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公府邸的外宅安顿了姬友等人,姬卓走入了离别几个月的家。
周公的府邸占地十分的庞大,平日里,仅外宅就驻扎了一百名卫士和五百多名门客、家将。尤其是一些素有名声的门客,一个人就占有一间近百平米的房子。内宅也分为两部分,靠北划出一小部分是丫鬟、仆人的居住区,前后两个门的附近各自居住着十名周公的贴身护卫。周公一脉虽然将很多忠心的家将、门客遣入了藏军谷,但仍保留着不少护卫,这些护卫代代传承,都有着家传的奇功异法,又大都受到过历代周公的指点,武功和忠诚度绝对没问题。周公将贴身护卫始终保持在四十人,分两组守护着周公及其府邸。
“二公子回来了!”趁着姬卓正在与熟识的护卫打着招呼,周公夫人的贴身丫鬟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主母。
周公旒痕一妻二妾,共育有四男、二女六个子女,其中姬桓和姬卓以及排在第五的小妹是大夫人梁氏所生。梁氏是当今梁王的胞妹,虽出身高贵,也是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妇人,嫁入姬家几十年,勤勤恳恳,将诺大地一个府邸内宅也管理的条理清楚。其余的两名小妾各自生了一个儿子,只是年龄都太小,一个十三、一个十一,正苦读着诗书,勤练着武艺。
看着气宇轩昂、精神饱满的儿子,梁氏喜极而泣。原想着儿子一去就再没了想见的时日,如今虽然儿子消瘦了、也黑了,但毕竟是又回来了,也算是对她这个当母亲的夜思日想的一个安慰了。
看过了正在做功课的两个弟弟,姬卓着实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相比姬桓的少年老成,姬卓这个当二哥的在弟妹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姬家十五岁就成为名噪一方的少年英才,是镐京很多人谈论的话题,年幼的弟妹对姬卓的崇拜可以说比起他们的父亲也差不了多少。
“二哥,你的鹰儿上个月从外面又带回了两只小鹰,你去看看,这两只小鹰浑身羽毛居然全是金色的,十分漂亮,只是性子太烈了,除了鹰奴龙伯之外,谁都不敢动他们,十分厉害!”姬卓的三弟,十三岁的姬欢大声向哥哥报告着。
姬卓自幼喜爱驯鹰。王朝中,很多王公贵族都驯有猎鹰,一只好的猎鹰实为打猎消遣的得力助手。只是这猎鹰极难驯服,需要从幼鹰开始,专人调教,这些调教猎鹰的人就是鹰奴。驯鹰不但是很危险的事情,而且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作为野性十足的飞禽,很多鹰奴都被猎鹰啄伤了眼睛,况且,有许多本已驯服的猎鹰第一次被放飞就再也不会回来。
姬卓喜爱猎鹰,是因为眼前的这名叫龙伯的鹰奴。
有些佝偻的老人,虽然年近花甲,但双目神光湛湛,目光如电。十年前,年仅八岁的姬卓在王朝军队俘获的夷族奴隶中,第一次看到这名怀抱着一只幼鹰的夷族汉子,姬卓立刻就被那只鹰浑身漆黑的异种幼鹰所吸引了。央求父亲将这只黑鹰以及养鹰的汉子要到了自家,并且在众多的奴隶中寻到了这个叫龙伯的汉子的妻女,这让出身东夷的汉子对姬卓一家感激不尽,当即发下毒誓,永世效忠周公一脉。并将随身携带的异种黑鹰赠于姬卓,同时教授姬卓驯鹰之法。其实,到如今姬卓也不知道这个龙伯的真实身份,早已无雄心壮志的龙伯也始终以奴自视,到是龙伯的女儿龙惠同姬卓年龄相仿,自小一起长大,如今是梁氏的贴身丫鬟,长的如花似玉,颇受梁氏的喜爱,同姬卓关系也十分的融洽。
当年的黑鹰如今已经成年,由于品种奇异,这只黑鹰十分神俊,飞如闪电,出爪如风,即便是凶残的豺狼也逃不过它一抓之威。双翼展开过丈,威风凛凛。
如今黑鹰却象是一个尽责的父亲,双翼之下呵护着两只幼小的金鹰。当看到姬卓时,黑鹰欢快的鸣啼,并主动将两只小鹰推至姬卓眼前,让姬卓抚摩,望着姬卓的一双鹰目竟然露出一丝自豪和炫耀。
笑呵呵地用手中的兽肉喂着这两只金鹰,拍了拍黑鹰的脑袋,这两只金鹰一看就不是凡品,姬卓十分的高兴。
从家离开时,他曾想带上自己心爱的神鹰,但被父亲拒绝了。这只斗败了镐京所有猎鹰的黑鹰甚至比他的主人更加声明远播,几乎是姬卓的代名词,有他在空中一飞,知道此事的人都会联想到姬卓。
那两只小金鹰已经能够展翅高飞了,经过龙伯的调教,这两只明显与黑鹰同样神俊地金鹰猎杀能力十分高强,而且,按照龙伯的说法,这两只金鹰最突出的地方应当是鹰眼,目力应当是所有鹰族之冠,在高空中即便是藏在草丛中的野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外宅的一个独立的院落中,姬卓同在此居住的墨家兄弟、危月、毕月和两名北宗的高弟交谈着。
同父亲一席话后,自知必须承担这个责任的姬卓已经开始筹划了。由于对松老人的承诺,墨家兄弟和危月、毕月两个行者他是必须带的,更何况这几人功力不俗,绝对是好帮手。两名北宗的弟子不但剑法超群,品行也是姬卓所喜爱的,况且北宗恒山一向在五宗中以正直著称,门下弟子行事素有侠名。
藏军谷的弟子姬卓不想用,虽然姜仲显和荆遇与姬卓生死与共、情同手足,但藏军谷经过申国一役原本就不足的战士一下子又损失了五十名,在如今风云悸动的情形下,藏军谷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力量才能应付眼前的时局。
需不需要姬友密杀的弟子,姬卓十分矛盾。种种迹象表明,姬纭并不是甘于平淡的人,留着同样血脉的姬卓相信他的父亲对姬纭也是这种看法。
这还得父亲做决定。姬卓想道。
不过海方平的问题他已经和父亲说好了,从昆仑回来后,海方平将跟随着姬卓,不论功力还是见识,海方平都是超人一等的,那对姬卓将是一大助力。
“各位,这些日子你们想必也看到了,天下的局势将发生一些变化,盘踞在王朝左右的异族蠢蠢欲动,为了应对即将来到的危机,我的父亲决定由我带领一部分人手深入各个异族,掌握他们的动态,尽可能的找到盟友,消灭敌人!并打击同那些异族相勾结的个别的诸侯。”
看了一眼众人。四名行者的表情十分平静,可能是松老人对他们有过交代,一切以姬卓为主。两名北宗的弟子却是热血沸腾,怕是希望现在能为国杀敌。
镐京城中最大的酒楼——接天阁中,姬卓和姬友两兄弟把酒而坐,坐在客坐的居然是紫霄。
这个滑稽的鹤止山弟子没有丝毫隐世修行者的拘谨和做作,同姬卓二人十分融洽,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这让兄弟二人十分佩服。
“紫霄兄弟,正一教真的不愧为正道北斗,不但能教授出象兄弟这样的高手,而且竟能在危急中及时出现,挡住魔道的高手,佩服呀!”姬卓眼中留露出钦佩是发自内心的。
很显然,魔宗和邪宗的一举一动都在正一教的注视之下,只要这两宗不踏入俗世,正一教的弟子也就隐于鹤止山,从不为俗世的富贵荣华多吸引。但如果魔道这两宗的弟子出现在俗世中,他们就会从深山中走出,阻止魔道之人为祸天下。见识过贝心如剑术的姬卓有理由相信,以贝心如的功力除了正道五宗八派的宗主以及隐世的高手名宿外,俗世中能制得住她的还真不多。
看紫霄和贝心如的年龄都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姬卓十分郁闷,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修行的。如今的姬卓比当初离开镐京时修为可谓突飞猛进,又修炼了上古的绝学,居然在贝心如手下依然没有还手之力,虽说姬卓到是有自信,如果战神十八法修炼纯熟同贝心如应该有得一拼,但体内的光明神功的劲气提升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
脸上有一丝地惆怅,紫霄泯了一口酒。
“其实,许多年前,上古神魔大战后,正道的力量十分雄厚,那时,魔道被正道各派的高手困在南荒贡噶山区区弹丸之地,动弹不得。不过,几千年过后,正道的内部发生了变化。”
明显地有些无奈,紫霄在姬卓二人询问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听说过隐宗吧,那不是传说,是真实地存在!当年,正道共有三教,除了我们正一教外,还有太一教和道德教,三教的实力大致相当,不过,我们正一教普通的弟子能多一些,单属高手,以道德教最多,说出来我都有些不信,我们教内的传世记载,当年道德教最鼎盛时,得窥天道的高手多达五十多人,其他两教各自只有二三十人。”
紫霄的话听的两兄弟目瞪口呆,他俩当然知道紫霄口中的得窥天道是什么概念,不客气的说,紫霄和贝心如离那个境界还要差一些,姬卓到是知道,松老人和天雷上人应该就是这个境界。那可是能堪破天机的修为呀,别看姬卓出去了一圈就能碰上两个,那绝对算得上奇迹了。
“后来,由于千年的休养生息,魔道的实力大增,已经不满足于被困的局面,屡次派出杰出的弟子向外突围,这样,正派三教不但有很多高手被牵扯在贡噶山动弹不得,每年还都有一些门人弟子死伤,就连许多得窥天道的高手也时有陨落,这让三教中人十分痛心。”
叹了口气,紫霄继续说,正听地入神的姬卓知道,眼前的这个滑稽小子决不是表面的这么简单,这样的辛秘即使是大派中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这时,很多人对我们修行的真谛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既然上苍给了他们看破天道的机会,飞升成仙应当是主要的,魔道虽然凶残,但上古神魔之战已经结束,由于几千年的禁锢,魔道已是苟延残喘,兴不起大的风浪了,只要留下少数弟子监视他们就可以了,不用派出众多的高手继续围在那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魔道有很多损人不利己的残忍功法,能够快速地提升修为,一旦有了足够的发展空间,危害极大,应当除恶必尽,困死他们。”
紫霄从教内的绝密记载中了解到,那场分歧直接导致了正派三教的分裂,正一教坚决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而支持前一个做法的道德教在留下了几个普通弟子后,剩余的不足三十人的得窥天道的高手和资质修为高的后辈弟子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太一教还算好了点,派出一名高手和数十名弟子成立了太一宗,继续协助正一教监视魔道,其余的人也在云深处找到了一处元气充沛的地方,专心地修行,不再问世。后来太一宗的那名高手也破碎虚空而去,他就是西岳华山的金天愿圣大帝。
这些紫霄没有和姬卓二人说,毕竟正道的这些做法有些置天下人而不顾的自私心理作怪。
“我们正一教留了下来,但已经挡不住魔道的全力攻击,后来,我们同魔道各门各派达成了一个共识,虽然两方道不同,但都是以修行追求天道为最终目的,只要魔道中人不插手俗世中事,我们就不不针对他们,各行其是,互不相通,否则,我们正一教哪怕战至一人也决不会放任他们!”
看着紫霄眼中的坚定目光,这个滑稽少年的形象在姬卓眼中无限制的放大。
“好在这几千年来,魔道各派除了不定期的派出一两个人出来探探我们的底线外,没有大的动静,再后来,魔道提出每十年由年轻的弟子进行一场比试,那其实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好在这十年一比我们正道总能占据上风,魔道两宗到也老实!”
“在魔宗和邪宗的山门处,我们都派有弟子监视,并布置有阵法,他们的行踪瞒不了我们!”
在紫霄自豪声中,姬卓对能监视人行踪的阵法很感兴趣,对阵法小有成就的姬卓还是很好奇的。
“姬卓兄弟,我徐煨师叔想见你,他住在城西的紫金观里,有时间可否一行?”
对紫霄主动找上门来,姬卓兄弟二人绝对不会认为是简单的叙旧,原来是有人要见姬卓,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随有些纳闷但也就释然了。
出了接天阁,姬卓与正在向里面走进的一名少年打了个对脸,双方都是一愣,随即把臂对笑。
这名少年满脸的风尘,显然是有过长时间的旅途跋涉,但双目之间不带任何疲惫。
“姬兄,真是巧极了,我刚进城,正想在这里见个熟人后就去寻你的踪迹,居然在这遇上了,太好了!”少年一脸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