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
蒋天麟还有即使是江湖经验十分丰富的元桂默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黑风是在东海和南海上抢掠经过的轮船的海贼船。黑风的首领是个十分狡猾的家伙。当时,他摆脱了数十队水军的追踪,还将很多船弄沉了。”
檀伟济指着那把被扔在这里的破风刀解释道:“那把武器就是他们的东西,黑风的海贼不过也就七十来个,但是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并且心狠手辣。对于过往船只而言,他们是非常恐怖的恶魔。”
檀伟济环顾四周,看了一遍那些尸体,果断地下了结论:“这艘船应该也是商船。”
蒋天麟摇着头喃喃自语:“惨无人道的家伙!竟然对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们下此毒手!”
檀伟济声音低沉地说:“以前黑风是没有炮火的,现在有了炮火,以后怕是会更加猖獗。”
就在这时,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在外面候着的云票高声喊道:“船似乎马上要下沉了!”
蒋天麟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暂且先回去吧。”
三个人一齐走到了甲板上,出来一看,果然船身已经完全倾斜了,眼看立马就要沉入水底。但是就在他们走上木桥的一瞬间,隐约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微弱的呻吟。
四个人都一齐抬头看向损毁的桅杆。
“有人!”
一行人大为震惊,有一个人正悬挂在桅杆上,他的手臂和双腿被钉子牢牢地钉在桅杆上,一开始没发现他是因为船帆缠住了他,因为风把船帆吹落了,他才得以被发现。
“赶快上去救人,云票!”
蒋天麟的话音刚落下,云票就到了桅杆上了。
挂在桅杆上的那个人全身都是血迹,让人目不忍视。靠近了一看,钉着他手脚的钉子足足有手指这么大,云票看得胆战心惊。
“这手法惨绝人寰,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魔鬼!”
他气得咬牙切齿,把钉子拆了出来。那人血肉模糊,云票把他抱在腰间,轻轻一跃,落在了甲板上。
“怎样了?”
“他的气息非常微弱。”
这时九龙商船上传来了人们的呼声:“船正在下沉!”
一行人纵身跃起,跳到了九龙商船上。他们刚刚落脚,身后就传来了轰鸣声,遇难的船眨眼的功夫就沉入了海底。因为船的下沉,海面上出现了漩涡,海浪开始翻滚起来。
漩涡的流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使得周边的海水一个劲儿地翻腾着,整个海面都动荡不安。
一个星期过去了,乘坐九龙商船途经金门岛,几天后,如期到达海南岛。在名叫海口的地方抛下船锚。
真是漫长的航海旅行。
海南岛是大陆最南边的岛,气候风土与大陆截然不同,一年四季气候温和,大陆稀有的各种珍稀植物四季常青。
海南岛与雷州反岛隔海相望,是生产紫檀木的盛地。
大陆对面,海的南端有两个大的岛屿,海南岛就是其中之一,岛上有黎族、苗族、回族等土著居民常年住居,盛产向皇室进贡的盐以及各种珍稀水果,据说宋代著名诗人苏东坡曾被流放于此。
海南岛的中央有座被称为五指山的山峰直插云霄,据说这里埋藏丰富的矿产资源。
海口是海南岛最大的港口。
清晨吞云吐雾的南国又增添了一份神秘感。九龙商船就是在那里抛下船锚,大陆已是秋高气爽,而这里确是浓雾缭绕,气候闷湿,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水土不服。
在元桂默的指挥下,蒋天麟带领百杀队走下船,檀伟济最后一个下船。一行人下船后,隐隐约约看到数十支骑马队,传来杂沓的马蹄声,马背上个个都是高大魁梧的壮士。
骑马队的首领看起来是30多岁,身着华服,腰间系一根双铁鞭,头上戴朵红花。令人心怡的是修长的脸庞有一双浓眉大眼泛着银光,连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白皙皮肤,高高的鼻梁毅然挺拔,散发着异国人的气息。
这位首领站出来,昂首高呼道:
“哪位是龙白君龙大人?”
蒋天麟闻声铿锵有力回答道:
“在下正是龙白君。”
“……”
华服青年闻声惊叹不已,眼中闪现异样的神彩,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龙白君,但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仍然郑重其事问道:
“我们通过信鸽接到京城来的消息。”
他做起自我介绍。
“小生东方射星,奉卓老爷之命前来迎接龙大人。”
蒋天麟对迎接之举深表感谢,又问道:
“卓老爷现在人在何方?”
华服青年雄赳赳地回答道:
“卓老爷的府上离这还有差不多一百里,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了,请上轿。”
说完他就把蒋天麟带到骑马队中一支豪华的四头马车前。
“非常感谢。”
蒋天麟说完,便登上马车,元桂默如同蒋天麟的影子一般,一同登上了马车。华服青年东方射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元桂默。
“出发!”
华服青年一声令下,伸手一拍马,马车向前移动,事情就是这么巧,马车一移动,就下起了纷纷细雨,丝丝细雨像是浓雾般缭绕心间。
透过窗户初次看到道路两旁的树木,一些树木的树叶细长,挺拔的树干直直窜入云霄,树干上挂满了串串奇形怪状的果实。
云票带领着百杀队紧随其后,檀伟济在其身边追随,云票环顾四周抱怨道:
“奶奶的,本以为到了就万事大吉了,还得走一百里,我看今晚是到不了了。”
檀伟济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东方射星和骑马队的一举一动,凭着从职业上锤炼出来的敏锐直觉,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心里暗暗思忖道:
“那个人应该不是一般人物,武功应该非比寻常。”
他盯着东方射星,心里默念道:
“我不能掉以轻心,或许他武力高强。”
在蒙蒙细雨间,远处的场景已模糊不清,隐约看着眼前的一切,檀伟济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海南岛的天气这么潮湿呢?”
骑马队步调一致,杂沓前行,百杀队默不作声,适当调整速度,紧随其后。
整夜浓雾弥漫,绵绵细雨,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这黎明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停泊在海口的九龙商船被浓雾笼罩,能见度只有往日的一半,隐约看见云雾缭绕的港口附近海面上像是有几十个人在游泳。片刻后,身着白衣的这帮人就悄无声息的爬上九龙商船。
吱吱吱……
爬上甲板的白衣人,像是事先做好缜密计划一样,迅速向四方散开,而此时,符锦真正在船舱里认真地雕刻着。
吱嘎!吱嘎!
船舱里到处都是有节奏的切割声。而现在九龙商船上仅剩下符锦真和白娟娟以及二十余名船夫。
突然,符锦真放下手中的刀。
“感觉有股杀气咄咄逼来。”
就在这时。
“咣”的一声巨响!
船舱的舱门被炸得粉碎,一群白衣人蜂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符锦真。
“哪来的狂徒!”
符锦真已然被扑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怒吼着。他接连在地上翻滚了五圈后猛地站起来,眼前的白衣人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看起来很怪异。
前面头发被剃光,头顶盘着发髻,再加上身着双肩凸起的服装,真是第一次瞧见。
白衣怪人手持长刀,刀尖异常锋利。符锦真毫不示弱,手持小刀从左手换到右手,冷冷问道:
“来者何人?胆敢暗算于我?”
“……”
白衣怪人默不作声,依旧不动声色。
他从左向右以横步移动着,健步如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啊啊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惨厉的尖叫声与兵器的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
符锦真感觉到大势不妙,面色凝重,但是白衣人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白衣人的刀法只是单纯的从上向下砍,但刀刀残忍,快如闪电,咄咄逼人。
“呃!”
符锦真再次滚倒在地,惊讶地喊道:
“青风流!”(译者注:武功名。)
他翻滚两周后,纵身一跃起身,问道:
“你是不是从外国来的?”
“……”
白衣人一听到这,大惊失色,此人竟然识破自己的刀法,又能接二连三的避开进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惨烈的悲鸣声:
又一群白衣人冲进来。符锦真冷笑一声,脚一弹地,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手一挥,闪现一道白光。
一瞬间,符锦真的小刀插入白衣人额头正中间,白衣人跌跌撞撞,然后摔倒在地。他瞳孔放大,满眼无光,难以置信,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击败。符锦真喃喃自语道:
“外国的武士来这儿有何目的?”
符锦真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心里默念道:
“青风流是外国四大流波中一位名叫石井一郎的用刀高人自创的一种刀法,可为何这帮白衣人能用清风流来攻击我?”
突然他脸色煞白,在心里惊呼道:“哎呀!怎么忘了白姑娘!
随之飞奔出去。
白娟娟正在整理着账簿。
她在航海期间曾向蒋天麟学习过整理账薄的方法。天生丽质聪明沉稳的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了所有的操作技巧,同时算账也让她感受到了别具风味的乐趣。
她把账薄合上站起来,想到:“快要超过早饭时间了,早该给那个人送早饭了啊。”
她脑海浮现出他的身影——那天被钉在沉船桅杆上,他们把他救了下来。他叫盘松,34岁,这个人来历不明,他的嘴风很紧,还问不出什么话来。
因为他的伤势还未痊愈,所以蒋天麟也没有仔细盘问他的来历。
当当!
白娟娟轻敲着正在养伤的盘松的船舱门,盘松闻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请进。”
一走进船舱,便看见盘松卧病在床,虽然脸色苍白,但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鼻梁挺拔,看样子平时应该是一个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人。
“盘大侠,感觉好点了吗?”
白娟娟放下手中的盘子问道。盘松不知所措,顺势起身回答道:
“托白姑娘的福,好多了。”
白娟娟会心一笑,端起饭菜。
“我给你做了吃的,赶紧趁热吃吧。”
“非常感谢。”
盘松接过盘子,端起碗筷,伤势好转,食欲大增,再加上是绝世美女白娟娟亲自下厨,那简直是自己的福分,津津有味享受这美味佳肴。不一会儿他就喝完最后一口汤,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惨叫,盘松问道:
“咦……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