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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诺克迪亚与马克东姆

“所以说,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赖在我家里咯?!”

胡乱游月夜插着双手,一脸责备神态的望着厚颜无耻的瘫坐在自己家里沙发上的费尔,看上去简直是拿费尔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回说到费尔死皮赖脸的把胡乱游月夜认作了主人,抛去这个不谈,费尔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跟着胡乱游月夜一路进村,并且最终是......跟到了月夜的家里......

话说你费尔到底要不要脸啊喂!!!

“没办法嘛......”费尔不仅理直气壮展展洋洋的坐在那月夜的家里,费尔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露出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样子,对着一脸晦色的胡乱游月夜理直气壮的解释道:“你看,你是我的主人对吧?”

“谁他丫的是你的主人!!!”胡乱游月夜几乎快崩溃的大吼着,“快点从我的家里给我滚出去!”

“既然你是我的主人的话,”费尔自动忽略了月夜的吼叫与抗议,自顾自的腆着脸接着往下说了起来:“那身为主人的你,自然要给身为下属的我一个容身的地方对吧?”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月夜的俏脸都快被这臭不要脸的费尔给气歪了,“再这么闹下去我就告你抢占民宅了好吧?!”

“所以说嘛,”我们这位堂堂的神域最高神,此时竟然无耻到通过选择性过滤月夜的话来让自己有这个脸在月夜的家里待下去,“为了我更好的服侍你,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是你身为主人应该尽的一点儿小义务是不是啊......”

月夜:“......”

胡乱游月夜算是明白了,她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其实虽然这一切的一切和费尔实际想的有些出入,不过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嘛,费尔原本打算赢了这个女孩来让她无条件满足自己三件事,以此来解决自己落脚休养的问题,不过......虽然自己输了,但是现在费尔急需解决的这个问题貌似也很完美的解决了?大概是这样吧......

“你给我出——去——!!!!”

只不过月夜的家里,传来了她暴怒的,拖长音的吼叫声罢了......

综上所述,也许是费尔表现的太不要脸,亦或许是胡乱游月夜的耐力实在是太差,总之就这么僵持了几个小时的结果是,胡乱游月夜嗓子也喊哑了,骂也骂累了,既然费尔说什么都不走,月夜也请不动这尊大佛,也只好任由着费尔待在她家里不管他,或许,权当是家里多了一尊雕像也好吧——胡乱游月夜伤脑筋的这么想着......

话说我这到底是上辈子造了哪门子的孽啊......

“嗯......那啥......”费尔似乎终于是意识到了他这么不要脸貌似有损自己的神格,倒也在偷眼看到月夜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复了一点的时候,试探性的对着月夜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个累赘吧......”

月夜白了费尔一眼,没有理会这个在她眼里纯粹是神经病的臭小子。

费尔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便有些欲言又止了起来——看上去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其实讲真......你好歹是我的主人来着,你也不用像防瘟疫一样防着我吧......”费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凑近了月夜,还偷着眼睛看着月夜的脾气,“只要你不排斥我,不说一些气话,你吩咐我干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毕竟按照约定,你现在可是我的主人,这点我敢保证我是说一不二的......”

又来了又来了——月夜痛苦的捂住了额头——我胡乱游月夜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好吧!!!

“您有什么命令我会立马照做,我保证是会说一不二的!”费尔认真中带着一丝倔强,他死死地盯着胡乱游月夜,那带着孩子气的表情,似乎在乞求月夜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似的——机会只需要一次就够了,因为直到这个时候,自恋的费尔还依然坚信着,只要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以他的才华,月夜一定会迷上他的!

真是服了他了——月夜叹了口气。

“那你......打扫一下屋子?”月夜也是被费尔叨叨烦了,随口就试着叨了一句。

然而也就是这一句话,对费尔来说就宛如在大漠中迷路时遇到了赖以生存的绿洲一般,就宛如在汪洋中漂流时发现了梦寐以求的大陆一样,费尔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得令,我的主人!!!”费尔,马上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投入到了胡乱游月夜交给他的打扫屋子的任务中——这次,一定要让月夜对他刮目相看!

真的是......服了他了......

胡乱游月夜看着费尔兴致勃勃的开始大扫除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来费尔这家伙真的是认真的......想到这里,月夜的内心并没有感到好受多少,反而更多的是感受到的一丝恶寒——这人是睿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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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费尔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只需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够了,但是费尔想的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跟自己想的差了太多。没错,费尔属于那种典型的眼高手低的毛躁型,而其实如果光毛躁还好,最要命的却还是费尔身为这个世界的最高神所养成的那种盲目的自信——迷之认为身为最高神的自己什么都能做好,直到做了以后却表现的不尽人意。

我想说的是......关于费尔做家务这件事情......

作为神域的最高神,费尔和安杰拉在神域里斗争了几千年,在这几千年里,费尔说实话就没做过其他的事情——神域可是一个梦幻的伊甸园,不需要人间界那般的琐事和常识。而这里鬼晨想向大家说的是,当几千年都没接触过家务的费尔开始做家务时,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呢?

果不其然,不到五分钟,就传来了盘子破碎的声音,有过了两三分钟,便是花瓶摔落的声音,只见那盆盆罐罐被费尔叮当作响的跌落了一地,那本就斑驳的地面被费尔过于潮湿的抹布给浸泡的几乎裂开了口,费尔心一慌,向后一退,后背却又直接碰散了衣柜和书架,各种柜子啊,壁橱啊,桌子椅子凳子啊,瞬间多米诺骨牌似的触发连环倾倒,却又将死角里的积灰给吹的飞扬了起来,让整个家里又蒙上了一层烟尘,叮当作响的声音还在继续,伴随着“轰隆轰隆”的不知道怎么发出的震动声,宛如地震。

与其说费尔是来收拾家的,倒不如说费尔是来拆家的......

话说费尔是怎么做到的?

话说那胡乱游月夜,盘着手坐在客厅里,这边闭目听着这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噼噼啪啪,那边又听到传来的翻箱倒柜的叮叮当当,虽然有句话叫做眼不见心不烦,但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一丝青筋,从胡乱游月夜的额头上暴起。

“你这家伙是来诚心捣乱的嘛?!!!”忍无可忍的时候,便无需再忍。胡乱游月夜差点儿忘了这是自己家了,当月夜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怒吼声,再次震天响的从她的家里传了出来!

综上所述......

费尔一脸烟尘,被他眼里区区的家务给整的狼狈不堪,却又在月夜面前臊的厉害,低着头偷着眼睛望着月夜,宛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这无辜的表情,这妄图萌混过关的态度,还有这从月夜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给人的那种毛毛躁躁的感觉,你说月夜想骂他两句吧......话到了嘴边,月夜竟然说不出口来了。

月夜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话说这家伙到底是哪儿掉下来的活宝......

“你到底会干些什么?”月夜掐着腰,倒是有些略微讥讽的语气了。

“这只是个意外!”费尔绝望的望着胡乱游月夜,他似乎还在试图补救——尝试稍微挽回一下他在月夜眼里一崩再崩的形象,“其实只要我想做好的话......我一定......”

费尔看上去竟还有些委屈!

该怎么说这家伙呢......胡乱游月夜看着费尔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纵使有千万句骂,到头来却说也神奇,这骂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来了。

眼神中反而是带着一丝怜悯,宛如关爱纸张一般望着费尔......

这对自尊心旺盛的费尔绝对是最沉重的打击好吧!!!

“该怎么说你呢......”月夜伤脑筋的扶额,却又不知道该对这家伙说点啥好,最终突然想到她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

“话说你叫啥名字?”月夜这才向费尔问了这个她早该在刚认识的时候就该问的问题。

当然,问题太过突然,费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能直接对月夜说他叫费尔吗?——不,绝对不行!从一方面来讲,最高神流落人间界的事情,绝对不能走漏出风声。而从另一方面讲,自己现在已经够丢人的了,对于视面子如生命的费尔大魔王来说,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将自己是最高神费尔的这件事情说出来!!!

一个简单的问名字,费尔竟然支吾了起来——费尔一时间也想不出啥好名字,就在这里“唔唔”的消耗时间。

“怎么?”月夜狐疑的望着费尔,“你连这个问题都不会回答么?”

“我叫费......费.......”费尔结巴着,支吾着,豆大的汗珠从费尔的额头上滑落,同时伴随着费尔轻飘飘的眼神不断心虚的四处乱瞅。

“费?费什么?你到底叫啥?”月夜步步紧逼的追问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将这位最高神逼到了绝境。

当费尔的眼偷偷撇到窗外的时候,还是这律音村村外张挂着的一条横幅救了他。

费尔看到,这窗外的红条横幅上写着七个正正规规的白底大字:“少打音游多读书。”

“我叫费少音!”费尔情急之下,用了这么一个糟糕的化名......

“嗯?费少音?”月夜依旧是怀疑的望着费尔:“好奇怪的名字......”

“是挺奇怪的......”费尔冷汗直冒,也只是附和着月夜的话继续说着,“但名字这种东西是爹妈起的,也不能怪我是吧......”

或许是月夜本身就认为费尔是个奇葩的缘故,奇葩的人有个奇葩名字也不足为奇,于是也就这么算了,于是就不去深究了——或许这是费尔今天遇到的最走运的事情了吧。

“‘小音’怎么样?”胡乱游月夜伸出一根指头,“‘费小音’,嗯,这可比那啥费少音顺口多了......”

“好好好好好那就费小音!”费尔此时可谓是点头如捣蒜,巴不得有这么个台阶下,“既然您是我主人,您叫我小音那我就是小音!”

费尔倒还挺随便。

“那么以后我叫你‘小音’好了,”胡乱游月夜在费了好大的事情解决了怎么称呼费尔的这个问题上来以后,终于是回归了正题——数落那费尔做的乱七八糟的家务,“话说小音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家务做的......”

躲不过的,终究是躲不过——费尔也只能低着头,接受着月夜的数落。

不过,让费尔意外的是,胡乱游月夜突然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然后便停止了她刚开了个头的数落。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胡乱游月夜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递到了费尔的手上,“你现在去商店,帮我买两袋大米回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总能做到吧?”

一句话,如同黑暗之曙光,宛如救世之甘露,让原本绝望的费尔,再次看到了希望!

月夜在给我机会!这次我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从月夜的手中接过钱以后,费尔再次鼓足了干劲!

“没问题!我说过上次只是个意外,这一次,尽管包在我身上就好了!”费尔早就知耻后勇的卯足了劲儿,恨不得用光速飞出门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费尔那叫一个夺门而出,瞬间便没了踪影,向着商店进发了......

费尔甚至都没去想,月夜为啥突然就叫他去买两袋大米回来......

于是,在费尔兴冲冲的走后,家里,却又再一次仅剩下了胡乱游月夜一个人了。

“该说他单纯,还是愚蠢呢......”胡乱游月夜苦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回头看了看厨房里尚且装的满满的,并不需要补充的米袋,“不过幸亏是这样,把他弄走也便不是一个太麻烦的事情了吧......”

原来家里根本就不缺米。

没了费尔在旁边的聒聒噪噪,月夜瞬间感觉这个世界清静了不少。那是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清静。

“话说这孩子除了缺心眼以外,本性其实也不算坏吧......”月夜平复了自己的心态,客观的自言自语着,“虽然毛手毛脚的,虽然举手投足间都显露着不靠谱,但是......他应该也勉强算是一个好人吧......”

家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秒声。以及坐在沙发上的月夜,眼神空洞失神的盯着某处时,自言自语的感慨声:“如果他是一个好人的话,那就更不应该被牵扯进去,徒受这无妄之灾了吧......”

镜头拉远,在这显得有些静谧的屋子里,胡乱游月夜强打欢笑,却显得有些淡然。

“虽然他是个可恶的人,但起码,我也不能让他受到牵连啊......”胡乱游月夜再次这么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胡乱游月夜孤身一人,默默的转过身来,而在胡乱游月夜的身后,俨然站着两个黑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两个人,是带着杀气而来的。

胡乱游月夜很淡然的偏过头来,带着冷嘲的对着这两个杀气腾腾的来者轻哼了一声:“你们,果然是找上门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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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费尔总是这样。

因为自己是最高神,所以总有种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的迷之自信,而费尔经常是嘴上说着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实现的漂亮话,实际上不管什么事,他总是先接下来再说,却不管自己能不能实现。

比如说他明明在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包在我身上吧”,然而直到费尔出门以后,我们的这位最高神才想起来一件很可怕的事实。

他是个路痴。

没错,费尔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三五趟转悠,别说是商店,就连个地摊他都找不到!

“哇!怎么办怎么办!这样可真是逊爆了啊!!!”费尔慌张的捂住脑袋,在大街上东看看西瞅瞅,冷汗直直的往外冒:“要是连这件事都做不好的话,那我真是没脸做神了好吧!!!”

费尔在神域的时候,从来都没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毕竟偌大一个神域,也就是中间一个山头,在哪里都差不多,无所谓辨别自己的位置。但是直到费尔来人间界以后,费尔才第一次注意到了他的这个要命的问题——他天生方向感差!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啊!!!”费尔捂着脑袋,焦急的踱着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早就露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想到折腾了几十分钟要是还是空手而归的话,胡乱游月夜将会对他投来多鄙夷的目光,费尔的脸就一阵火辣辣的疼!

不行!我费尔男子汉大丈夫,堂堂一个最高神,怎能被区区的买米这种小事所困扰到!

想到这里,费尔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激发出来的斗志,热血冲头的原地大吼一声,为自己加油鼓劲:“加油啊费尔!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是不会被买米这芝麻大小的事情所困扰的!”

费尔很想相信自己。

当然,这一声凭空的大吼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神经病一样,只会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罢了......

嗯......费尔于是便注意到了这一点细节。

路人似乎在对着他指点着什么。

“那个在街上大吼大叫的男的是神经病吧?”“他这是中邪了么?”“他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

路人的议论声,让费尔还没来得及完全沉浸在自己励志的战争怒吼的时候,就被传入他耳中的评论整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嘘......别跟他扯上关系!”费尔似乎听到了有人似乎是这么提醒周围的人的:“......貌似就是这个人,他今天早上,是跟那个胡乱游月夜在一起同行的。太跟他扯上关系可能也要倒霉的......”

“是啊,能和那个妖女扯上关系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小心点,总之时刻警惕他就对了......”

费尔听到村民们似乎是这么说的。

而等到费尔好奇的凑过来想要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这些村民们又警惕的望着费尔,一句话也不说了。

就好似这个民风淳朴的善良村庄从来就不会说外乡人的闲话似的......

费尔简直要气炸了!

为什么从进村开始,这群唠叨不绝的村民们就一直在说胡乱游月夜的闲话?为什么他们又不敢让我费尔听见?为什么这个气氛古怪的村庄,总是对他或者对胡乱游月夜抱有敌意?!

而当费尔试图想要和村民的聊天打探的时候,村民们又什么话不说,三缄其口,只是警惕的望着他,态度稍微好点儿的,还能冲着费尔满脸堆笑,乐呵呵的好一副笑脸相迎,看上去却似乎是一心想把他应付走似的。

就好似费尔是这个村子里应该被排斥的异端一般。

想了解一下情况又了解不到,村民们又不肯说。等到自己去问的时候,费尔却又感觉村民都很打怵和自己交流似的,似乎一个个都想和他费尔,以及和那个胡乱游月夜划清关系一样。

费尔自认为很灵敏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村子似乎有什么猫腻,但是就算费尔隐隐的这么感觉到了,可这么下去,也根本打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句来自内心的呼唤,在费尔的心底里响起:“你是单纯过来买米的,还是来解决问题的?”

既然知道这个村子似乎有什么可疑,既然隐隐都感觉到了月夜有什么麻烦......

“我买他个脑门子的米!”费尔在大街上自顾自的自语了一句,顺手把盛米的空麻袋往旁边一扔:“还是先把这个快把我搞疯掉了的村子给搞明白了,再说其他的事儿吧!!!”

胡乱游月夜,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费尔。

而就算你胡乱游月夜不想让我帮这个忙,就算村民一个劲儿的提防我——这个忙,我最高神费尔是帮定了!

费尔不愧是费尔,就算在无法得知任何的情报,甚至在村民完全不愿意与他交流的情况下,身为这个世界的最高神,费尔想了解的东西,他总是有办法问到。

综上所述......

在律音村最偏僻的角落里,在那大白天都无法照射进太阳光的阴暗巷道之中,费尔的双眼隐隐的放出了恶魔一般暗红色的邪光,费尔笑的不怀好意,在隐隐透过的一两丝微弱的光线下,费尔张开了他恶魔般的大翼,将附着于其上的那名为绝望的窒息气场,肆无忌惮的散发了开来。

“你......你想干什么?!”在邪气全开的费尔的面前,瑟缩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律音村村民,只见那村民吓得手脚发抖,无助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脖颈与胸膛,脸却早就因为看到费尔那恐怖的姿态而变得煞白,这个可怜的落单村民,一副又可怜,又弱小,又无助的样子,仰视着一脸阴沉的费尔的双眼,宛如看到了真正的恶魔一般!

事实上,费尔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些该死的村民们不肯说什么,那我费尔软的不行,就来点儿硬的。随便抓来这么一个看上去最怂的村民,利诱算不上,但是可以威逼,说什么都要把这个村子的秘密从他的嘴里给挖出来!

“好......好汉饶命!!!”

这个被费尔盯上的可怜村民,或许不久前费尔在他的眼里还是个所谓的卑劣的异乡人,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为了活命,竟不得不对费尔用“好汉”相称了......

看来这村民几乎是吓尿了。

“哦?是这样吗?”费尔心里暗自发爽,早就在心里暗暗地偷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想活命嘛......”

那可怜的村民面色惨白,早就是一副磕头如捣蒜的姿态了。

“这样吧,”费尔故作轻松的挺了挺腰,对着那个可怜的村民轻哼一声,“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表现咯!比如告诉我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尔本以为把面前这个可怜的家伙吓成这样,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本以为只要他稍微起个头,这个村民就会诚惶诚恐的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费尔。

但是实际上,费尔很快就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不行!坚决不行!”那村民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嘴巴似乎严实的像是缝了拉链一样,“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唯有这件事情,我坚决不能说!!!”

“啥......”费尔出乎意料的看着这个村民竟然是这么一副过激的反应,似乎这个问题已经触碰到了他的恐惧源头了一般,让这个看上去最胆小的村民也会因为这种超乎死亡的恐惧而变得守口如瓶了一样。

“诺克迪亚是个真正的恶魔......”那个村民惨白着脸,似乎光是回忆起这个名字,他就已经瑟瑟发抖了一般,“如果这些事情让你知道了的话......他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包括我的至亲和妻儿......”

诺克迪亚?费尔仔细地回忆着这个名字,似乎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到过。

“你刚刚说了诺克迪亚对吧?”费尔紧追不舍的追问着这个村民,“他是谁?为什么说他会杀光你们所有人?”

“这个我坚决不能说!!!”那村民嘶吼着,同时夸张的挥舞着手臂,那过激发狂一般的反应宛如在跳浴霸,费尔貌似早就触碰到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越过的底线一般,“求求你了,你只是个外乡人,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真的,你不需要去了解,任何事情与你毫不相干!求你就这么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离开这个村子,好吗......”

费尔突然之间,停止了他一连串的追问。

他停止追问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位村民的请求。而是因为费尔看到了,从这个村民绝望的眼神里,露出来的那种用伪装完全不可能装出来的表情——那是一种恐惧,一种只有怕到了极致才会表露出来的,最能让人真实体会到的情感。

人,到底要软弱到什么程度,或者说到底要畏惧一个事物到什么程度,才能够透露出这样的让人能够直感到的情绪呢?

从那一刻,费尔便明白了,畏惧至此,无论用什么样的和平谈话的方式,都已经不可能让这个村民敞开心扉了......

所以,已经不需要和他交流了——这么说也不太恰当,具体的说,已经不需要和他用和平手段好好交流了。

该说费尔是天才,还是蠢才呢?其实也难以界定,我们只知道,只要费尔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们的这位最高神永远有办法搞清楚。

哪怕是面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心惊胆战的普通村民,哪怕费尔动用最残忍,最黑暗,而又最不人道的方法,哪怕被人评价为比阴险狡诈的魔王还要恶毒一万倍,让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听到费尔那恐怖的手段都会惊吓到因为失去勇气而流泪,让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听到费尔的方法都忍不住因为厌恶而皱起眉来嗤之以鼻的骂他一句人渣——我们这位费尔大魔王,也总会有问到他想知道的情报的手腕!

这就是极恶,这就是混乱邪恶!而接下来,我们这位可怜的村民,就将会面对费尔这冷酷,无情,残忍,卑鄙的严刑逼问,直到费尔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为止!!!

综上所述......

“喂!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啊!!!求你了,快点停下来......”无人问津的律音村的角落里,传来了这位村民惊慌无助中带着明显的痛苦的惨叫声——那阴暗的巷道,阴沉到无论什么时刻,阳光都很难通过房檐与房檐之间狭窄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见不得光的残酷逼问,黑暗的严刑场,泥土都散发出了一股混杂着潮湿霉气的腥味儿。而就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狱一般的地方,这个村民被费尔五花大绑了起来,他哭丧着脸,一脸绝望痛苦的表情。而他的左靴子,早就被费尔无情的脱了下来,露出了那个村民的赤足......

没错!这个阴狠,狡诈,恶毒的大魔王费尔,此时正露出邪恶的笑容,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狗尾巴草,在拼命的挠着这个村民的脚心!!!

南无桑,这是何等极恶的逼供行为!

“所以你要是想让我停下来的话,不如就干脆直接告诉我,你之前说的诺克迪亚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呗?”费尔一边率性的用狗尾巴草挠着那个村民的脚心,一边悠闲的对着那个村民半调侃的冷哼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会一直挠到你说为止哦!”

真是太邪恶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村民简直要崩溃了,当那占据了他内心的恐惧,和费尔那边无法抵抗的生不如死的痒感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这位可怜的村民简直是要疯掉了!!!

“好啦好啦,想让我停下来就快说啊!”费尔坏笑着,肆无忌惮的拿着狗尾草在面前的这个可怜人的脚心处摩挲着,挑逗着,给予这个人钻虫一般的痒感,“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可就一直这么挠你了哈!”

“你是恶魔吗?!”只见那位村民痛苦的扭曲着脸,哭笑不得地朝着费尔叫骂着,“你难道没听懂吗?我要是说出来的话,我们可能会生不如死!!!别说你挠我脚心了,就算你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也别想从我牙缝里抠出来半句话来!!!”

说的跟真的一样......

反正费尔有的是耐心。而当和这家伙耗了大半天以后,综上所述,当这个村民意识到,费尔的耐心似乎远远地高于了他本就不那么坚定的毅力时......

“我靠你别闹了!”那村民终于是临近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在费尔所谓的极痒酷刑面前,也只能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浑身上下不自主的抽动着,早就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给你说出来还不行吗?!求你别再挠我脚心了!!!太痛苦了!!!”

早这样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吗?费尔内心暗自发笑。

我可真是个天才——费尔内心如此的沾沾自喜着。

“这个村子叫做律音村,处在魔王艾莉丝和科诺米公国所在的辖区边境的交界处,属于很偏僻的地方了......”村民哭丧着脸,竟然变得老老实实了起来,“本来像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是不会被什么人盯上的......直到十年前,一个叫做‘万寿菊’的家伙出现在了我们村子外郊不远的地方......”

原来如此——费尔听到费尔起了这么个头,有些东西大概是能联系上了——比如村子中央的那个很吸引费尔眼球的雕像,在一株冲天蔽日宛如千年古树一样高大的菊花魔物的面前,那一手持剑,一手端着酒碗的勇者形象历历在目的印在了费尔的脑海中,让费尔难以忘怀——这大概就是那位烧碱当年大战万寿菊的情景吧。杀万寿菊,救村民于水火,这就是这人间界里活跃着的,所谓的‘狂犬’吗?

不过......这又和所谓的诺克迪亚有什么关系?!

“你是在拖时间么?!”费尔愤愤地吐槽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这又和你口中的那位诺克迪亚有什么关系?!快点讲重点!!!”

“关系太大了!好汉您别着急啊......还有,千万不要挠我脚心了,太痛苦了!”

就算费尔再怎么冒失,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耐着他本就不怎么能压下去的性子,且看这位村民怎么说。

“村子正中央的那座雕像你看见了没有?”那村民现在变得十分的老实,对着费尔指着村子中心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费尔。

“那不是你们为了纪念勇者打败万寿菊而造的雕像么?”费尔狐疑地看着那村民,“然后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就起在这座雕像上!”那村民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年前,村子被勇者拯救于水火,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高兴归高兴,我们的那位村长,不顾大家的反对,非要在村子中心建一座雕像来纪念那位拯救了村子的勇者......”

“勇者救了你们的村子,难道不应该感谢一下他么?”费尔对着那位村民眨巴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

“感谢归感谢,但是也要有个度啊!!!”那村民提起这件事似乎就有些崩溃的样子,“我们那位老村长的犟脾气可是远近闻名的,在他的不断坚持下,我们最终是没有拗的过他,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在村子中心看到那个纪念雕像......”

“这是好事吧!”费尔咧起嘴笑了笑,“起码记载了这个村子的一段佳话,歌颂了这个村子的一段传奇,不是么?”

“好个锤子!”那村民提到这雕像,就愤愤不平起来,“我说过,凡事也要讲究一个度好吧?不顾村子里的经济状况,丝毫不考虑考虑村子里的实际承受能力,就学着别人那样好大喜功的造雕像,说好听点这叫幻想主义,说难听点那就叫不长眼色!”

费尔狐疑地看着那个村民发窝着火,似乎这家伙对那位他口中的村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结果呢?”那个村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发着牢骚,“全村为了那个雕像负债累累,这几年没少吃苦头!就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没有任何作用的破雕像!!!”

费尔觉得这村民有哪里说的不对,但是却也说不清到底哪里说的不对,犹豫了半天,也只是欲言又止,静静地听着这个村民的牢骚。

“而且我甚至不知道村长他是怎么想的!”村民一边发着牢骚,渐渐地,便开始把话题转了回去,“如果是那种繁华的,有众多狂犬保护的大城市里,有这样的雕像在也就罢了,像我们律音村,又偏僻,又闭塞,十年前那样被偶尔路过的勇者所拯救的情况根本不太可能发生第二次好吧!在明知道是这种情况的前提下,还要造这种大成本的雕像,还在魔王艾莉丝的辖区边境这么大费土木的造这种雕像,怎么说也是嘲讽啊!!!”

“什......什么意思......”费尔有些听不懂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那个村民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在费尔面前害怕了,对着费尔就开始一股脑的抱怨了起来:“原本又偏僻又不引人注目的村子,就因为这个该死的雕像,而倒了大霉了!!!”

狂犬和魔王曲,本就是互相之间水火不容的两大势力。无数的魔王曲都曾经被那些所谓的“制霸人”给屠杀的几乎濒临灭绝,而又有数不清的狂犬被魔王曲所虐杀,屠戮。要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最大的一对冤家的话,那非狂犬和魔王曲这对敌对势力莫属了。

而事实上就是这样,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不太可能会有狂犬专程赶来保护,也不太可能被魔王盯上的与世无争的小村庄,本来毫不起眼,却负债累累的造了这么一尊华丽到堪称是人间瑰宝的雕像来纪念拯救了他们村子的狂犬,其在魔王曲眼中的刺眼程度,足以让他们视其为一种嘲讽。

事实上就是这样,这座雕像,不但没有给这个村子招来庇佑,反而给这个本就没有抵抗能力的村子,招来了厄运。

就在两年前,一个叫做“诺克迪亚”的魔王曲,盯上了这个因为雕像而惹人注目的小村落......

“被这尊雕像引来的那两个家伙,一个叫做‘诺克迪亚’,另一个叫做‘马克东姆’......”那村民提起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因为恐惧而面色惨白,手脚打战了起来,“他们不但霸占了这个村子,而且还要向我们这群本身就因为雕像这件事情而一个个勒紧裤腰带的屁民们索要什么‘保护费’......”

“保护费?!”费尔皱了皱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也太嚣张了吧......说什么魔王曲的,这一对家伙根本就是乡霸吧!”

冷汗,从那个询问的村民的额头上滴了下来,似乎一回忆起什么事情来,他就会引起非常不好的,恐怖的回忆一般。

“你们就没想过要反抗吗?”费尔望着那个几乎是被吓成了缩头乌龟的村民,对着他询问道:“还是说都到这一步了,你们还一个个的软弱到任由这‘诺克迪亚’和‘马克东姆’宰割?”

“你以为我们不想反抗吗?”那个村民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但是那可是魔王曲,魔王曲诶!马克东姆还好说,最主要没人能够抗衡如此强大的诺克迪亚,而本来可以请到勇者的钱,也早因为要去造那个该死的雕像而花光了,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你是想让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抗衡这可怕的魔王曲么?!”

原来是这样。

“也只有我们那个老顽固的村长,依旧是不听人劝告,明知道这是以卵击石,还要拿出村子里最后的一点积蓄,来招募一些能抗衡那家伙的勇者,不掂清楚自己的斤两,就决定和这诺克迪亚拼一场,结果......结果......”

村民说到这里,不说话了,费尔只能看到,眼泪在那个村民的眼眶里打转。

费尔大概是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况——在经济缺乏的情况下,自然也招募不到什么像样的狂犬,在领着那群不成气候的反抗力量抵抗的过程中,是被那位叫做“诺克迪亚”的家伙镇压了?甚至被杀害了?费尔是不得而知了,但是费尔能从他对面的这个村民惨白的脸色中,猜出一个大概来。

“屠杀什么的,已经进行过一次了,包括村长在内,所有站出来反抗的人,都这么被诺克迪亚用压倒性的实力残忍的杀害了——诺克迪亚叫我们不许反抗,如果我们能接受他的条件,也就是将每年我们每家每户纯收入的90%作为税收交上去,他或许会答应让我们活下去,但如果还是执迷不悟的反对他或者找外援——下次,他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也正是认定了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顺从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所以才会选择逆来顺受,甚至很反感让毫不相关的外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生怕有谁多管闲事找到诺克迪亚,从而牵连到他们吗?

这种选择,该说是正确还是错误呢?费尔一开始当然觉得这么软弱是错误的,但费尔随后又仔细地想了想——或许.......从某种角度上考虑,算是正确的吧......

但是......

“现在,也只有胡乱游月夜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在那里坚持着呼吁我们去反抗,说什么‘凭我们自己的力量也可以战胜诺克迪亚’这样的梦话,明明知道自己也就那么点儿天赋和水平,反而开始去荒山野岭练习起她的‘音游场’来了,好像她真以为凭她自己能够打败诺克迪亚似的......虽然我们知道她的心是好的,但万一让诺克迪亚知道了这丫头还妄图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打败他的这件事,诺克迪亚或许......真的会杀光我们所有人啊......”

那村民说到这里,更是恐惧的舌头都僵硬了起来,不安的盯着地面,流着冷汗。

所以胡乱游月夜才会跑到那片树林里偷偷的练习她的音游场,所以村民们才一个个的争着抢着想和她划清界限,生怕自己受到了牵连,所以月夜会被人称为妖女,甚至村里人连费尔都要连带着忌惮一下。

费尔至此全明白了。

笑了,费尔阴沉着脸,在那个村民的面前,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被村里那座狂犬的雕像所吸引,并借此压迫村民,这就是诺克迪亚,以及......马克东姆这倒霉的兄弟俩吗?

费尔一直想要向胡乱游月夜证明自己,却一直苦于没有这个机会;一直想要帮胡乱游月夜做些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然而,费尔突然就意识到了——无论是出于那场无聊的愿赌服输,还是出于道义,他该做的事情,不是明摆在眼前么?

话说自从坠落到这人间界以后,似乎也有一阵子没有放开一下手脚了啊——费尔这么想着。

“有趣......这可真是有趣啊......”费尔一边暗笑着,暗黑色的气息,便再次缠绕在了费尔的周身,化作了费尔那魔王的犄角,化作了费尔那天魔的暗翼,阴风从这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吹拂过去,带来了簌簌的寒意,费尔,轻轻地咧开了嘴角,带着阴戾暗息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仿佛一瞬间的功夫,费尔便从那个看上去毛手毛脚的屁孩儿,找回了他不久前作为神的感觉——那君临于音游界,象征着绝对难度的,最高神。

“诺克迪亚和马克东姆这两个家伙现在在哪里?”费尔揪着那个村民的衣领,继续追问着,“你们的事情,让我来帮你们摆平!”

“不不不不不!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啊......”那个村民简直是吓破了胆,“诺克迪亚这家伙很强的!真的很强的!!!以前也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得知了村里的情况后去挑战他的,然而,他们就算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了,非但没有帮我们解决问题,反而让诺克迪亚以此为由更加残暴的剥削我们......真的,看在是为了我们好的份上,您还是不要管这档子闲事儿了吧......”

费尔是谁?那可是出了名的,最讨厌有人看扁自己的一大太岁。费尔今天貌似就犟上了一样,越是不要我管,我还偏要管他一管!

“我和那群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不一样......”费尔阴沉着脸,爆发出了更加让人不安的威压,那股夹杂着混乱,邪恶,死亡与绝望的气息蔓延铺展开来,直教那周围的空气轻微的扭曲,直教那路边的石子儿都开始簌簌抖动,让费尔面前的这位村民,连呼吸都很是困难,“我会帮你们解决一切的,请尽可能的相信我!”

面前的村民还在犹豫,他在衡量利弊。虽然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拥有战胜诺克迪亚的力量,但是......万一他看走了眼,万一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法抗衡诺克迪亚,万一真的失败了的话,那全村的村民,或许都别想活了。

“马克东姆我们不太清楚,可是诺克迪亚真的很强的......可能强到超出了你的想象......”村民犹豫了片刻,最后似乎是彻底放弃了思考和权衡,只是悠悠地吐出一句话,“如果你想要替我们战胜他,那请务必做好准备......”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个村民暗暗地思量着——我一定是疯了。为什么我要把全村的性命,把大家的命运,完全托付给一个外乡人呢?明明如果再有勇者找上门来,诺克迪亚会做些什么事,我们都是无法想象的。但是......

“请务必要帮我们除掉那个可恶的家伙!!!”那一刻,那位村民深深地,朝着费尔行了一记跪拜礼,“这是我们全村人,最后的希望和请求了!!!”

这说的说什么话嘛——费尔苦笑了一下——这个村的村民们,倒也真不坦诚。

“好啦好啦,这些话等着我把事情解决完再说啦!如果可能的话,给我在村子中央也搞一座雕像我也不介意啦!!!”费尔还臭不要脸的在一旁臭屁着,耍宝了一会儿以后,才终于进入了正题:“那么,那两个可恶的家伙现在在哪里呢?”

“其实因为诺克迪亚兄弟俩神出鬼没的,我们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确切位置,”那村民叹了口气,既然决定拼一把,那他就已经摆明了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费尔,“但是我知道的是,不久前一些村民为了活命,将胡乱游月夜偷偷练习以图反抗的事情透露给了诺克迪亚兄弟俩,所以诺克迪亚大概率会在近期找到月夜那丫头吧......如果你想要遇见他们俩的话,守在月夜那丫头身边应该很快就能遇见了吧......”

那村民之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具体说了什么,费尔已经听不清了。

费尔只是愣在了原地,恍然大悟后的他,脸色似乎有些惨白......

从遇见胡乱游月夜开始起,费尔就有种感觉,胡乱游月夜一直想赶他走,一直用尖酸刻薄的态度,想让费尔离开她的身边。

一开始,费尔还以为胡乱游月夜是单纯的讨厌他罢了。

甚至,费尔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胡乱游月夜当时突然停止了对他的数落,反而很唐突的叫他出去买米呢?正如她从一开始就一直想让费尔离她远一些一样。

事实上,胡乱游月夜知道,她在诺克迪亚的眼皮底下,却怀着一颗反抗的心想要偷偷变强,诺克迪亚随时都可能会找到她,甚至抹杀她,甚至牵连到在她身边的人。而就算这样,胡乱游月夜还是想着起码不要因为她的原因让周围的人受到连累——虽然这对费尔来说可能一点儿也不需要,但是......

费尔瞬间意识到了,在胡乱游月夜不知道他有多强的前提下,月夜这个女孩,正在尝试保护他!!!

“这个笨蛋!!!”费尔慌了,他脱口骂出来了一句,便再也不管那个一脸懵逼的村民,头也不回的就转身跑了起来!

为什么我这么迟钝,为什么我在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月夜的想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而胡乱游月夜突然强行支开自己,只留下一个人在家里,现在怎么想都怎么像是......

“受到牵连的人,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不必要把那孩子的命也搭进来!”胡乱游月夜自言自语着,仿佛下定了决心。

镜头轮转,却回到胡乱游月夜的家中,月夜一个人,淡淡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突然破门而入的两个不速之客。

对胡乱游月夜来说,似乎这一天早晚会来,而真到来的时候,却又比她预想到的时间,提早了不少。

“你们果然来了,”胡乱游月夜却是独自一人,从她那平静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什么恐惧或是气馁,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了她注定要失败一样,就好像她从来不惧怕死亡一般,“不过作为魔王曲,二位未免也反应的有些太慢了一点吧——背负着名为‘克罗地亚狂想曲’的化身的二位——诺克迪亚和马克东姆......”

胡乱游月夜淡定的转过身来,从本就不那么明亮的房间中,映射出胡乱游月夜傲然着昂首对敌的简影,一把短刀,从胡乱游月夜的袖口探出,而那短刀那森然的反光,便惶然地反射照映在了那两个不善的来者笑的有些图谋不轨的脸上。

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千万要给我赶上啊!!!”时至正午,费尔正在往回飞奔而去,虽然,作为路痴的他,早就忘了回程到底怎么走,也只能莽着性子,硬生生的盲目翻过一片接着一片的大街小巷,在一边气喘吁吁的同时,也一边祈祷着胡乱游月夜此时能够平安无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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