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却坐在堂哥家里,听侄女芬芳挤眉弄眼的给她描述着:
“姑姑,那个晃脑小子,在咱们的房子周围走来走去,好像要来咱们家看你似的?”她说着还诡秘的笑笑。机灵的芬芳虽然还是个年幼的女娃娃哩,但她早已在大人的话语里,得知了,明明和姑姑过去的“故乡情节”初恋情缘,而且感觉到他们还很友好。她似乎能理解姑姑的心意,她怕父母看见骂她,就忽闪着小眼睛比划着手势,和姑姑打着哑语沟通。她贴着姑姑的耳朵问姑姑说:
“姑姑,你愿意见他吗?”梁昕没说话,只是看着芬芳羞涩地一笑。又看看堂哥和堂嫂,堂嫂也理解梁昕的心思,硬是逼着堂哥赶快去公社开会,她说:
“公社不是今儿开大队支书会议吗?你赶快走吧。不要在那里磨蹭哩?”说着嫂子把大衣披在了堂哥的身上。堂哥披着大衣拿了一盒烟甩甩袖子就缓缓地走出了门。芬芳看着梁昕会意地笑着又想说什么?但她看到了妈妈一仰头就急中生智地说:
“妈妈,快看小鸡把咱家石床上晒的谷子吃了哩。”机灵鬼芬芳把妈妈支走了。就悄悄地对梁昕说:
“姑姑你要是想见那晃脑小子,我就去把他喊过来哩?”“你说的容易,怎么喊呢?人家如果不愿意来,还不羞死人哩?”梁昕心里满意地说。她何尝不想见到日思夜想的明明呢?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独自当面谈过话,只是那次明明一气之下在信上写道:
“你们家再要这么压住葫芦扣子哩,那就二八月过河各选渡口哩。”
梁昕一气之下又来了个闪电式的婚姻。他们都用自己的青春赌了一把气。他们互相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只是那次在人家的酒席宴上,明明与堂哥发生过一次逗嘴,就不欢而散了。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机会见面。梁昕当然也想见见明明,必定还吃过一回订婚饸饹,双双照过一回订婚照片呢。那张订婚照照的虽然羞羞答答的,但是俩个人脸上都带着满意和甜蜜而羞涩的微笑。照片上梁昕含情脉脉的一瞬间,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被摄影师抓了个准。明明却大方地用那北方男子汉的宽厚的肩膀,像一座大山一样用憨厚的肩膀垫靠着梁昕……。那张照片一直深深的埋在梁昕和明明的心底,至今秘密的珍藏在梁昕和明明的日记里。珍藏在俩个初恋情人的心底,那是梁昕的初恋,也是明明心中永不消失的记忆,是梁昕和明明生命中唯一的一次爱恋。此时此刻,她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她多想见见明明啊?嘴上却不好意思的说:
“把你个傻丫头?你快别瞎折腾了?见了又有什么用呢?”芬芳从梁昕的言语行动里知道,姑姑也很想见明明,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她就诡秘地告诉梁昕说:
“只要你想见他,我有办法让他过来哩。你就等着瞧吧……”说着,芬芳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芬芳边唱歌,边跳舞地闯进了杰家大院,杰家大院的大门敞开着。聪明的芳芳到了杰家大院门口就大声地呼喊:
“咕……咕……咕咕!,咕!……咕!绿尾巴鸡,你跑在哪嗒哩?”她自言自语的呼唤责备着自家的绿尾巴公鸡。坐立不安的明明在寒窑里意外听到有人“咕咕!咕咕!”的叫鸡呢。他喜出望外地连蹦带跳地跑出来,生怕来人顷刻间消失了似的。
他一看眼前尽是他需要的人梁书记家的宝贝芬芳“天助我也。”他在眼前晃动了一下拳头想:“天助我也
!”他迫不及待的问:
“芬芳,你姑姑现在在你们家吗?家里还有谁?她不会去赶集吧?她什么时候走哩?是她一个人回来吗?等等,一连串的问题……”他竟忘记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直问的芬芳没有机会回答他的问题。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对哩?她愣了片刻方才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