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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拜访

花容安排的很周到,易元清当初是对外宣称是东出云游,如今回来更属秘密之事,花容为了掩人耳目约了七娘一同前往,易元清扮成了府内的小厮。

待两人到达张府,七娘已经来此坐了好一会儿,张家三位夫人和一众小辈在门口迎接,花容笑曰:“看来是我来晚了,倒是累得你们大热天的在外等着,幸好我今儿个不是空手而来,我就厚个脸儿将这白玉豆腐当做算是赔礼了。”陆秋上前一盒将食递上,秋夕听到白玉豆腐亮眼放光,张二夫人暗下拍了下自家女儿的嫩手示意她收敛,张大夫人上前接过食盒,对陆秋耳语道:“父亲已在书房等候,王妃可让易公子直接过去。”后又对花容笑曰:“王妃这说的哪儿的话,这刚直初夏,热气儿还没来呢,阳光正好,这几个熊孩子还闹着要搬椅子在外面坐呢。”

花容上前拉过张老太太的手:“老夫人,身体可还好啊?”

陆秋乘着几人唠嗑打发了信得过的丫鬟出外门告诉易元清,易元清从小偏门进了府。

张家除了张子的两个儿子——张临江和张临砚,全都是闲职,平日事情不多。与花容几人坐在一起的还有张家的两个嫡子孙子,分别是张子的两个儿子的嫡长子——张之献和张之凝。

张之献体弱,由张子一手养大,张家人的样貌很好,张之献面若玉冠如水中观月,许是张子的超脱让张之献带着几分隐士的潇洒飘逸,大兴城的达官显贵沉迷五石散,装模作样在自家后院里修建茅草亭子、乱须散发、饮酒高歌为的不就是张之献身上的这分卓然吗,到头来学了个四不像,张之献这份气度若是上了大兴不知要引得多少文人墨客的惊叹了。

张之凝简直就是张之献的另一个极端,张之凝自小好动,张之献学武是为养生,张之凝则纯粹是为了爱好,张之凝就是张家这棵枝繁叶茂的绿色大树上意外张出的红色花朵,张扬肆意,无谓无惧。张之凝和七娘很处得来,花容等人也未想原来七娘对军营生活会如此向往。

花容惊于七娘丰富的军事知识,不禁叹言:“我倒是没想过,七娘对这块倒是如此熟悉,下回殿下若是见识了,指不定会带你去战场看看呢。”

七娘听此眼睛发亮,秋夕打趣道:“瞧你这眼睛亮的,逗你你还真信呢!你见过哪家女子上个战场的?”

七娘不服辨道:“今儿个是没有,但以前却是有过的,既然以前有过,为何现在就不能有?我的身手可不必那些兵士差!本姑娘也是在刀剑里养大的。”

张之献摇头轻笑道:“这战场上利箭无数,正所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你防得到眼前的可看得见身后的?何况战场之事变幻莫测,便是殿下当年能与第戎一战之前也是打过数场小战役摸清了对面的套路,李姑娘若想去战场,光是李将军家里的那些兵书可不够用。”

“诶,我明个要回军营一趟,七娘可愿与我同去?”张之凝言。

张老夫人皱眉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胡闹,这军营哪是你说能带人就能带的。”

张之凝挠了挠额头,笑曰:“是我思虑不周,但是奶奶七娘要是想去还是能去的,我听七娘似乎有学些功夫,倒是想得罪姑娘去院子里切磋一下,让我看看姑娘的身手,倒是不需要什么绝世武功,我的兵营多是些没经历过大世面的半新不旧的小兵,姑娘的身手只要能打服他们便好。”

秋瑶斥曰:“二弟又不过脑子了,这兵营里都是些糙汉子,你要七娘与他们近身切磋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怎么是好?”

“二姐放心,若是七娘要去我自会安排好的。”七娘听此有些兴奋,之前她也想过去军营,只可惜一向很顺七娘意的李苏却在这事上摇了头。

秋瑜言:“你们一个二个的,算了这头算了那头,怎么不算算殿下那边,殿下回来若是知道了二弟你在军营这般过家家闹着玩儿,看你怎么解释。”

“……”

张之献和其他三位张夫人见张之凝如此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几声。

花容摇摇头,搅了搅手中的兰花娟帕,轻言道:“若是七娘真想不去,不如等殿下回来我去问问他。”

七娘面色有几丝激动,但又随即消了下去:“还是算了吧,这事本就做不得准的,他们不会愿意一个女人进去的,王妃还是莫要提了,若是惹得殿下不高兴就不好了。”

听此,花容想起那个嘴角宗师带着丝丝笑意的男人,她还记得那日的元宵傍晚,灯火通明,踵接肩摩。中城心河里的河灯疏疏密密,浩浩汤汤的飘去花容看不见的远方,那是泗州城百姓未来一年的期盼。花容悄悄转头看了眼身旁守着她放河灯的男人,明明是上过战场的战士,皮肤却干净的跟白面书生似的,河灯的芯火印在顾随意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光辉流转如星河灿烂,美好的令花容失神。

顾随意的心是一片海,能包容她身为女子所有的出格,花容知道那不是针对她个人的:“放下,殿下不会介意的。”

女儿家的话题是聊不完的,张之凝没有坐太久,军营里来了人让他去趟,张之献也找理由离开了,春日的凉爽让人犯困,张老夫人没有年轻人的精力,有些犯困,花容和几个姑娘便劝着老夫人回屋歇下去了,剩下二位夫人也跟着老夫人离开了。

花厅里只剩下几个年轻的姑娘,秋夕骨子里透着八卦,蹦蹦跶跶做到花容一旁问起顾随意有没有给花容写情书,恼得花容去抓秋夕腰间的软肉。

七娘有些顾虑,她知道花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她担心顾随意怪花容不知轻重:“王妃,军营一事也只是我自个儿想想,父亲早些时候都已经说了不行了,何况就算殿下心宽许了我去,这天下士人怕也是要对殿下和王妃磨嘴皮的,王妃还是莫要去问了。”

花容放开秋夕笑曰:“这会子玉凉那边还忙着呢,此事事关七娘名誉,我也不好一封书信草草言语,自是要等殿下回来再说的。”思及此处花容又担忧道:“殿下那边都还好说,七娘既不参加又不打仗的,要堵上那帮没事干的嘴也不难,殿下也不至于为这点闲言碎语担心,但七娘你只身一人,若是被那帮人指了矛头来可不是好事。”

“军营啊~我也想去呢。”秋夕手肘撑着闹到喃喃道。

“你啊,就别掺和了。”秋瑶无奈曰。

七娘听到花容的担心,那双英气的眉眼弯弯,笑容洒脱:“不过是群吃干饭的男人的屁话,奈之我何?他们还能宰了我不成?大不了提剑走人,我本就生在江湖,认识的人多了去了,这世家的规矩繁琐迂腐我待着还不习惯呢。”

花容看着对面这个青衣女儿,她的服饰依然轻便,头上系着的还是那条惹眼的发带,它似乎是七娘的心爱之物,七娘一直无论穿什么都一定会将它系在发间,七娘就如这抹红色一般,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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