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说的,真是,吓唬兄弟胆子小了。”
“废话!搜!”
一只眼掏出枪来,指派手下搜查仓库。而吴老板一点儿都不慌,该转移的已经转移走了,这群人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左不过想把自己关进去调出弟弟来,只要老二不出现,自己和他都没事儿。
想到这儿吴老板也不慌了,乐呵呵的看着凶神恶煞的一只眼,谁知道他手里的枪有没有子弹呢?
“头儿,没有啊。”小喽啰趴在一只眼耳朵边上悄悄儿的说。
一只眼愣了愣,瞧了瞧自己手下,又瞧了瞧吴老板,“搜着了点儿不该有的东西,吴老板,走一趟吧。”
“哦?敢问搜着什么了?可否让吴某人一观呐?”
“这是证据!上了公堂再看吧,带走!”
吴老板嘴角渗出一丝冷笑,踱着步子,后边跟着两个大头兵,往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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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求您了,大爷说了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出京城啊!您想想,他们把大爷抓起来为的不就是引您过去嘛,您现在去了可就进他们的套儿了。”
“我要是不去,大哥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那群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冲我大哥手底下的码头就不可能让他站着出来!”
“那您也得等!这是大爷说的,不让您出京城!”
“嘿呀!”吴老二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青筋暴出,嘴唇紧抿着。
这个吴老二就是那天杳儿在孙府见到的戴大檐帽的男人。
他从小跟着哥哥长大,行走在法商码头。京城里有个退役的法国上尉和他哥哥认识,关系还不错,看他对枪械感兴趣就随手教了两把,这吴老二准头好,又爱玩枪,练得多了更叫上尉喜欢,就收了当徒弟。前两年上尉过世了,在京城的小房子也留给了他。
吴老二对自己这位洋师傅很是尊敬,几乎没对这房子做什么改动。只是那次哥哥来家里,看着挂在堂屋的基督像,觉得太过突兀,显得格格不入,让他换成了观音大士像。
西屋里有一幅世界地图,还有些西洋仪器,都是上尉生前很喜欢的。有一个咖啡壶,吴家兄弟的态度截然相反。哥哥对咖啡这种东西敬谢不敏,弟弟倒是很感兴趣,偶尔没事了就会自己煮一壶,想起上尉的时候也会煮一壶咖啡缅怀。
吴老二心里乱的很,又习惯性的拿起咖啡壶替自己煮咖啡喝。看着壶嘴里冒出来的白气,他渐渐的平静了些。
他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哥哥派来的手下说的也是对的,可那是自己的哥哥呀!既然知道他们要的是自己,怎么能放任哥哥受苦而不去管呢?
那群该死的兵想要的一是钱,二是走私来的大烟,三就是自己了。前年他们去抄仓库,想要白拿好处,哥哥不在家,自己把那个混蛋眼睛打瞎了一只,他就记下仇来了。好在绿营换防的快,还没等算账他们就被调走了,谁知道前些日子听说他们又回来了。
哥哥是民,他们是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哥儿俩根本没商量过这帮人再回来要怎么办就被人绑回去一个,自己也不能出京城。只要自己出现了,别说哥哥能不能救回来,自个儿也得搭上。
得想个办法,闹起来就好了,闹起来就没精神算旧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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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铁路国有的消息传到各地,民声沸腾起来,各地的茶楼酒肆到处是人在讨论。戏园子里也不例外。人们一边听戏一边随口讨论几句,不耽误听戏也不耽误聊天。
“益明,你看时局如何?”
“会有人揭竿而起的,放心。”
“这么肯定?”
点头。
“唔,希望如你所愿。”
“对了,益明,你觉得吴老大什么时候能出来?”
“七天。”
“这么长时间?那出来岂不是要死了?”
“不会。”
“你是说不会死?”
点头。
“哎呀你多说几句行不行,这样显得我话很多。”
“嗯。”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爱说话,反正我也习惯了。我看哪,也只有我才能忍得了你了,将来谁嫁给你谁倒霉。”
“……”
“唉,耳边厢又听得初更鼓响,思想起当年事好不悲凉。”冯先生居然跟着台子上的无双唱了这么一句,惹得益明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