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军都指挥使出了大营,葛萌登上点将台,对校场中的各军发令道:“第三军去营门外按战斗队形列队,其余各军自行组织训练。骑兵先不要练习燧发枪骑射,可以先练练射击,只要火枪手们愿意把枪借给你!”台下的军士们发出一阵哄笑后便各自带开。
有葛萌垫话,第十、十一两军的骑兵们都擦拳磨掌,跃跃欲试,除去在外巡哨的一个营,正好一个火枪手对一个骑兵,众军各自结对子,找相熟的练枪去了。
葛萌待众军各自散去,这才与韩世忠下了高台,向营门行去。
营门外,第三军的火枪手们排成三列横队,两个营的步兵护在两翼,营门内有一千五百名骑兵静静等候。
飞字营的人马在对面列成方阵,旌旗招展,士气昂扬,赤红的战袍映衬着乌黑的铁甲,白色的范阳笠上红缨飘扬,颇有一番气象,比起眼前的第三军也是不遑多让,岳飞和牛皋立于阵前,心中忐忑,不知这次枢密大人会如何出题。
葛萌来至第三军阵后,对韩世忠身边的传令兵耳语几句。传令兵立刻跑向第三军的指挥使。
那小将听了传令兵的话后,立刻大声下令:“全体火枪手听令,目标:左前方树林,一发齐射,预备——放!”
就听“乒乒乓乓”一顿爆响,火枪手们几乎同时射出自己枪中的子弹,远处的树林中顿时枝叶乱飞,鸡飞狗跳。等硝烟散尽,只见小将向树林绝尘而去,良久才一声令下:“打扫战场!”
只听“嗷——”一嗓子,第三军将士如一群饿了好几天的脱缰野狗,蜂拥冲向树林,间或有人大喊:“小兔崽子阴爷爷,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立刻引来一片赞同声!片刻功夫,第三军便消失在茫茫丛林中。营中骑兵急打马跟了上去,在林外等候。
飞字营的军兵被突然响起的枪声震得目眩神摇,待定了神,发现眼前一片空旷,第三军早已不见了踪影。岳飞忙与牛皋向前施礼道:“末将岳飞(牛皋)拜见枢密大人!”
葛萌却是惊呆在当场,自己居然给了心中的神一个下马威,而且还效果明显!心中纳闷:“难道那个单骑入云州的不是岳飞,还另有他人?”
见枢密大人突然目光空灵,似有所悟,众人都不敢打扰,在旁静候。
半晌,韩世忠牵着的一匹战马心中火大,才不管他是什么鸟枢密,狠狠地打了个大大的响鼻!
葛萌这才回神,见众人神情古怪,知道自己失态,笑道:“岳将军才干过人,区区一天,便将一帮乌合之众训练成这般劲旅,深得我心,可有番号?”
岳飞回禀道:“圣上赐名‘飞字营’。”
葛萌喜道:“甚好,你们就用我第一军的营地,明日去格物院领两千五百支燧发枪,先练习枪法。”
岳飞闻听大喜,对葛萌那是千恩万谢!韩世忠心中高兴,也不免略有失落:“得,完全用不上自己嘛!”
葛萌继续说道:“飞字营先去校场,岳将军也给自己所部兄弟演练一番,然后就移营,营中受伤患病的兄弟可先去野战医院治疗。”
岳飞与牛皋再次谢过葛萌,便带着人马去校场演练。
回过头来,葛萌向韩世忠打问道:“韩将军,那从云州解来的营指挥使可到军中?”
韩世忠答道:“便是这岳飞了。”
葛萌诧异:“哦?那他这几千人马是哪里来的?”
韩世忠想起,岳飞到时,葛萌已返回石家庄,便将来龙去脉向葛萌解释了一遍。
葛萌听后,自失一笑,道:“我还以为多出一个人才,原来还是此人!”
韩世忠不明所以,在旁开解道:“圣上英明神武,又得枢密大人襄助,方此兴亡之秋,风云际会,必定人才辈出,枢密不必忧心!”
葛萌也不便解释,展颜道:“将军所言甚是。不知方才这第三军的军都指挥使是何来历?”
韩世忠见问,不禁笑道:“那个小猴儿!回大人,此子乃是张相旧部之子,其父因发炮攻击金军殉难,便养于军中。别看他年纪不大,顽皮起来像个小猴儿,却是颇通兵法,拳脚功夫也是不俗。这军都指挥使之职,还是众军一致推举的。等他们打扫完战场,枢密大人可亲自检视。”
葛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本来搞这个打林子,就是想提高一些部队在丛林中的战力,不想还真练出个人才。徐志在丛林中的能力是没得商量,不过他带不了兵,领一个特战小队已经顶天了。这下直接来个团级干部,葛萌当然是喜出望外了。
韩世忠见葛萌突然心情大好,也能揣测出个一二,毕竟曾经在江南的山林里征战过,知道丛林战的难处。
葛萌高兴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与韩世忠回到大帐,聊了很多江南的事情。聊着聊着,葛萌突然心头一动,暗道:“这陆军基本没问题了,空军也有葛林在动脑子,海军的建设现在还没头绪呢,眼前不就是黄天荡的韩世忠吗?”想到此处,葛萌问道:“老韩,你对水军有什么看法?”
韩世忠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思量了片刻,说道:“以往,在宽广河面,无外冲撞、箭射、火攻、跳帮几途,在江南港汊众多的地方还可以凿船。如今,我军有燧发枪之利,只防备凿船即可,若能将火枪尺寸放大,增强弹丸威力,或可立于不败之地。”
说道此处,葛萌也开始犯了嘀咕:一开始没有造炮,就是为了减少无谓的杀伤,现在谈到海军了,炮的问题却是回避不了。思前想后,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等完颜博将后装枪搞出来再说吧!”得,再议了!
这时,徐志进帐禀道:“大人,使者过白沟了!”
葛萌立刻来了精神,对韩世忠说道:“韩将军,随我回御营!”说罢又对徐志道:“今天我叫他们进营了,你也去挑个房间,她们俩的萧哥哥找到了,你去联络联络感情取取经!”
徐志当然知道葛萌叫他取什么经,立刻臊了个大红脸。
韩世忠听出点儿味儿来,迟疑道:“这军中……”
葛萌立刻打断他道:“你别说他,你家里那个……”
韩世忠顿时语塞,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军中……伙食是越来越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