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清看着她，还未张口，初灵便又问了一句。
“阿婆，她到底是什么旧疾？”
虽然不清楚阿婆到底是什么病，但初灵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初清站起来，走到初灵面前，道：“没有旧疾。”
“什么？”初灵不解，“你明明……”
“那只不是过是说给顾陌听的。”初清抢道，“一切都有命数。”
“我不信，你一定瞒着我什么？”初灵盯着他道，“告诉我。”
“我的确不知道，”初清避开她的目光，转身继续烧火，道，“我只知婆婆在年轻时留下的……”初清顿了顿，继续道：“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债。”
“债？什么债？”
“心债。”
“心债？”
“我和姐姐一样，也想知道是什么心债。”初清站起来，走到锅旁，揭开锅盖，看着锅里的粥，满意的点点头。
初清舀了一碗粥，这才看向初灵，道：“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就得去问问婆婆了……”
初灵到底是了解初清的，知他不会再有所隐瞒，也不再追问，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她一向不喜纠结他人的过去，往事不可追，若执意刨根问底，只怕带来的不仅是了解，更多的是伤害。
况且，若是一个人从不曾提及过往，那段岁月只怕是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痛。
可如今……初灵默默叹气，不知顾婆婆到底有着怎样的“心债”？
两人一起回到顾婆婆的房间。
“婆婆还没醒来吗？”初灵朝床上望了一眼。
顾陌摇摇头，见初灵端着粥，连忙接过来放在桌上。
粥还冒着热气，有些烫。
“醒了。”初清幽幽道。
两人闻言立即走过去，见顾婆婆真的转醒，皆面露喜色。
顾婆婆醒来，见三人围在自己床前，满脸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初灵扶着顾婆婆做起来，道：“阿婆没印象了吗？”
“没有。”顾婆婆想了想。
“祖母可有觉得哪里不适？”顾陌柔声问道。
“没有。”顾婆婆摇摇头，又东下床动了动了身子，道，“都挺好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没什么。”初灵道，“婆婆只是睡了一觉，只是睡得久了些……”
“是吗？”顾婆婆仍然茫然地看着他们。她忽然闻到一阵香气，道：“好香啊。”
“婆婆闻到了香？”初清问道。
“是啊，是饭香。”顾婆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饿了……”
“这是特地为阿婆准备的，阿婆快吃吧。”初灵扶着顾婆婆走到桌边坐下，将桌上地粥端到她面前。
顾婆婆大喜，接过碗，将粥吃得一干二净，末了还不忘夸奖一番。
“这粥做得不错，是你做的？”顾婆婆问初灵。
初灵尴尬地笑笑，指了指初清，笑道：“是阿清做的。”
“哦……”顾婆婆笑着点点头，诧异道，“小清竟然会做粥！”
“阿清会地东西可多了呢。”初灵自豪地说。
“是吗？”顾婆婆很意外，道，“小清真是深藏不漏啊……以你这煮粥地手艺，足以然给我汗颜咯。”
“婆婆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姐姐夸大了些……”初清谦虚道，低着头悄悄看向初灵。
恰好，初灵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你们感情真好。”顾婆婆笑着感叹道。方才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落在了顾婆婆的眼里，所以才有此感叹。
顾陌闻言看着初灵和初清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道：“我去刷碗。”说完便迈步离开了屋子。
顾婆婆看着顾陌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顾陌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所思所想顾婆婆自然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察觉。
“对了，”顾婆婆想到了什么，道，“小娅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小娅她去采……”
初灵话说到一半，便被初清抢了过去。
“她已经回去了。”初清看着初灵，眼神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回去了？”顾婆婆问。
“嗯？”初灵忽然明白初清的用心，道，“对，是回去了。”
“你见到她了吗？”顾婆婆问道。
“见到了，怎么了？”初灵道。
“小娅来的时候，你们刚好离开，所以便留下来陪我等你们回来。”顾婆婆道，“也不知小娅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灵儿啊，你知道吗？”
“这……”经顾婆婆这般提醒，初灵这才想起来今日的黎娅确实与平常不一样，且她和顾陌之间似乎也没有了原来那般亲密。
“许是和阿陌有关吧？”初灵猜测着。
“哦。”顾婆婆道。
此时顾陌刚好进来，听见他们提到黎娅，不免有些为难。不过，他们并没有继续就此聊下去，而是转换了别的话题。
斜阳黄昏，山水映晚霞。
在床上躺得久了，顾婆婆不免想活动身子，于是拉着几人踩着暮云漫步。
几人在夕阳余晖下，说说笑笑，倒也是一番和乐。
邻居看见顾婆婆好端端的样子，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也是欣慰。顾婆婆也同他们打招呼，一派精气神极好的样子。
回家以后，天色已暗。
三人陪顾婆婆回到房间以后，顾婆婆道：“今日怕是让你们担心了，早些去休息吧。”
“好。”初灵答。
今日过度紧张，现下却是觉得有些累了。
“那我们便出去了。”初清道。
顾婆婆道：“去吧。”
闻言，初灵和初清便一起出去了。
顾陌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说道：“祖母也早些休息，陌儿这就退下了。”
“好。”顾婆婆道。
顾陌从顾婆婆屋里出来，看见初灵屋里的灯亮着，窗户上投射出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初灵，另一个则是初清了。
初灵伤刚好，初清自然是放心不下的，顾陌这样想。
他回到房间，也不点灯，径直坐在床上，望着夜色出神。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坊主的话，说初灵和初清是私奔的话，也想起不知名的路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话……
顾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话来，心里烦躁不已。他甚至不想承认自己对初清，这个能救祖母的人，有了一些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