却在最终娶了陆小曼。人生真是难料,一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人是过客,有人却是船长,改变了我们半生的航向。

自从给萧然寄走那封分手的信,顾念奚就一直惴惴不安。该发的火统统发完了,心就开始忐忑。眼睛还沉浸在大结局的悲凉中,耳朵却听到隔壁房间电话响起。虽然不去看,但是,她知道来电一定是沈萧然。

他可能收到她的信了吧,他会回复什么?也许他会说:不用“考虑半个月再答复”,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分手就分手;也许,他会问: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写分手?也许,他正伤心,也许他这会儿也像顾念奚一样,只是需要对方的一个声音……

顾念奚没去接电话,堵着一口气,硬跟自己犟下去。到底是在赌气,还是在赌运气?她自己也说不清,将错就错,反正就这样任性地赌一把,赌他们之间缘分未尽,赌她的沈萧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真的在意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没去接他的电话,他会怎么想?他一定抽了下课十几分钟的空档,跑到小超市急急忙忙想要询问个缘由,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一定非常气愤不能理解,他一定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这么不懂事。任他怎么想,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只能顺其自然。顾念奚安抚好自己,再一次把手里折好的纸飞机捋一了一遍又捋一遍,收进了面前的抽屉里。

可怜可叹的小女生呀,总是期盼着自己的男朋友,会是无所不能洞穿一切的大英雄,又盼望爱情可以是自己面前盒子里的巧克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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