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天的成功,接下来的一周,小吃摊的生意越做越好。周围三个小区里常到小吃街吃饭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他们家柳记炸串的名字。
转眼到了六月,海城正式进入梅雨时节。
简桑一边把空掉的菜盘放到三轮车里面,一边看着落下的细雨皱眉。
这雨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导致最近菜价上涨,她每日的收益比之前下降了好几块。
所幸顾客没有减少,菜和羊肉串每天都能够正常卖完。
否则菜卖不完,拿回家又没放不住,那就非常糟糕了。
收拾好东西,简桑拿雨布将车身盖住,接着收起遮雨伞,套上雨衣,推着车子回家。
柳月萍和打着伞跟在她身边,母女两个一边走一边说话。
走到一个转角,简桑握住车把正要加力拐弯,身后忽然传过来急速的奔跑声。
那声音杂乱又急,在这个安静的拐弯处,与沙沙的雨声和在一起,平白让人心里不安。
简桑心里一颤,拉过柳月萍,“妈,你快去街口的公安局报警。”
“怎么回事?”柳月萍完全没有感知到危险,不解地看简桑,“为什么要去那儿?”
“等下解释给你听,现在你立刻去。”拽住柳月萍的胳膊,简桑用力将她往前一推,“快去!”
柳月萍仔细看简桑一眼,见她不是在开玩笑,拔腿就跑。
目送柳月萍远去,简桑深吸一口气,状若无事的继续拐弯。
她期望自己想岔了,后面来的人不是找她麻烦的。
但显然,她的第六感非常准确。
几秒钟后,看着围在自己身前的五个小混混,简桑握紧了三轮车把。
为首的小混混差不多十七八岁,穿着老爷衫和沙滩裤,一手拿烟,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中。
他盯着简桑看了七八秒,啐道:“你最近挺牛的呀,把别人的生意都给抢走了。”
简桑抿抿唇,“别人是谁?”
混混头子没想到她非但不害怕,还反问他,瞬间来了兴趣,抬脚按住三轮车的前车轮,“你觉得呢?”
简桑转转眼珠,“李记炸串?”
因为她做炸串生意火爆,最近几天小吃街多了好几家卖炸串的,但他们大多用料不讲究,口味差,所以顾客非常。李记炸串是其中生意最差的一家,它的摊主是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大妈,因为生意太烂,这位大妈昨天竟然异想天开地找简桑要求两家合并,简桑想都没想拒绝了。
仔细想想,这是自己最近得罪最狠的人。
对面,混混头子没料到简桑一张口就猜对了,愣了愣,哈哈大笑,“你这外乡人还挺聪明,不错,是李记炸串。老子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李记炸串的老板后面有人,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两家生意合并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挣钱,你好我也好!”
简桑有点想笑。
那李记炸串的摊主在现实中一定不受周围的邻里喜欢,动不动就想将别人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这是病!
淡笑一下,简桑眯起眼,“如果我不呢?”
“那老子就让你以后做不成生意!”混混头子抽出一根烟点上,吞吐着烟雾说:“你现在就给我答复。”
简桑垂眼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表,“你让我想一会儿。”
“可以。”混混头子深吸几口烟,“给你两分钟的时间。”
简桑:“两分钟太短了,五分钟行吗?”
“不行!”混混头子拔高声音,“必须两分...”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站在混混头子后面的小混混豁然变色,“大哥,有警察往这边走!”
他一说完,另一个小混混马上尖叫,“跟这女的一起的还有个老太婆,那老太婆不见了。”
混混头子腾地瞪大了眼,“你报了警?”
“对。”简桑缓缓咧嘴,“你们要是识相,就给我立刻走了。”
昏暗的灯光下,简桑白牙森森,凭空多了几分气势,混混头子一个激灵,回头对几人发号施令,“我们先走。”
几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往后撤。
他们一起离去,简桑听着声音,张嘴正要舒口气,肩膀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你可以啊,敢耍老子。”混混头头终究不甘心,于是让小弟们先走,自己返回找简桑的麻烦。反正今天进了局子,明天早上就能出来。
混混死猪不怕开水烫,使劲抓住简桑的肩膀:“老子不出口气,心里就不甘心。”
简桑面色一凛,“你想做什么?”
小混混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刀,没给简桑反应的时间,直接抬手在她左脸颊上划了一道。
有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简桑:“......”
小混混扳回一局,暂时没有那么生气了,眼看警察已经走到了近前,将刀随手一丢,拔腿就跑。
简桑低头看看刀子,取出手帕擦血迹。
*
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柳月萍返回来,恰好看见这场景,立刻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上跟她一起来的警察了,踉踉跄跄冲到简桑身边,注视着她的脸看,“桑桑,你怎么受伤了?”
“刚才有几个小混混找麻烦、”简桑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就一点伤,暂时难看罢了。”
说着,她定睛看跟柳月萍一起来的女警,“袭击我的是一个单眼皮个子不高的混混,已经跑了。此外他有几个同伴。”
“加起来一共五个男孩是吧!”女警在这个区域干了好几年,对这一片的情况了如指掌,捡起地上的刀看看,马上猜出了小混混的身份。
简桑颔首。
“这几个人还是不长记性。”女警说着话,掏出本子刷刷做记录,“他们都是惯犯了,你放心,等明天中午我就能把他们给抓到。到时候我让他们亲自给你送看病钱。”
“他们还能出来?”柳月萍在混乱的头脑中找回一缕神志,“不会坐牢吗?”
兴许是她们母女两个的形象都太惨,女警听到这话没有恼,好脾气地说:“坐不了,他们年纪达不到。另外案件不大,到不了坐牢的地步。”
柳月萍:“.......”居然是这样吗?
柳月萍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简桑在心里叹口气,接着跟女警告别回家。
才走到楼下,简桑弯腰正打算锁车,就听见秦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