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睫毛颤动,隐住眸中情绪。
她明知这样说会让萧辞如难堪、难过。
虽然不记得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师门,成为了无数人敬仰的主神大人,但她知道她和萧辞如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月...”萧辞如怔怔的叫她。
“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本神就走了。”说着雪寒月作势离去。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离开弦灵派吗?”
虽然莫名讨厌弦灵派但不得不承认她从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就在弦灵派长大。
不问还好,一问雪寒月只觉关于弦灵派的事一片模糊。
她当年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离开弦灵派,为什么会突然讨厌从小长大的弦灵派,她记得当时萧辞如不是弦灵派掌门的,她为什么会成神...
对了,好像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沉默良久,才吐出这几字。
萧辞如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望着雪寒月的身影越走越远,到底什么也没说。
忘了也好。
萧辞如盯着某处出神,他又想起雪寒月背着那人一步一步的爬上差一山,心魔缠身,跪在他面前,求着他救那个人,不顾他的阻拦,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不顾一切的撕裂另一半的灵魂,成为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万人之上的神。
这事,他到底还是没有任何资格管,只希望他们不要在重蹈覆辙。
萧辞如所住的地方叫差一山,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差一山有一个名景接叫差一阶。
差一阶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长阶,还差一个就正好是十万阶长阶,所有这个地方叫差一阶,而这座山就叫差一山。
这么顺便的名字就是雪寒月一时兴起取的。
雪寒月徒步走下山,差一阶是唯一通往萧辞如往处的路。也是新弟子的入门测试的地方。
一般没有人会来差一山,也不允许来差一山,除了新弟子要接受入门测试时长老们才会将众人聚集在这。
测试早就开始,差一阶每一阶都有人向上爬。
在一些人的错愕下雪寒月走下了山。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长阶,只能徒步走上去,从来没有人能走完全程。
弦灵派十位长老、差一山的主人也是弦灵派的掌门、十二神使,除了雪寒月没有任何能走完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长阶。
哪怕是现在正在接受考验的慕苍漓也未完成。
蒙着面纱,慕苍漓还是一眼认出了雪寒月,向这种测试身为炼药师的雪寒月无需参加,虽然好奇雪寒月在做什么,但慕苍漓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
差一阶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强大的力量,在走到八万九千多阶的时候慕苍漓已经承受不了了。
即使还想继续但身体并不支撑他逞能。
慕苍漓无疑是这场测试的第一名,八万九千多阶长阶是弦灵派这么多年来历史上的第一个。
慕苍漓没有露出喜悦,这对他来说还不够。
差一阶不能使用灵力,全程只能靠双腿一步步走上去,萧辞如的住处是差一阶的尽头,差一阶是唯一的路,却不是绝对的,想去萧辞如的住处除了差一阶也就只有传送法阵了。
之前的大长老就是用传送阵来的。
差一阶有两个传说。
第一个传说差一阶原本是有十万长阶的,这最后一阶长阶是用天地诞生的第一块灵石所造,不过因为那块灵石灵力太强又经过千年的洗礼有了灵识。
在某一天灵石成形,化作成人,灵物化形本就天地不容,更何况天地诞生的第一块灵石,所以天道降下九重雷劫,在差一山上劈了三天三夜才将这块天地灵石劈的灰飞烟灭。
所以差一阶只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长阶。
还有一个是说只要走完差一阶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长阶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至于传说到底哪个是真是假的谁也不知道。
停住,抬眼,差一阶很长看不到尽头。
多久没有走这段路了,雪寒月想着:百年?千年?万年?
她不记得了。
脑子阵阵刺痛,浑浑噩噩的活了这么久,她以为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鲜红的画面浮现脑海中,扶着脑袋,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一个人跪在差一阶上,每走一阶跪下来,磕个头,在继续往上爬。
那人走过的每个长阶都留下了刺眼红色,鲜血染红了白衣,身体早就支持不住了。
眉头紧皱,仔细去回想那些莫名奇怪的片段,越去回忆,脑中的刺痛也越是放大,心中也是像压了块千金重的石头,喘不过气,脑海里的画面也渐渐清晰。
“姑娘。”
一个声音突然向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来人是大长老。
大长老恭敬的在一旁邀请雪寒月在弦灵派小住几天。
虽不知道雪寒月是谁,不过他明白这个女子绝非凡人,更何况这人从差一阶走下来,没有用任何工具。
不用说,雪寒月拒绝了。
大长老不死心,还在挽留,但也没有什么用。
见不管怎么说雪寒月也不答应,深知无用,大长老也就告辞离去。
被大长老这么一打断,那些片段消失的无影无踪,雪寒月也只能放弃,恹恹的回去。
.
邀请他们的画舫在弦灵派山下一个很大的湖中。
今晚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弦灵派的弟子都下了山。
男的女的都携手游玩,山下也装饰的十分漂亮,大小花灯都高高悬起灯火阑珊很是繁华。
当不知是第几对有情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慕苍漓总算想起今天是中元节,就算在神界这种节日也受男男女女的喜爱。
雪寒月停下,目光落在了一家店辅上挂着的花灯,慕苍漓顺着她的目光的望去,是个白色宫殿。
以细木为骨架,做成四角,骨架之间镶以绢纱和玻璃,绘各种图案,晶莹剔透。
花灯的颜色很朴素和雪寒月一样在万紫千红的花灯中与它们格格不入。
“姐...”
张开口,话还未说出口,雪寒月抬腿就走。
慕苍漓停留了片刻,目光一直盯在那宫灯上不知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