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凉垂眸，良久才道：“你说得对。”
节哀顺变……顺变……
顾长殷嘴拙，不知该说什么。他想了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刻钟后。
夜兮凉和她的四位丫鬟皆是看着顾长殷，这个人的到来，倒是把满室的哀伤打散了，但是，您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啊大哥。
子时。
是子时啊！
您就在这干坐着也不说话，尴不尴尬，呃，气氛还真没有多尴尬，但是，您不用睡觉吗？
睡意冲淡了心中的忧郁，夜兮凉眨了下沉重的眼皮，有意和顾长殷较劲儿。
其实也不是较劲儿，关键是有人在你家里，那人还不怎么熟，你若是还能睡着，这心可就真大了。
顾长殷哪里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就是不愿离开，非得等夜兮凉睡下才敢妥协。
刚刚兮凉才因为体力不支而晕过去，他现在若是离去，兮凉若是固态重萌，岂不是会后悔？
“顾长殷殿下，您呃……”初春被顾长殷随意地一眼噎了下，但她还是要硬着头皮往下说，“您看这天……是吧，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顾长殷不为所动。
初春蹙眉，这就尴尬了，非得使出绝招不成？
“顾长殷殿下，请您放心，我们四个一定会照顾好兮凉公主的，绝不会再出现方才那样的情况。”
顾长殷动了动眉梢。
初春眼睛微亮。
有戏！
“您大可先回去，若是实在放不下心，等天亮了过来看看情况也可以呀，我们一定如实相告。”
初春故意别过头不去看夜兮凉惊讶的表情。
兮凉公主，您别一脸出卖了您的表情看着奴婢，奴婢这也是为了您的睡眠着想，迫不得已才出此招，等顾长殷殿下离开了，求原谅嘤～
“好。”
顾长殷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夜兮凉，然后正大光明地从正门离开，在没有人注意到他后，又折返回清和居，挑了一棵树藏在上面。
……
夜兮凉面无表情地看着初春。
初春缩了缩脖子。
一息、两息、三息……
初春落败，双手交握，求饶道：“奴婢错了，请兮凉公主原谅奴婢。”
“行了，”夜兮凉扯了扯嘴角，“你们下去吧，我也该休息了，不用担心我。”
“好嘞。”
初春叫上犹豫的临夏、秋露和冬雪，迅速离开西房，并关上了房门。
西房里，夜兮凉静默片刻，吹灭了伫立在床头的烛台上的蜡烛。
清和居外的某棵树上，顾长殷轻轻颔首，再等了一会，才算离开。
……
“咚”
“咚”
“咚”
“……”
“哒。”
顾长殷回了使国公馆，轻声上了二楼，却在转角处停住了脚步，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睛看着他目前住处的房门方向。
“怎么样啊大哥，”顾长温暧昧地笑了笑，“有没有进展？”
顾长殷不予理会，走近顾长温，打开了房门。
顾长温愕然。
大哥的情绪不是特别好啊，所以说，没有进展？
不是吧，大哥到底是跟兮禾的姐姐相处的，以大哥的条件，不应该啊。
“哎哎哎，大哥你别把我关在外面，让我进去，咱俩聊聊呗。”
顾长温好险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挤进房间，整了整衣服，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不聊。”
顾长殷瞥了眼，脱掉外衫，走到床边就要躺下。
“大哥你看你这就不对了，”顾长温摇头，“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帮你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