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一路上慢慢和商队的人熟络,发现大家都很好相处,虽然老板时不时要摆摆姿态,但骨子里是个好人。一群人在一起倒也热闹,露宿的话晚上老板一般会把她安置在自己身边,住店会单独安置她,都觉得她年纪小又是老板外甥带来得人,也没人计较,老板也守诺没有公开她女孩的身份。
做买卖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儿,可以以物换物也可以物换钱或者以钱换物,这期间要用你的脑袋分析怎么让自己盈利。就是钱财不太好管理,因为这里国家太多,政策到处都不同,钱币也不同,所以他们才会用宝石流通,成了默认的通用货币。当然也得益于这个世界的宝石实在是多呀,所以并没有姜雪认为的那样值钱。当然不同成色的宝石价值还是有区别,普通百姓还是接触不到这个东东的,也就是说她要比普通人强些,嘻嘻。姜雪跟着商队努力的学习着,话说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座大城市,具体是哪儿她还是有些迷糊。老板单独进了一家钱庄,还是有银行的呀,不过不多而且还要可以通用兑换的,更是凤毛麟角。之后,老板照常低调的找间普通客栈落脚,大家的穿着打扮也就是普通百姓的格局,有时还会入乡随俗根据当地人的装扮来。
姜雪终于找了个单独和老板在一处的机会,给老板斟茶倒水,垂肩按摩,各种溜须拍马。等老板酒足饭饱之后,小心的问道:“老板舅舅,能不能……能不能……”
老板打了个哈欠,“说吧,说完去休息。”
推开房门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费劲的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我想入股。”
“什么?”这是哪来的钱,外甥给的吗?她要做什么?眉毛轻轻挑了挑,伸手掂了掂钱袋的重量。
“那个就是……比如说您下次办货出的钱就算我的一份,赚了按比例分我一份,赔了我也认赔。”眼睛里全是星星,亮晶晶的。
“我不需要,就算需要,这也太少了”一脸嫌弃。
“我知道在您眼里这是小钱不值一提,但是在我这里不一样啊,我孤苦伶仃又是个女孩,如果没有遇到您……不对,幸亏遇到您,我的人生才有了转机,您就看在我无依无靠的份上,我就是想有点儿傍身的钱,”眼泪都快出来了,绝对是真心实意,啥都没有再没点儿钱财怎么活――
“你这钱――”
“老板舅舅,是您那好心的大外甥给的,我能遇到他真的是三生有幸,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换回来的福报。他也是为给我以防个万一是不是?”真诚一定要真诚。
“你孤身一人,钱多了反而不安全――”
谁会嫌钱多,“我又不会离开你们,怎么会不安全?”
轻轻挑了挑眉,谁知你有钱了会出什么要蛾子,不如把钱收到我这里再说,“唉……好吧,不准告诉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刚要拿钱袋却被姜雪按住了,“怎么?”
“要立字据!”
有点儿意思,“你认得字。”
反正你们各国的文字都不一样,我用英语写又怎么样,“我用我的文字,你用你的文字。然后签字画押,相互交换人手一份儿。”
“怎么保证我们写的一样?”
“我们各自找认得彼此文字的人自行验证。”
老板皱了皱眉头。“这就不公平了。你来自于一个小国,还被(灭了)……总之,认识你们文字的人,哪里会多我到哪里去找。”
只要你不骗我,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我倒觉得很公平。终究是有人认得的,将来有一天,若是证明我们写的不一样,自然是作废的。吃亏的只会是我!您游历四海,难道找个认识它的人有那么难?!”
“这个……”看来这个娃娃已经盘算很久了。
“恩人舅舅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娇滴滴,软硬兼施。
“我想想……”
软磨硬泡,硬泡软磨。在姜雪的不断努力下,“舅舅”终于还是妥协了,此处就不多繁述了。当然契约的最后还加了一句话:如有一方弄虚作假,一经查实,终身为奴任对方处置。当然这一条是针对姜雪的,大家心照不宣。姜雪虽然觉得不会有人认得她的字,也没有乱写一气,两份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知道自己可以挣钱了,姜雪的积极性可不是上升了一星半点。天天跟打了兴奋剂一般,两眼冒光。自己还准备了个账簿,反正别人也看不懂,她就大大方方的记,别人问起她就说在写日记。虽然大家觉得她很古怪,但也没人管。除了老板――她这些古怪行为勾起了老板的兴趣,暗暗的开始注意她,怕她做的太扎眼也会时不时让其跟在自己身边,结果姜雪学的就更多更得心应手了。
(当然也不是总能这么风调雨顺,天灾人祸还是难免的,怎奈老板就是个好人,从没有让她吃亏,只不过发现她在记账,干脆他也记账最后算总账,告诉她钱带多了不安全,也累赘不好干活。姜雪倒也不怕他赖账,因为其他人的月例也是最后算,大家都一样,老员工都不怕她怕啥!)
话说一次他们路遇暴雨,所有怕水的货物几乎都完蛋了,商队里还病了大半,偏偏他们又路过一个不太平的山头,好嘛遇到打劫的了。只见商队里几个练过的家丁迅速把其他人护起来,老板满面堆笑作揖道:“诸位英雄,大家都是为混口饭钱都不容易,高抬贵手……你看我们这副狼狈样,货也泡了汤着实没赚什么钱,您看我们是把货孝敬给诸位还是――”
为首的山贼扫视了一下,淋得一塌糊涂的众人,一半还病歪歪的,“哼!少糊弄我,看你们个个身体壮实,油光满面哪里是没有赚到钱的样子。”
姜雪默默翻了个白眼,的确没饿肚子但是油光满面是不是夸张了,也就老板胖了些。
“搜!”几十个山贼一窝蜂冲了过来。
姜雪收到老板的眼神,猛的意识到什么,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装作吓破了胆瘫软下去,弄了一脸泥水,幸亏连日暴雨,被身旁的全叔扶起。全叔呵斥冲到她身边的一个山贼:“一个小娃娃你们要怎样,都是穷苦出身何必如此。”说着扒开自己的衣服:“搜,你搜,要钱没有,命有一条!”那山贼看了一眼,躲在全叔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娃娃,“腰带解下,鞋子脱下!怎么要爷爷动手吗?!”
姜雪乖乖的并且颤抖的把腰带和鞋子脱下,那山贼简单翻了翻又扔给了她,全叔就没那么幸运了,鞋子被山贼直接穿走了,扔下了自己的草鞋。姜雪忙慌乱的系腰带,全叔蹲下身子给她穿鞋子,“别怕,不会有事的。”
除了在老板腰间搜到一袋钱,山贼见搜不到油水,就要动手抢车,“英雄,英雄……”老板忙拦住,“咱们打个商量,都是小老百姓,出来混口饭,都不容易给我们留两辆车吧。”可怜且诚恳的语气。
这贼人首领却也不是穷凶极恶竟然同意了,把比较破的两辆车留下,还有那些泡了水全然无用的货物。还能用的一概拉走,包括老板的那身行头差点儿没把他扒光了,其他人的也挑挑挑挑拣拣抢了一通,看来这些人也是穷狠了才如此。待山贼都走了,冻的瑟瑟发抖的老板看了一眼完完整整的姜雪,放心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