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空气很清新，但是没有朝气勃勃的感觉，M市的天依旧很冷。
学校的生活依旧很无聊，就算已经高三下学期了，我依旧没有太多紧迫感。周围的同学，都跟醒悟了一般，疯狂地看书做题，希望能够抓紧最后的时间拯救自己。至于我，我大概已经无可救药.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平淡，起码混到六月，然后告别M市，告别n中，告别这个乱七八糟的自己。但是不是的。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平静的生活总会掀起一些波澜，给我们无聊的生活加上一点新奇。再然后，你便无法逃离那跌宕的生活。
我看到了王艾莎，在红夜。
她是跟着一大帮人来的，男男女女，都打扮得乱七八糟的。我仔细看了半天，没有看到凌笑芸。
我肯定王艾莎看到了我，只是她在闪躲我的目光。
在红夜呆了这么久，这点眼色我还是有的。她不想被我认出来，于是我也很配合地不认识她。
带路，送酒。我和她就像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两个人。我趁着上酒的空荡，给了她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之后我就退了出去。
她有一丝拘谨，有一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在看到我之后，来这种地方，被熟人看到总是不太好。
在我退出去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一个男人将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而她在羞涩地笑，没有太多抗拒。
有人在唱梁静茹的《勇气》，唱得很好。在红夜这么久，除了蓝邀外，我还没见过几个人能把歌唱得这么好。
这首歌是前几年火起来的，我不太喜欢。我总觉得这首歌纯属放屁！爱要你妈的勇气啊？有勇气就能爱了？
娟儿看着我在跟着哼，好奇地看着我。
“看啥？”
“没有，我就觉得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是吗？那有时间我唱情歌给你听啊！”
我几句话把娟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我一眼，开口嗔道：“你现在嘴这么贫的吗？”
我笑笑，给她做了个鬼脸。
我现在嘴真贫。逢场作戏嘛，我又不是不会。大家都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互相调戏调戏，也算是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对了，娟儿。问你个问题啊！从前有个勇士，叫爱。他要去打败一个叫做六眼飞鱼的恐怖妖怪，那他需要什么东西？”
“这算什么怪问题啊……”娟儿笑道。
“你猜猜呗！猜中了我请你吃大餐！”
“大餐？花开富贵？”
“行啊！只要你猜中了，地方你选！”
“刀？剑？还是坦克大炮？”娟儿有些兴奋，可是这问题实在有些奇怪，她挠着下巴试探着说道。
我笑笑，摇了摇头。
“那谁猜得到啊！你说他需要什么？”
“需要勇气啊！这不是正在唱吗？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嘁……这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娟儿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去忙她的去了。大餐没了，她似乎不怎么高兴。
我也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这是张径是当初讲给我听的故事，我很配合的猜了很久。当然我也没猜出来。不过和今天不同的是，当时的我们都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
大概是娟儿没有我这么阳光开朗吧！我自恋地想着。
我也忙着自己的事情。红夜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冗杂的工作，但是你就是没什么功夫停得下来。端端盘子递递酒，带带路扫扫地，无论什么样的事情你都有可能做。
我一直等到三点过下班，王艾莎也没出来。我索性不再去管她。明天还要上课，抓紧时间回去睡一觉才是正事。再说，就算见到了她，又能说什么呢？责问？讽刺？大概都不好。
只能说想不到，她也有很多人追啊，她平日里也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啧啧啧。我摇着头，不禁有些想笑。
这么一个女神，被我看到出入于这些地方，我猜她一定会来找我，至于目的，当然是要我别乱说话。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来我教室找到了我。于是我就很配合地装睡。
“葛行萧，你出来一下！”她在门口喊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她的样子总是很吸引人的目光，于是很多人都看向她。她脸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行萧，有人找你！哇！还是个大美女！”曲鹏对我说道，一脸的打趣。
对于这种睡觉被人吵起来的事情，我是最讨厌的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往门口望去。果然，王艾莎又对我招了招手。
“不去！”我转过头，不去看王艾莎。对着曲鹏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又倒头准备睡觉。
“葛行萧！”见我无动于衷，王艾莎走进了教室，喊了一声。
我依旧不打算抬头。
“葛行萧！”我老是对她爱答不理，王艾莎有些生气，她拍着我的桌子喊道，对我有些不满。
“干嘛？”我的语气有点冷，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拍桌子。
“不干嘛……”王艾莎被我吓到了，有些畏惧，咬了咬嘴唇，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哎呀，这不是王大美女吗？干嘛，找我约会啊？”我很轻蔑地看着王艾莎，阴阳怪气地说道。
“谁要跟你约会了！”王艾莎嘟嘟嘴，声音有些小。
“不是约会啊？那不去了！”我笑着，埋头又打算继续睡觉。
“行啦行啦！你说啥就是啥！你跟我出来好吗？”
“就只是出去？不去唱唱歌摸摸大腿什么的？”我挑了挑眉头，看着王艾莎。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求你跟我出来一下好吗？”王艾莎带着哭腔，又来拉我的手。
如果是昨天之前，我一定被她感动到了。男人嘛，一根直肠通大脑，都不会绕一绕的。可是在看到她昨晚的样子之后，现在再看她，怎么都让我觉得虚伪。我不禁想起余蔓，也许她们都是一样的吧……这些女人，虚情假意，情绪说到就到，怎么看怎么恶心。
满教室的目光都被她吸引来了，我也觉得这样不好，就答应跟她出去。
我打了个哈欠，一脸懒散地往门外走去。回头看她扭扭捏捏，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向外面拖去。留下了一阵嘘声。
王艾莎被我拉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她俏脸通红，扯着自己的衣角。
“别不好意思了，咱俩谁跟谁啊！说吧，什么事？”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轻轻地把玩着她的手，手指修长，皮肤光滑，摸着凉凉的，很舒服。
她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去，但是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你弄痛我了！”她甩着手，有些羞恼。
“哦，那我帮你吹吹！”我笑着，哈了一口气到她的手上。
暧昧的气氛让她的脸上仿佛要滴出水来。
“葛行萧，你放开我好吧？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她的目光，有一丝乞求。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很狡黠，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廖毛？他给你多少钱？”
“葛行萧！！！你不要太过分了！”似乎被我踩着了尾巴，王艾莎有些生气。
“过分？过分就过分吧。出于好心，提醒你，离陆辉远一点。你不用怕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知道你也希望我什么都没看到，是吧？王大美女？”我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摸了摸王艾莎的脸，摇摇头，走进了教室。
我跟她，本来就是一面之缘。她有自己的选择与追求，关我什么事？
……
王艾莎不常去红夜，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只见到过她一次。还是跟着那个头有些光的男人。我跟军子问过了，那是陆辉的手下，他们都叫他廖毛。
廖毛好像总是很嚣张，对人从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军子他们都不喜欢他。
“小子！看什么呢？老子的妞好看吧？”廖毛见我时不时地打量王艾莎，开始打趣我。他手伸到王艾莎的胸前，将衣服往下拉了些，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廖哥的女人当然好看了！”我笑着，继续给他们倒好了酒，点点头。廖毛好像很开心，笑得前俯后仰。
临走的时候，我扬了扬眉，算是给王艾莎打了个招呼。
王艾莎露出一丝心悸，只是瞬间，然后恢复了正常。包房里一片欢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霓虹灯下，车水马龙里，我们沉浸在这个城市中，又格格不入。
我总觉得我跟王艾莎有缘，没想到她也这么认为。
因为一天中午，王艾莎找到了我，一开口就把我吓一跳。
“葛行萧，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我奇怪地看了王艾莎一眼，问道：“怎么？廖科不要你了？”
对于我的话，王艾莎嗤之以鼻。她给我翻了个白眼，然后露出一阵羞涩：“不是。我就是比较喜欢你！”
“喜欢我？”我更迷惑了，奇怪地看着她，笑着摇头道：“我只是红夜的打工仔，比不了廖科！你跟着他多好，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好看吗？”王艾莎嘟了嘟嘴，玩弄着耳边的一缕头发。别说，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美。其实她一直都很好看。
“好看啊！太好看了！只是我跟你一起的话，廖科会揍我的！而我，揍不过他！”我来着她的手嘿嘿笑着，轻飘飘地说道。
“哼！胆小鬼！”
“没办法啊，胆子就是小！人家都叫我葛小胆！”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打了个响舌，轻轻地摸了摸王艾莎的下巴，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故作夸张，像极了那些蹦迪的疯子。
离开的瞬间，我被王艾莎抱住了。女人的怀抱，居然这么温暖。
“行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答应我吧，我不想跟着廖科了！”
她的声音很软，像是倾诉，像是哀求。
我转过身，轻轻地摸着王艾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真的很软。只是，我跟她，谁都谈不上爱这个字。我用手背轻轻地摸着她的鼻子，待她闭上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葛行萧！！！”王艾莎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跺着脚，在身后骂着我。
军子又被骂了出来，从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他肯定又跟梁叔说想要接手大冰的生意，他们好多人都想，就是梁叔不愿意。梁叔一直想让我去接手，而我不愿意。
“面瘫，你打算碰这东西？！”愣子见我一直望着军子，碰了碰我，开口问道。
愣子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吧，好多事情我也都告诉了他。我想混黑，他也想混黑。只是我俩脑中的混黑，都是那种打打架收收保护费之类的东西，对于这些掉脑袋的魔鬼，我们始终有些畏惧。
“梁叔对我说三次了！”我答非所问道。
“这有啥！还不是看你！只要你不松口，梁叔又不会逼你！”
“谁知道呢？说起来，梁叔倒是真没逼我。而且，军子他们都眼红着呢！估计也轮不到我！”
“你说这么多人望着，为什么梁叔偏偏看上了你？”
我奇怪地看了愣子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梁叔是看我长得面善。嗯，应该是这个原因。”
愣子对我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进里场能有点意思，结果每天还是在这里端茶送水！”
“我又没让你进来！”
“我也没怪你啊！其实嘛，本来我也好好的，就是遇见你之后，感觉那些人没意思的紧！”
“离我远点！死基佬！”我嫌弃地看了愣子一眼，然后又开始整理酒柜。
愣子就这样，你以为他很勤恳，其实什么都要偷懒，这不，他又在四处张望打量。
“喂！面瘫！快看！啧啧啧！面瘫！面瘫！”愣子小声而急切地看着我，一脸坏笑。
“撞鬼啦你？怎么还没改掉你的坏习惯？不该你看的东西别看！”我一巴掌打在愣子的额头上，继续往酒柜里放酒，没打算理他。我职业素养就很好，不该我看的东西，我从不乱看。
“你说，这廖毛他们也够野的啊！直接给下药，看样子准备来强的！他们也不怕人闹？”
“他们不是经常下药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对于愣子的话，我不以为然。
“今天那个女人好漂亮！可惜，喂了狗了！”愣子惋惜道。
“有多漂亮？哪儿呢？”听愣子这么一说，我也止不住好奇心，男人嘛，总是对美女没什么抗拒力，哪怕看一眼也觉得占便宜了。
“喏！”
我顺着愣子的手指看过去，王艾莎果然跟在后面。看她精神抖擞的样子，还对我扬了扬眉，一点都不像被人下药的样子。不是她就好。等等，那后面被驾着的女孩，公主辫，连衣裙，怎么越看越像凌笑芸？
“你怎么了？不是说不乱看的吗？”愣子好笑地看着我。
我盯着王艾莎，王艾莎也盯着我，她偏偏头，对着我抛了个媚眼，然后走进了转角。
“怎么了？看入迷了？别乱来啊我说！面瘫，这不关你的事！你别他妈什么正义感乱窜啊！”愣子摊了摊手，学着我的样子，假装开始装酒。
我没有搭理他，转身走向娟儿：“娟儿，他们在哪个房间？”
“317……”娟儿疑惑地看了看我，白了我一眼，低头查了查记录，小声地念着。
“娟儿，你去找军子，就说我求他来帮我！”
娟儿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去啊！”我急道。
“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
见我不是在说笑，娟儿“嗯”了一声，找军子去了。
“让他带人来啊！”
娟儿走了过后，我突然想起，然后吼了一声。
我转过身，看着愣子。
“我天，英雄救美？”愣子下巴吊得老长，面部抽搐地看着我。
“愣子，你去找梁叔，说我想要一个人。”
“你来真的？”
我点点头。
“她谁啊？”
“一个朋友。”
愣子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直望着我，过了好久，又开口道：“值得吗？”
“没想好。”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愣子啧啧嘴，然后也跟着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廖毛有点野，你自己小心！”
“好！”
愣子就是这样，废话很多，但是让他帮忙做什么事，还是挺靠谱的。
至于值不值得，这个问题我真没想好。只是有些事情就该去做，命中注定，该你的，跑都跑不了，哪儿有那么多值不值得？
况且，我还经常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又有什么时候想过值不值得？
我笑了笑，不再乱想。装了一件啤酒，往317走去。
房间里面放着很奇怪的歌，很吵，廖毛的听歌品味也一直很奇怪。
廖毛不在房间里，沙发上坐着两个小弟，靠在一起，一脸淫笑，好像在嘀咕些什么。
王艾莎跟他们离得很远，他们也不靠近王艾莎，反正只有王艾莎一个人在那儿玩手机，显得分外孤独。
我小心翼翼地摆酒开酒，看了看周围，趁机溜到王艾莎旁边，开口问道：“凌笑芸人呢？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廖毛又在哪儿？”
王艾莎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并不打算理我。
我看了那两个小弟一眼，他们在吸粉，并没有精力注意我。
“别闹了！快告诉我！我的时间不多！”我又把头凑到王艾莎面前，哀求道。
王艾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吟吟地看着我，还是不打算开口。
凌笑芸被人下了药，廖毛和她又都不在，用脚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在我心中，凌笑芸可比王艾莎重要多了，我有些不耐烦，管不上许多，一把抓住王艾莎的手，威胁道：“王艾莎！那到底是不是凌笑芸！人呢？快告诉我人呢？凌笑芸人呢？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你！”
“凶啊！你再凶点！你要杀我？！要我不要我给你找把刀来？”王艾莎一阵冷笑，也不避开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王艾莎，我在好好跟你说话，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凌笑芸，凌笑芸！你只知道凌笑芸吗？我哪里比不上她了？她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对啊，就是她！她就在里面，也许现在被剥得精光，跟四五个男人玩得正开心呢！去啊！你去找你的女神啊，对着我凶什么凶？快去看看你那凌笑芸放浪的样子！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一样？”王艾莎仿佛突然发了疯，站了起来，冷笑着说道。
“你真是他妈的有病！”
我伸着手，想要打她，又下不去手。这个蠢女人，我实在没功夫搭理她。
王艾莎偏着头，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我心急如焚，推开王艾莎，转身，想要一脚踹开里间的门。电影里的桥段都是这样，可是门有点紧，我一脚没踹开，只好卯足劲又跟了一脚，然后着急地冲进了里间。
那两个小弟没有反应过来，看热闹一般地看着我，竟然都没有出手阻止。
凌笑芸果然在里面，她被剥得精光，只剩下个贴身小衣，嘴里还在呓语，分明是被人下了药。她的下身一丝不挂，廖毛脱了衣服，似乎正准备脱裤子。他身后还站着四个小弟，五大三粗，我都不认识。
“麻痹的！”我嘴上骂了一句。
“你他妈谁啊！谁让你进来的？”廖毛刚准备干好事，被我打扰，恼羞成怒。他伸腿准备踹我，只是西裤还吊在腿上，往前走了一步，差点摔倒。他抬抬腿，想要甩掉裤子，半天没甩掉。
廖毛的样子有些滑稽，我却没有笑。
之前我还有点犹豫，因为我并不想惹到陆辉。
但是看到房间里这场景，我真的火冒三丈。这女人，老子都还没上，他廖毛要上？看着老子进来，他还要先动手？
于是趁着廖毛甩裤子的时候，我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过去。
廖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那几个壮汉在短暂的犹疑之后，也动手了。只是趁着他们愣神的空当，我已经趁机又踢了廖毛好几脚，都是对着廖毛的头，我想把他踢成猪头。得逞之后，我也不贪心，就抱着头缩在地上，迎接着雨点般的拳脚。
我不是没想过要废掉廖毛，只是如果废掉他，事情就闹大了。那时候，军子不一定帮我，梁叔肯定会和陆辉一起找我算账，万一到时候说要把我废掉，这多不划算啊！我忍住内心的怒火，强忍着没有下死手。
抱住头缩成一团，这是我能想到的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当他们密密麻麻的拳脚过来，我开始后悔了……自己还是冲动了些，四个壮汉的拳脚，我真不太扛得住。
“麻痹的！能轻点踢吗？”我死死地护着头，根本不敢放手。这几个杀才，真他妈都是蛮牛！
说不上多重的伤，就是这样被人打着很难受。
后来，外面那两个人似乎也加入了殴打我的队伍。
再后来，有很多人赶了过来。场面很混乱。
我听见了王艾莎的叫声。还有乱七八糟的碎语。愣子好像很勇猛地在揍人！
我忍住浑身胀痛，双手依旧紧紧地护着头。后来，我身上的拳脚终于轻了些，可能痛麻木了吧，我居然没有太大的感觉。
我看到了担毛，他对着一个黑黑壮壮的人下着黑脚。军子的人跟廖毛不是很对付，可能想趁机出出气。
我偷偷笑着，心里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服。
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应该是梁叔来了。
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仿佛过了很久，当我确定没有拳脚再落在我身上，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瘫倒在地上。
我看见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
站在中间的不是梁叔，那是一个俏丽而娇美的面容。对，是悔姐！
悔姐环视了房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宛如一个女武神，逡巡着她的战场。
“廖科和军子留下，其他的人滚出去！”
悔姐的话很有气势。
悔姐发话后，人很快散了。愣子也准备离开，只是脚步很慢，似乎在等我。
躺在地上倒是挺舒服的，人根本不想动。不过我头脑还清醒，知道不能呆在这里，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几个杀才还是把我踢伤了，我起身到一半，又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悔姐，我……”其实我受伤并不是很严重，就是身上有些痛，看见人散得差不多了，开口准备向悔姐解释。
“你这个惹祸精，也先滚出去！明天中午，来找我！”悔姐瞥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她的语气听起来挺严厉的，只是，我竟然觉得好温柔。
我撇了一眼军子和廖毛，大概他们也被惊呆了。
“哎！”我答应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凌笑芸套上。然后一把抱起她，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廖毛好像想要开口，悔姐瞪了他一眼，他就闭上了嘴。
其实我挺怕廖毛，不过还是拿出气势，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威胁是到位了的，但我知道廖毛肯定没当真，甚至想笑我，因为他的表情非常轻蔑。
愣子见我偏偏倒倒，赶紧过来搀着我。他想要帮我抱着凌笑芸，被我拒绝了。
老子的英雄救美，怎么能让你去抱？
“你有驾照吗？”
愣子给我拉开了车门，我把凌笑芸抱了进去。见愣子往驾驶室钻，我开口问道。
“没有……我都还没满18岁呢！”
“那你他妈还往驾驶室钻？”
“老子会开车！”愣子也懒得理我，打燃了车，就开始轰油门。似乎为了回应我，他起步还挺快，像是轰出去的一样。
“麻痹的，开慢点成不？！”
愣子没有回答我，只是发出哼声，又轰了一脚油门。
“操！”等我确定他真的会开车，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妈的！看你刚才的样子，老子都快以为你不行了！怎么马上又活蹦乱跳的了？”
“那么多人看着呢！装得受伤严重点，总不是坏事！”
“唉，你们这些人，肚里的肠子是真的绕！被打成那样了，还能想那么多！不愧是读过书的！”
“少在那里说屁话！你这车哪儿来的？”
“找担毛借的！”
“担毛？他为什么借车给你？”
“我说悔姐让我送你回去……”
“我操！这话你也敢乱说？”
“说都说了，你明天自己去跟军哥解释吧……对了，这妞不错啊！只是朋友？”愣子怪笑地看着我，一点都不相信。
“只是朋友。”我看了看怀中的凌笑芸，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还蛮不好意思的！只是朋友就好！说真的，这妞真不错！这胸，这屁股，又大又白！看得我那叫一个爽啊！等会也让我摸摸呗！”
“卢楞！”
“怎么啦？”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愣子嘿嘿笑着，还哼起了歌。他对今晚上的经历似乎很满意。对哦，又不是他被揍！
愣子的车开得很快，或者说是狂野。他一路疾驰，根本不管什么红灯，吓得好几个路人尖叫了起来。
“真不要我送你上去？”愣子把车停在我家楼下，对着我勾了勾眉毛，淫笑着说道。
“滚你妈逼！”我一脚踹在愣子屁股上，要赶他走。
“哎，我说，你们真的认识吗？该不会是你看上了人家，瞒天过海，然后狸猫换太子吧？”
“你他妈文化不多，以后就别讲成语！老子恶心的慌！”
“真的瞎讲究！老子走了！你他妈的注意身体！别死在床上了！”愣子翻了个白眼，懒得跟我多说，开着车走了。
“车晚点还回去！明天中午来接我！”
愣子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