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仲知发来的消息,张珩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锦瑟,她喜欢的南仲知其实也喜欢她,私心里,他当然不想这么做,但是他觉得锦瑟要是喜欢南仲知的话,会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他做不了别的什么,只想看到她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天天开心。
锦瑟回到张珩家,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头,张珩也识趣地不去打扰他。锦瑟不喜欢做选择,可她面前乍然又多出了一个选择题——张珩和南仲知的好感度都达到了70点,她之前选择张珩的理由就不存在了,况且现在对外表现出的都是她喜欢南仲知。南仲知很好,热爱运动,开朗阳光,做事很稳重,相较之下,张珩喜欢宅居,毒舌爱顶嘴,爱闹小孩子脾气……虽然都不是优点,但是锦瑟却觉得这样的张珩很生动,心里的天平已经分出了高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而且,出于对陆锦萱这副身体的考虑——锦瑟离开后陆锦萱要继续生活下去,南仲知的家庭背景太深了,不如张珩来的知根知底,门当户对,被棒打鸳鸯的可能性会更高,所以锦瑟是偏向张珩的。
做出了取舍,生活仍然要继续下去,锦瑟很快就迎来了忙碌的一个月,一个既要准备月考,又要迎接期中考的不幸之月。锦瑟的文科考试发挥稳定,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理科依旧不甚理想,徘徊在班二十名左右,段里两百开外,万秋恨铁不成钢地找她谈话了两次,但锦瑟的期中考结局依旧是如此。
张珩没有参加期中考,他去省里参加信息奥赛去了,但是仍然有人陪着锦瑟回家——南仲知每日都将锦瑟送到张珩家楼下。在南仲知第三天这么做的时候,锦瑟直视着他的眼睛,“仲知,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这样曲线救国。”南仲知点颔首,“锦萱,你说的喜欢我还作数吗?我现在,想谈恋爱了,想和你谈恋爱。”锦瑟摇摇头,真诚地看着他,“对不起仲知,其实上次被你拒绝之后,我就在心里划定你是我的好朋友了,也仅仅是好朋友。”南仲知皱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珩的声音打断了。
“陆锦萱!”
南仲知看到拖着行李箱的张珩飞奔而来,笑了笑,“我明白了,锦萱。”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张珩一直跑到锦瑟跟前,锦瑟也就看着他和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张珩半真半假地埋怨道:“陆锦萱,怎么我一出去你就和别人谈情说爱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在家。”锦瑟敲了他一个爆栗,“只是有些话要说。”
“表白?”张珩一语道破,锦瑟没有迟疑,给了他个肯定的答复。
“那还说不是谈情说爱。”张珩嘀咕着,“幸好我表白的早,不然你说不定就和他跑了。”张珩在出去参加信息奥赛之前就约了锦瑟吃饭,在浪漫的法式餐厅,烛光相映,玫瑰簇拥之下向锦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锦瑟虽然还未松口和他在一起,但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友人之上,恋人未满。当然,他们俩的隐瞒工作做得好,张妈妈没探到一点风声,虽然万秋见到过他俩的亲昵,但他们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万秋只将其归为兄妹情深。
期中考后是艺术节,被考试狠狠磋磨了一顿的学生们得以有一丝喘息的空间,一个个踊跃报名参加,锦瑟虽会抚琴唱曲,她的舞蹈更是碾压凡夫俗子,但她却没有表演的兴致,只想着观摩观摩别人的演出就挺好,但在比赛现场,她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报幕员一次播报三人,她是第三个,锦瑟的眸光暗了暗,艺术节的事情都是由苗蔓这个文艺委员经手,她赌十有八九又是苗蔓整出的幺蛾子。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锦瑟要是不出来“迎战”,她也就不是锦瑟了。她在后台,向表演器乐的选手借了一架古筝,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地就往舞台上去,坐在古筝前抚琴开唱,虽然只穿着着最朴素的校服,但她的举手落臂之间,尽显风雅韵致。但她的曲子却是不同,透着肃杀之气,气势磅礴,大气凛然,她用古腔开声,唱了一首秦军的战歌——《岂曰无衣》,声音空灵却不失力度,曲调婉转却有如金石相击,利落潇洒,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