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七月初六
南京城南,平安堂总堂。鹰组组长贼九这段时间过得很得意。他带着总堂鹰组的八百组员追回被敲诈的银两。每天最少三场打斗,每场都是以众欺寡。他喜欢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近百小弟,路人侧目的感觉。事情很简单,他只要根据麻雀提供的情报,带着近五倍于敌的小弟上门打架都行。期间打死几十个街上的青皮。青皮敢上街混,早把命置之度外了。死了人,杂务堂的人自会处理尸体,他这个鹰组组长到现在没有吃上任何官司。现在整个南京的青皮,混混都知道贼九九爷。九爷的名声在南京黑道一时无两。名声响了,平安堂的响银又高,自然有人来投靠。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他们村的林英明,读过书,中了秀才。以前贼九对他点头哈腰,他现在恭恭敬敬坐在对面,称呼贼九为九爷。就是因为贼九带他入了青帮,做了个文书。青帮文书响银每月十两,已经接近县太爷的响银(外快不计),对于穷秀才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贼九对林英明道:“路爷吩咐要我们跟府天府衙的府衙谈判的事,林兄您有什么办法!”林英明想了想道:“此事我觉得应该先礼后兵,先送帖子给三个班头。明晚酒楼宴请他们,看他们做何反应!再做计较。”贼九想了想道:“就请林兄写好请帖,叫兄弟们送过去。”
次日,府天府衙的三个班头聚在一起商量贼九请帖的事。三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想先出声。许久姓谢的班头忍不住了,高声道:“什么贼九,我没听过。一个混混,也敢请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现在是没有人来衙门报案,不然我带兄弟把他抓到牢里。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余下二人对看了一眼,也都同意了谢班头的意见。晚上谁也没去酒楼。
贼九在酒楼等了一晚上,没等到人,怒火中烧。回到平安堂,对林英明一頓骂!等气出完了,又对林英明道:“林兄,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做!”林英明道:“先礼后兵,礼数我们已经尽到了。现在就要动兵了。九爷我们应该动手,鹰组兄弟盯着那班衙役。如果有敲诈我们商户的举动。立时动手打!!”贼九想了想道:“鹰组只有八百兄弟,衙役也有三百!加上二三百白役。人数也近六百人。兄弟对上官差心里没底怕是不敢动手!!”林英明道:“那就行文给路爷,调用四个分堂的兄弟。”贼九道:“这样会不会惹的路爷生气!”林英明道:“九爷,我们只要尽力做事。路爷就不会生气!”
贼九拿着林英明写的文书,走进了路之信的公房。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给路之信。看着面无表情的路之信读着公文,贼九心中不安。生怕路之信一个不开心,开了自己。又回到街头拼命,饿着肚子,朝不保夕的日子。路之信读完公文抬头笑道:“贼九,您大字不识,还会写公文”贼九见路之信笑了,放下心来。道:“是手下文书写的,怕我说话有遗忘。”路之信道:“文书只是做些文字记录,无关紧要。现在您让他知道这些机密,他可靠吗?”贼九道:“可靠,可靠。是我的生死兄弟!”路之信冷冷道:“可靠不可靠不是因为您的保证!要杂务堂审核,下次再有把机密说给外人听。我就叫刑堂的人把您沉河!”贼九听到这里,冷汗直流!路之信拉了拉绳子,外间一个一个少年快步进来。像一根杆枪一样站着,路之信道:“命令,四个分堂各调三百帮众给鹰组组长贼九指挥!何时调回暂不知。”那少年低声喝道:“是!”便出去传命了。路之信又对贼九道:“知道动脑是好事,以后要注意保密。那个林英明是个人才,总堂杂务堂会审核他,您回去后遇事多和他商量!”贼九马上道:“是的路爷!”路之信又道:“鹰组组长贼九泄密,在此次事情完了以后。来总堂学习帮规一个月!”
第二个月的平安银没二天就收齐了。有慣性的原因,也有知道平安堂真的赔钱的原因。商户也很聪明,现在的衙役来店铺里打秋风,商户二话不说马上给钱让衙役快走,免的影响生意。衙役一走,马上派伙计到平安堂报案拿赔偿。商户是十分意思交平安银,衙役也喜欢。现在打起秋风来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要商户交钱很难,又要打,又要吓,又要闹。现在一开口,商户马上送上银子。七月初八,南城发生十几次打斗。都是衙役刚刚敲诈商户,一到街上就被青帮的帮众围欧!应天府衙这天二十多个重伤!初九,也有近十起。
初十,三个班头又聚在一起了!谢班头怒吼声就没有断过:“抓人,抓人,妈的,反了反了!他们这是造反!我要把他们抓到牢里。我要他们生不如死!!”另一个班问道:“抓谁??”谢班头一呆,坐下道:“抓贼九!!把平安堂封了!!”另一个道:“贼九,那就是个棋子!您杀了他,马上有会有贼八贼七!封平安堂,以什么名义,隐身在贼九身后的人送银子给府台大人。一纸公文,马上又要开封!”谢班头又道:“那就把事情报给府台大人,府台大人不可能不管他手下几百兄弟的死活!”另一个班头道:“事情出了二天了,府台大人没有传出一句话。您觉得我们报上去府台大人会做何反应?”谢班头抓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吼道:“那您老谭说咋办,就不管了吗?”谭班头道:“拿我们三个人的帖子,送到平安堂。就说我们三个人请贼九吃饭!!”
贼九看着手里的请帖,喃喃道:“路爷说的对,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今晚,我要南京城南的规矩立起来了,以后城南就是我青帮兄弟的天下!!”说完畅快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