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十一月底。
上虞县,城南,星火学校。贺柱子正在跟曾姓后辈一起吃饭。曾七音看着贺知锋看完一封信半晌也没动筷子,便也放下了筷子。贺知锋回过神来,对曾七音道:“曾兄,没事的,家里来的信。刚刚失神想家了。”说完便开始吃饭。饭后,李希声给曾七音和随行的四个后辈安排住宿和工作的地方,就住在靠近星火学校的地方。工作的地方就在星火学校靠后的教室。李希声安排好了曾氐一行人,回到贺知锋办公房。贺知锋正在等着他,等他进来,贺知锋问道:“李先生,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物资??”李希声现在负责星火村的整体事务,物资是他重点关注的事情。各种数据都在脑中,便答到:“东家,现存粮三百一十五石,三千斤熟铁,三十批棉布。连山里的人员都算上,不足二月之用。”贺知锋道:“我要进山。叫人准备一些干粮。”
片刻之后,贺知锋和柱子便开始进山了。接近子时,贺知锋和柱子在路边见到了一个木制的房子。贺知锋知道这是中转站,便上去叫门。开门的是沈忠,沈忠见到贺知锋便引二人进去。木屋极为简易,不大,放着三张床。由沈忠和二个少年值守,山里很少来人,二人听到响声也醒了。沈忠又叫二人少年给贺知锋和柱子准备了一些吃食,贺知锋和柱子二人胡乱吃完,便睡了。天一亮二人又开始赶路,到第二天傍晚才到了“鸟巢”。
“鸟巢”的建设都是路之信在掌控,路之信一生都是打打杀杀。对于其他事务不太熟,所以“鸟巢”的布置基本上都是在仿星火村。此时的“鸟巢”比上一次贺知锋进来时,多了不少的木屋,最主要的是仿照星火村造了个学校。路之言在学校里也搞了个办公房。贺知锋在办公房里见到路之信时,他正在用晚饭。路之信见到贺知锋十分高兴,拉着贺知锋的手道:“少爷来了,太好了。我藏一些好酒,今天和少爷不醉不归。”贺知锋道:“喝酒不急,有事和您商量。”说完便把那封信给路之信看,路之信看完问道:“少爷,我们应该咋办??”贺知锋反问道:“路叔叔,您认为该咋办??”路之信回道:“这事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办我听您的。”贺知锋想了想道:“现在有一些事要路叔叔您去做了,一:在应天府附近找最少二个伍长什长之类的人来。要上过战场,年纪大点也没问题。二:购买,粮食,熟铁,棉布,和其他日用物资。要一千人能用一年的的物资。”路之信回道:“好!”贺知锋又道:“您要带那些人去?”路之信道:“以前的老兄弟,周放,沈忠,牛二还有二个少爷您不认识。”贺知锋道:“周放您不能带去,剩下四人您只能带走三人。如果人手不足您可以‘鸟巢’带走几个少年,也可以从星火村带走几个村民。周放有其他事做,要留下一个老兄弟帮他。还有此事有些急了,二十天左右一定要回上虞。”路之信想了想道:“明日我出山,五日赶到南京。回程慢点算九日,还有六日时候安排,应该没问题。”贺知锋又问,李宁,王书君这二个读书人现在咋样了。路之信回道:“还行,做个记录,抄写什么的。我学少爷,出工一曰记一工,不做事就没饭吃,他二人的妻子也安排在厨房做些轻松的工作。现在老实了,天天上工。”贺知锋又道:“您吃饭了吗?吃完了把您的五位老兄弟,老蔡,董卫,霍青,还有那二个读书人叫到这里来。我有事要交待!”路之信回道:“好的,少爷!”便出去叫人了。柱子拿了二份吃食过来,二人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吃完饭,一泡茶都没有喝完,众人便到了。
贺知锋坐在上首,下面围坐着众人。不过李宁和王书君悄悄的把椅子往外移了移,二人无形离众人更远了些。贺知锋看在眼里,知道是那二个读书人的自尊心在怪,脸色不觉已沉了下来。贺知锋想了想道:“二位读书人看不起各位,您们看连大家坐在一屋,他们都想离您们远点。”众人见了,大怒。只是不见贺知锋的态度,不好发作。贺知锋又道:“各位兄弟,您以前干什么的。说给这二位书生听听。”牛二性格最暴,跳起来道:“我以前在南京街头做打手,打架砍人是常态,也背了几条人命。”此时路之信站了起来道:“我们这几位兄弟都是,牛二给他们看看您的伤疤。”牛二把单衣一撕,露出结实的胸肌,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老蔡也起来道:“我们三以前是走私盐的,大大火拼不知历经几何。您们要不要看看。”那二人已吓的瑟瑟发抖,脸色发白。贺知锋见状,让众人坐下道:“我们让他们告诉二位他们是干什么营生的,是想告诉您们。老老实实做事,不要胡思乱想。在外面您们胡思乱想,结果转到了这里。这里再胡思乱想,就不知道能转到那里了??他们干的都是杀头的买卖,只要他们觉得您们二个不安份。您们二家再无一人可活。”
二人只吓发抖,努力回了声是。贺知锋大声道:“大家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眼里都是贱民,随时可以捶死。可是我们有一颗不屈服的心,我们把命赌了只是要活出个人样。我们的爹娘,勤劳,善良,一年到头不休息一天。可到头来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那些个老爷们,一年到头不事生产,却锦衣玉食。为什么??我们的路先生,凭自己的努力,经营自己的买卖。却被那些老爷一句话就抢走了??因为我们没有力量!!!因为我们不困结!!!所以我们来到这里,我们团结在一起。为那些穷苦百姓争争,争一点活下去的空间,争一点活下去的权力。为了这个我们也许会死,我不怕死。因为我知道后面还有很多人走我的道路,外面的那些少年,那个不是活不下去了才来到这里的。我们要教他们本领,教他们道理。将来他们会沿着我们走过的路走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的。”
这是贺知锋来到明末的第一次发声,很稚嫩,没有技巧。听众也才十个人,可贺知锋已经发声了。也许以后他的声音,思想会传遍全中国,也许事败,活不过明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