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呢。”小凡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那以后我也只能在脑内跟你交流,小凡。”
“嗯。”
“他刚才说我被恶魔附身,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代的人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所以看到一些超出他们认知水平的事物时,都会冠上一些他们熟知的概念。”
“这时代的人真奇怪。”
男孩从来没遇过被人强行带走的情况。
“在他们眼中看来,我们才是奇怪的一群人。”小凡补充。
男孩看了看男人,跟他四眼相对。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要跟我说话!你这个心灵受到污染的家伙!”
“我说你啊,为什么就觉得我被恶魔附身,其实我是在跟神聊天啊。”
喂喂,这样只会有反效果啊。小凡吐槽。
“你少胡说八道。”男人听后震惊,但还是很凶恶地骂回男孩。
“你不信?”男孩继续说话。
“是啊,在我送到你到教会之前,你敢再出声我就把你舌头个割了。”男人停下脚步,把手放开,男孩直接跌在地上。“好痛”男孩摸了摸自己屁股,男人就用绳子把男孩五花大绑,还把他的口给塞上布块。
这里的人真野蛮,随随便便就把人带走,一言不合就用暴力威胁别人,我虽然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说辞,只是你这人的行为还真像恶魔。
男人把男孩架到马背上,自己则坐在前面。扬鞭策马后,便骑着马离开。由于没有马鞍,一路颠簸,男孩感到头晕目眩和呕吐感外,沿途的掠过的景象也十分恶心:
尸横遍野,人们搬运着一堆又一堆的尸体,在郊外把他们给埋了。
不一会儿,来到城门,男人下了马,没有放下男孩的想法,就直接进城了。在城里,还是比较繁华的,仿佛刚才的景象跟这边不存在于不同的世界。男人领着马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座教堂门前,他把马给了相关人员,把男孩拿下,给他们说明来意后,便进到教堂内的主教的办公室。
在里面。装修奢华不失肃穆,坐在中间的,穿着一身白袍的老人正看着公文签字。
“主教大人,我带来你想要的人,请你过目。”
主教瞥了一眼男孩,视线继续回到他那桌子上的文件上。
“把他口里面的东西清出来吧,我问一下他。”
男人把男孩的破布给拿出,男孩清了清嗓子,不过没有说话的打算。气氛一度尴尬起来,男人觉得有点不妙,主教放下手中的笔跟纸。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孩在自己的时代根本不需要名字这玩意,因为不需要社交,而且生产系统又会打点人类的日常需要的一切。只好找小凡了。
“小凡,你一直都在听对吧。”
“何止听,你的身体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我全都收到。”
“我的名字,你查一下数据库,找出这个时代最普通最多人用的名字给我。”
“海德。”
“就这个。”
看到男孩一言不发,男人以为男孩是在藐视主教,便推了推男孩肩膀一下。“不要给我装糊涂,主教问你话呢。”
“海德,我叫海德。”
“全名。”主教似乎比男人有耐心得多,他不慌不忙地继续问。
“小凡,你懂的。”
“看来这个时代十分重视名字这个玩意呢。”
男孩继续在脑内跟小凡讲。
“因为这个时代生产力没有解放,人们还是需要相互交流建立社群,最大的生产力还是以人为主,而且人们都以家庭为最小的生产单位,他们也会把孩子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从名字就能一定程度上体现出这个人的身份阶级。”
“喂,你跟我这个百科全书说,我也知道这些知识,怎么比我还唠叨。”
“这些人都不讲道理,我只是觉得无聊跟你聊聊天。”
“那我说些能让你感兴趣的事吧。”
小凡总是这样了解我的喜好,男孩想。
“你面前这个人是这地区最有权威的人物,你跟他攀上关系,保证对你调查异能的事有帮助。”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凡,你查一下这地区最显赫的家族的姓是什么,还有这家族的话事人是谁,还有。。。”
“哦,不愧是你,跟我想的一样。美德赛斯家族,权力最大是当家是亚当.美德赛斯。”
男孩在两个人面前又陷入了沉默,这时主教咳了几声,男孩才回过神来。
“海德.美德赛斯,我是亚当.美德赛斯的私生子。我过来这座城市是来找他的。”
两人听到这名字后,脸色变得铁青。男人吓得直哆嗦。
“你。。。你不要再乱说话。。。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在神的执行者面前说谎可是要下地狱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位是苏单利主教,管理这座塞维利亚城的宗教事务。”
说罢,男孩便站了起来,走到主教的桌子面前,拿起一本书籍就读起里面的章句。在那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目不识丁,说话都说得不流利,能把字母认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只有贵族、富商、宗教人士这样的阶级才有受教育的资格。男孩利用这点,故意在他两面前朗读,就是想让他们相信他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教主对着男人问。
“巴那里。”
“巴那里,这里有10玫银币,你拿走吧。这男孩留在这里,我会处理。”
“好!好!好!”男人听到有金钱奖励后,立马点头答应,拿着银币,心满意足地离开。
男孩看着主教,一声不出,就在等主教先说话。
“男孩,你真的是美德赛斯家族当家的私生子?”
“我也不清楚。”
“你到底是做什么?”教主感到被耍了,对男孩怒目而视。
“你不要这么看我嘛,我母亲在马拉加城,她死之前跟我说来塞维利亚找我的亲生父亲。”
“那你有什么信物之类吗?”
“没有,我只是我父母风流债的产物,我母亲临死在亲口跟我说这番话,连遗嘱都没有。我也没有办法证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么你回马拉加城,找到相关信物可以证明这段关系再回来吧。”
主教跟亚当.美德赛斯颇有交情,毕竟他家族定期给王室跟教皇提供大量钱财,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有私生子。眼前这位男孩看上去受过良好教育,可无凭无据的,怕是个骗子不成。
“恐怕不行,主教大人。”
“你能来到这里跟我相见,看来也是上帝的指引。”
主教到他衣衫褴褛,想必身上也没几个钱。
“这样吧,车费我负责出,你先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主教大人。我母亲是得了黑死病而死了,死后她的私人物品全烧了。就算我回去,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那真的很遗憾,对于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美德赛斯家族应该不会接纳你。”
主教头也不抬,继续埋头批阅公文。突然,一只手掌压在他正在看的公文上。主教有点不悦,一个江湖郎中也敢冒犯自己!抬头看到男孩把脸凑近,嘴角微微上钩着。
“刚才那个捉我的大叔说我是被恶魔附身了,就算是,马上带我过来见主教大人你,这过程也太顺了,而且我不觉得主教大人你这么有空每天判断那些捉来的人是不是真的被恶魔附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主教大人。”
“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孩子,如果你是平民窟出生的平民,应该做你身份该做的事,惹了教会不会有好下场。”
男孩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在城郊外处看到很多尸体,这座城已经爆发黑死病吧。”
“是又怎样。”教主不明所以。
“那为什么没有锁城?教主大人。“男孩眼神犀利起来。
”你可以联系马拉加城那边的教廷了解情况,那边发现疫情很快就关闭城门了。这里别说锁城,城内依旧热闹非凡。莫非。。。“教主面露难色。
”是教廷这边故意封锁消息,并且利用权利,放出消息说引起黑死病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来混肴视听。”
主教真的越听越觉得这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不过,他说要交易,姑且也先听一下吧。
“交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你不是说你跟当家有交情吗?那你写一封推荐信,内容就是我确实是亚当.美德赛斯的私生子,动用你的威望,对方肯定会相信。你答应了,我会帮你找出你想要的人,那个‘被恶魔附身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到他吗?”
“这个就看你肯不肯告诉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止会读刚才那两句文字。基本上你这房间的书籍我都可以翻译出来,而且我这个外来人办事也不会畏手畏脚的。”
“还有一个条件,你跟我来。”
男孩跟着主教到了教会的地牢,指了指里面牢里面的男人。
“你跟这个男人一起行动,他可能起到帮助。”
接着给狱卒使了眼色,把男人手铐解了,然后推了出来。主教对男人说:“老穆,昨晚跟你说的,你应该都清楚。只是加多一个人。”
“就是他?”男人看了看我,发出低沉粗犷的声音。耸了耸肩,“该不会是监视我?”
“你知道我没必要这么做。”
“也对,这位小哥你叫啥?”男人问了男孩。
“我叫海德.美德赛斯。”
“美德赛斯吗。。。那海德,你跟我来吧。”男人轻笑一下,头也不回地走掉。男孩有点茫然望着主教,主教扬起下巴示意“跟着他”,男孩便跟着跑过去了。
从地牢出来到教堂外面,男人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追上来的男孩。
“先生,你要去哪里?”
“叫我布鲁就行了。对了,你的姓是美德赛斯,看你穿着又不像是小少爷,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男人等着男孩追到身边便继续前行。
于是男孩把跟主教的对话概括一下,说给布鲁听。
“原来是这样,海德你挺会挑人的。”
“我也是走投无路,急中生智而已。对了,布鲁,‘被恶魔附身的人’你有头绪不?”
“有一点,不过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看看。”
“哪里?”
“美德赛斯的府邸。”
“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当家,也就是你父亲,已经被人杀害。你说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我才说你会挑人嘛。”
听到这里,男孩没有一点惊讶,反而觉得有趣起来。
“那么杀我父亲的,就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吗?”
“毕竟死法太离奇了又找不到凶手,再说,他可是这座城贡献财物给王室的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样一出,明摆着王室跟教廷都要重视起来。加上现在跟城里黑死病爆发碰个正着,主教起这个称号只是转移大众视线而已。”
说着说着,便来到美德赛斯的府邸。
看着这气派的门面,男孩就算不问布鲁,也知道这就是美德赛斯的府邸。男人跟女仆说明一下情况就进去,男孩也跟了进去。这时小凡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不是要找漏洞吗,怎么就变成查案了?”
“你不觉得这就是漏洞吗?”
“我看你是玩扮演游戏玩上瘾了。”
“有什么关系,这才十四世纪,我得在这个世界有个好使的身份才能集中精力找漏洞啊。”
“是吗,那需要我的时候再叫我吧,我待机先。”
确实,现在这样子跟我在现实世界看程序运行没什么两样,不过我很清楚,如果我在这个程序对留下自己的足迹,说不定这招“以毒攻毒”还真能修复漏洞。
来到府邸内部,海德跟布鲁到了书房调查。说是调查,海德其实也就四处转转,随便翻开书籍看看。布鲁看到,便说:“没想到你还会看得懂字。”
“我可是很多语言文字都能看懂。”
“那你找一下有关于新教的资料。”
“新教?”
“就是异教的资料。”
海德点了点头,却对小凡交流:“小凡,啥是异教?”
“这个时代基本信仰还是天主教,所以其他其他信仰就是异教咯。”
“知道了。”
海德开始翻阅书本,另一边,布鲁在询问一个仆人的事情:“你们家的当家死后死后下葬没。”
“还没,因为主教下令尸体暂时不能下葬。”
“尸体在哪里?”
“在医院。”
“那当时是死在家里吗?”
“是的。”
“能不能说一下当家死的那天的情况?”
“那天我送更换的衣服到主人的卧室,就看到很多人围在床边,说是主人死了,然后管家就叫人把尸体搬走。床上还有很多血迹,大家都在传是‘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所杀。”
“管家他在哪里?”
“他就在庭院那里。”
“海德,你继续查找一下,我去庭院那边看看。”就这样,布鲁便离开书房。
“好的。”海德应了一声后,继续在书架上翻阅书籍。过程当然是枯燥无味,海德在脑内又跟小凡聊起来:“你说这海底捞针的,需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如直接装装样子,等他回来就说没找到就好。”
“也对。”海德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直接坐在地上。
“不过说来就巧,你想要扮演的角色,一下竟成了孤儿,还误打误撞调查自己‘老爸’死因。”
“无巧不成‘程序’嘛。小凡,我看到天花板上有处凹了,是不是很奇怪?”
“近一点看的话可能更加清楚。”
海德站了起来,叫来仆人帮手拿一把梯子,挨着墙就爬了上去。仔细看那凹处,雪白的天花板上,只有这里留下了手指印,看来是经常有人触碰才产生的。海德在凹处往上一按,果然有暗格,顺了暗格一顶,把挡板拿下,看到到暗格放着一些发黄的纸张,拿了几张一看,都是一些图画加一段文字,字都是拉丁文,对应的图画都是一些十字架、动物之类的。海德随手拿下几张塞到自己衣袋里,把挡板复位后,便跑去庭院那边找布鲁。
另一边,布鲁在庭院找到管家:“好久不见了,麦克伦。”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怕教会的人杀你吗?”
“我命大,主教说我帮他做成这事就帮我洗脱罪名。”
“那个温特生主教?那他要你说啥事?”
“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引发黑死病元凶。”
“被恶魔附身的人对吧,跟我加主子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们做不了主,但主教说了关系那也得听他的,而且主教不是把尸体给扣下,不给下葬吗?”
“是啊,那天夫人还跟教会的人理论呢。不过也好,有你过来调查,主子也不必含冤而死了。”
“含冤而死吗。。。对了,麦克伦你家主人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那我先去医院一趟,有消息再跟你联系。”
这时,海德也来到了庭院,给布鲁使了个眼色。布鲁走到海德旁边,海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找到了。”,布鲁便跟海德一起离开美德赛斯家。
天色不早,管家叫了一辆马车给他两代步,在马车内看着外面冷清的街道,海德从衣袋里掏出一沓纸给布鲁。
“这是在书房的暗格找到的,我看了一下,图画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这里面的标语还真有点意思,表面用拉丁文写的圣经的语句,可是排版很奇怪,空格乱编放在语句中,后来我想了一下,把两张对着太阳重叠起来,错位的部分被后一张上的字母给补上,然后出现新的语句,都是一些反对天主教的标语。看来我父亲表面是个忠诚的天主教信徒,背地里是个十足十的异教徒。”
布鲁随即拿出两张对着油灯照了照,的确如此,看着海德说道。
“你不害怕吗?你父亲是异教徒。”
“害怕?现在人都死了,教会还会追究?说句实在的,只要这家族继续给送钱给教会跟王室,地位就不会动摇。我在乎只是我能不能得到主教的证明信。布鲁大哥,你又是为什么替主教做事?”
“我嘛。你也看到我刚才还在地牢里,只要这事水落石出,主教写封求情信,我就可以得到教会的赦免,重获自由之身。”
“这样啊,看来大哥你所犯的罪其实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杀人放火,难不成是跟宗教沾边的事?”布鲁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男孩,男孩却一脸平静地一直看着车外的景色。
“海德,我终于知道为啥主教愿意跟你交易了,虽然你年纪还小,不过看事情能一眼看出本质。”
“布鲁大哥过奖了,反而是大哥你一个带罪之人能跟主教做交易,你的本领肯定也不小。至于我嘛,真相大白我自然能做个贵族少爷,找不到凶手大不了回老家从新来过。大哥你不一样,失败了就待在牢里一辈子了。”
“被你这样一说,看来我也得加把劲才行。”
“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家。”
马车停了下来,看来是到达了目的地。两人都下了车,布鲁敲了一下门,看里面没动静才把门给打开。
天已经黑了,里面也是漆黑一片,布鲁找到蜡烛点燃。透过烛光,看到是四周空荡荡的。
“地方不错,只是有点空。”
“因为我被抄家了,值钱的都给教会充公去。”
“这么惨,那晚饭怎么解决?”
“去酒吧,有一家吃的很不错。”
“那刚才叫车夫直接送我去那里不就好,为啥要先到这一趟?”
“因为我不确定这房子教会有没有转手给别人。”
“你这是给离开这家有多长时间?”
“快三年了,这段日子我一直逃亡不敢回来,但前段时间还是给抓回来了。”
“还是去酒吧解决吃饭,我的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
“好的。”
走到一家酒吧,热闹非凡,里面坐满各种做完一天生意的商人们,海德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就有一位侍应端了两大杯啤酒上来,布鲁二话不说直接喝起来,半杯下肚,缓了一下,打了个嗝。驾轻就熟地说了句:“面包、炸鸡、烤羊腿,酱牛肉各两份,还有酒。”,侍应听后马上走去后厨那里下单,而海德在嘈杂而欢快的气氛下则显得有些拘谨。
“怎么,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吗?”
“第一次来,感觉挺新鲜的。”
不一会儿,侍应就拿着几个大盘食物放在桌上,不得不说,看上去虽然粗暴简单,但闻着这烤肉的香气确实令人垂涎欲滴。
“小凡,我在这个世界吃东西没问题吧。”
“本质上就是跟你的脑神经链接上给你刺激,只是难吃的话你还真会觉得难吃。”
“你说得也是,时间一长还真忘了只是自己的意识存留在这世界。不过闻着这香气应该会很好吃,我的唾液已经充满在我的口腔中了。”
布鲁看我迟迟不肯开吃,拿起一根牛肋骨,豪爽地撕咬着肉,一边嚼着一边说:“快吃吧,我们调查花的钱都是教会帮忙给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不是说你饿了吗?”
这时海德才回过神来,他想学着布鲁徒手拿起食物直接开吃,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你吃得还真斯文。”
“我已经习惯了用餐具,不过这肉的味道真好。”
“在我流亡之前,时不时到这家店开餐,都成这里老熟客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一次吃到这里的招牌菜。”
“大哥,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如果是商人,也不至于会得罪教会?”
大哥放在手中的炸鸡块,吮吸着手指头,说道:“以前我专门给喜欢旅游的达官贵人做翻译,塞利维亚城的海运又很发达,许多商人都喜欢来这里采购进货的,我也做他们的向导。海德,那你呢?”
“我嘛。。。就是个普通人,跟着母亲在教会工作,赚来的钱来换一点农作物。”
“你就不要骗我了,刚刚在马车上你还看得懂拉丁文,试问一个穷人的孩子怎么有时间学拉丁文?”
“我可是这里贵族的私生子,暗地里肯定是有父亲的资助啦,而且不能这么高调,而且教会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高,我在那里学到拉丁语的。”
“也对,刚才质疑你不好意思。”布鲁拿起肉继续吃。
海德的心脏则狂跳,幸好没被拆穿。
这是有个一身酒气的男人过来搭桌。
“我这是喝酒喝到看到幻觉啦,布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心我告诉士兵让他们抓你去见主教。”
男人直接一手臂搭在布鲁肩上,布鲁无情地甩开,然后捏着他的手臂的皮肤。
“耐克,这样你清醒点没有。”
“痛痛痛,已经完全清醒了,放手好不好!”
布鲁松开了手,耐克摸了摸自己被捏得发红的皮肤:“我开玩笑啦,你为什么回来了,不怕死吗。”
“我回来帮主教调查美德赛斯当家的死,查到凶手是谁我就能赦免罪行了。”
“那个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就说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杀死的。”
“耐克,你知道些什么情报。”
“我就是个放债的,这些事嘛。”
布鲁从衣袋掏出一枚银币放在桌上,耐克立刻眼前一亮,想伸手去拿,被布鲁一手拍开。
“想要就说点东西才对得起这银币的价值。”
“布鲁,我不就个放债的,平时都接触些赌狗懒人之类的来借钱,不过有件事跟这个当家还真有点关系,前段时间那些欠我钱的人渣都陆陆续续有钱给还给我了,还是连本带息的那种,有几个根本都没到期限也还上。我就纳闷为什么他们突然一夜暴富起来,结果一问我那些同行,他们都有这种情况。然后我就逮住一个之前欠我钱的问了一下,原来是有人背地里建立新教,为了快速增加教徒,入教的人可以借一定额度的钱,据说背后撑腰就是那个家主。我做这行早点收到钱也是挺欢迎他们入教,但现在那家主死了,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自然这新教的事就没人敢提起了。”
“这样啊,耐克你给一下那些早还你钱的人住址给我。”
“啊?!布鲁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还要我额外帮你做事。”
“那这钱你不要就算了。”说完便把银币揣在手里,耐克立马用手按住。
“别别别,我写给你就是了,你可不要跟他们说是我告诉你的,我就一个放债的。”
“不说废话,写完了,把银币拿走,有多远滚多远!”
随后布鲁得到一张写满人名跟地址的纸,银币到手的耐克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样好吗,你不怕他乱写骗你,大哥。”
“像他这种有钱使得鬼推磨的人,只要给钱给够了,把自己老婆孩子都给卖也不奇怪。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只要钱给够了,就不会掺假。再说这些人对他来说一文不值,现在知道告诉他们的住址给我就有钱到手,还不屁颠屁颠告诉给我听。”
“姜果然是老的辣。”
“这是基本操作,不过你跟着我,小少爷,你很快也能学到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布鲁打趣地说道。
一顿海吞胡塞过后,两个离开酒吧,回到布鲁的住所。
“幸好一些家具没有充公,不然我们得回去教会的地牢过夜”布鲁一边走一边说。
“不过我觉得教会反倒是安全的,如果真凶知道我们在找他,或许会把我们杀人灭口。”
“这倒未必。”两人走到卧室里。
“床还没被拿走,今晚有床睡。”布鲁定了定神,脱了鞋子就往上一躺。
“有点挤,你也快点睡吧,明天还要调查呢。”
在现实世界里,海德从来就没跟人睡过,不过看着这里布满灰尘的地面,这张破床聊胜于无。于是也就将就地睡在一角。
“海德,睡过来一点,又不是个女人,这么矜持干嘛?”海德看不下去,吼了一声。
“我第一次跟别人睡在一起。”
“你还真是个小少爷,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的。”海德开玩笑说着。
“我还是当心有人跟踪我们,就不能改个地方休息吗?”
“你想多了,而且你忽略很重要一点。”
“是哪一点?”
“你想想为什么凶手要杀当家?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哎?奇怪,为什么要杀他?”
“你终于想到了。一般来说能让人杀另外一个人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财。问题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家族当家,就算杀也会选择像下毒这种能伪装成自杀的方式进行。还有当家死了,也没听说他家财物少了或者家族衰败,那么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更像是想越多的人知道越好一样。这样自曝其短,甚至连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放债的人都知道这事,那么他是做给谁看?”
“教会吗?”
“对,而且我觉得就是跟那个新教有关联,一旦被教会认定是新教徒都会处以极刑,新教徒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反正发现了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杀了给教会上供最多的人来宣示新教的实力也是说得通。不过现在发现那些宣传纸还要耐克的情报看,当家也是个新教徒,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可能是看不惯父亲一边表面上当天主教,一边又暗地当新教徒吧。”
“那也说不通,如果新教是这样激进的,家主怎么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加入,老老实实当个天主教徒不就好?教会那边也奇怪,跟着一起演戏,人死了就死了,还放言搞个‘被恶魔附身的人’干的,教会的人不想出面管这事,却又派我跟你去调查,真的太多矛盾点了。”
“大哥,还是乘早睡觉吧。”
“也对。”
等到布鲁睡了后,海德跟小凡神交。
“小凡,你觉得当家真是被新教徒所杀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布鲁说得对啊,干嘛要捏造一个头衔给凶手?”
“不要高估这个时代人的智慧,这里还有把人当做畜生的买卖呢。”
“可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还是看看先吧。”随后海德也睡着了。
第二天,海德被布鲁叫醒,洗漱一下,便急着出门。
“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医院,你父亲的尸体还没下葬,我们要去那里。”
一出门,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大门,不用想,就是教会派来的。
“教会那边为了方便我们还真的蛮尽心尽力。”
“那是为了方便监视我们,怕我们途中逃掉罢了。”
“果然真的很奇怪。”不信任我们又把事情交给我们调查,主教究竟是。。。
“不奇怪不奇怪,上车吧。”
“好”
来到医院,到处都是黑死病病人,连走廊被蹲坐的病人霸占个水泄不通,看来疫情已经全面爆发开来。布鲁在医院找到埃博思医生。
“医生,好久不见。”
“是你,布鲁!我还以为你去了其他国家。”
“我只是在其他城市溜达一下,这次我来是教会那边的意思,我想看看美德赛斯家主的尸体。听说是放在你这里。”
“该不是我做错些什么,主教叫你过来抓我吧。”
“老艾,不要多想,只是我过来调查的。”
“可是你不是被判为异教徒吗?怎么现在主教又叫你过来?”
之后就是布鲁从头到尾解释一遍给医生听,医生这下才平静下来,并把我们带到停放尸体的房间。
“来,鼻孔抹上这个药膏,这样你们就不会想吐了。”医生递给两人的药膏,是用来防止问到尸臭。
“还真的闻不到欸。”海德说道。
“家主是怎样死的?老艾。”
“肋骨全抽掉了,发现的时候他的肋骨全握在他手里。你看一下。”
医生掀开尸布,尸体的胸腔整个都扁的,布鲁看了一眼,又用手摸了一下胸部。
“这表面一点伤口都没有,这隔空取物是怎么做到的。”
海德也来到尸体旁,确实没看到尸体有外伤。
“为什么不解剖?”
“解剖了不就破坏尸体,而且教会也主张不能伤害别人的人体。”
“那你怎么能够确定当时他手上握着的肋骨就尸体本身?”
“这个。。。”
其实海德很想说医生这样验尸断定也太草率,但布鲁使了使眼色,冲到嗓眼的声音也就吞回去。
“该不会是异能者在搞鬼吧。”小凡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我觉得混水摸鱼还差不多,解剖都不能,这肋骨怕不是误导别人的?”
“那你怎么解释他胸腔?”
“所以就说要解剖才知道真相啊。”
“海德,你在想什么?”布鲁叫着海德。
“我在想,如果能够解剖就好。”
“是吗,很遗憾,教会的权利很大,不是能违反就能违反。老艾,我先走了。这尸体我们调查完了,可以下葬了。”
随后两人便离开,上了马车后,海德就问刚才布鲁为什么要跟他使眼色。
“医生也有他的立场,毕竟他也不想为了个死人而惹祸上身。所以我打算自己干。”
“怎么自己干?大哥,你也觉得有问题吧?”
“肯定有问题,只好等他们下葬后挖出来再一探究竟。”
“你不怕下地狱?”
“我本来就是个异教徒,现在还畏手畏脚,查不出凶手不就死得更惨?”
“大哥,上次问你犯了什么罪搞得要蹲牢这么惨,原来是异教徒。那大哥不就要做二五仔,出卖自己人来换回自由之身?”
“你就别乱说,这异教徒其实就是乱加给我的,本来有些商人看我懂多国语言就叫我帮他们翻译一些书籍,结果教会认为这些书籍侮辱自己的宗教,连带我也给判罪了。”
“那你就是无端背锅?”
“教会的判定不容置疑,就算我反抗说与自己无关,可是碍于教会面子是不会撤销了,只能一功抵消一过,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也太惨了吧。”
“倒是海德你说话做事风格一点都不受天主教思想影响,不过看你又不是信奉其他教派。”
“这一点我是不相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我只相信自己。”
“这样啊,不过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这座城的宗教气息非常浓重,至少表面上你也要装作是个信徒样子。”
“行,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那些很快还上钱给耐克的人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