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烈限手指紧扣崖壁，原本嶙峋崎岖的山壁上居然多了一个又一个小洞，他每一次将手贴在崖壁，手指微微弯曲，坚硬的石面便凹了进去，如同面团一般。
“师傅！”
孙笑川惊喜叫道，钱烈限抬头一望，相视一笑，加快了上来的速度。
钱烈限攀上最后一米石壁，直接跃了上来，站在崖间，面色轻松说不出的伟岸从容。
“师傅，你太牛批了吧，你怎么上来的。”
“切，没两把刷子能当你师傅？”
钱烈限翻了翻白眼，眼神瞧见了地上的两只大雕尸体，遂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
“笑川你行啊，这两只大鸟你都解决掉，不愧是我的徒弟。”钱烈限竖着大拇指道。
“师傅你好意思说，你不把我弄到这来，我哪能这么牛批啊，你徒弟差点就死了呢。”孙笑川愁着眉苦着脸说道，要不是他打不过师傅，肯定就马上动手了。
谁知悬崖一阵轻颤，原来两具大雕的尸体加上孙笑川与其师傅的重量，已经远超悬崖所能承受的极限，几秒后，悬崖立刻塌方坠落，两只大雕的尸体也滑落下去。
“笑川！”
钱烈限身法灵活，当即抓住孙笑川的手臂，用手卡在了崖壁，两人挂在了墙上。
“抓紧我！”
钱烈限手劲奇大无比，将孙笑川抬至自己的后背，孙笑川当即会意，双臂狠狠抱住了师傅的背心，双手紧扣在一起。
“走了。”
钱烈限低低吟着，整理下呼吸，沿着石壁慢慢攀下，孙笑川瞧见师傅每一下都能将石壁按出一个凹口，到底是多大的手劲才能办到啊。
虽说从上方望向下面高耸入云，但下来的时候除了冷风吹在背上生寒，其他也没有太多不适。
终于降落到地上，孙笑川跟钱烈限都长长舒了口气，地面的厚实质感让他们放心。
望着后方崖壁上一排排手按出来的凹凸处，孙笑川震撼无比，师傅堪比蟑螂壁虎啊，那么粗糙垂直的墙壁，若是他的话，直接从高处掉落了。
“师傅，你怎么办到的。”
孙笑川虽然知道自己办不到，但还不是忍不住问出来。
钱烈限轻轻拍了下孙笑川的头，没好气说道。
“你还说，你那么重。将气聚于掌心，用指尖发出，就是这样。”
不过钱烈限还是演示了一下，对着石壁用手掌拍击，石屑飞溅，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处便立刻显现出来。孙笑川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
“师傅，就是我前几日在掌心能够将冰雪化成冰锥，现在怎么又不行了？”
孙笑川从地上抄起一把积雪，想继续试一下，用力攒紧后发现只变成一个雪球，根本变不出那日的尖锐冰锥。
钱烈限若有所悟的想了想，便直接也抄起一把积雪，平举着单臂，握拳轻微用力，一根冰柱莽然冒了出来。
通体光滑反射着微光，散着一股寒气，尖锐的一角更是像人工打造一般，没有一点毛糙感。
“对，就是这样，前几日我就是如此办到了。”
接着，孙笑川就把这几日被人追堵，加上被大雕叼上悬崖，以及如何反杀大雕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好让师傅知晓。
“笑川，你看你，还是行的嘛，你已经突破到会气了。”
钱烈限听完后便大笑起来，拍了拍孙笑川的背，鼓励着他。因为他原本的意思也是逼一下孙笑川，很多时候突破不了只是一个契机问题，没想到真让他给突破了。
“这就是会气吗？”
孙笑川闻言一喜，原来自己已经突破，那日的悲愤激动居然已经进军会气境了。
“好好巩固，你根基太差，实力还不如某些褪凡境弟子呢，回去打坐冥想也别忘了。”
“是。”
钱烈限看了看天色，天遮着大片白云，阴暗阴暗的，不知道是中午还是下午。
“笑川走吧，回山去，跟上我。”
钱烈限迈开了步子，开始朝着某个方向奔跑，孙笑川无奈只得追了上去。不过钱烈限看起来在顾及孙笑川，没有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他跟上。
五百里的地，将近二百五十公里的距离，事实上孙笑川在五十公里的时候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倒地昏厥。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夜色入幕，居然回到了后山的草庐内。
一旁传来火柴爆裂的声音，寻声望去，钱烈限正洋洋洒洒坐在地上靠着几尾鲈鱼。鱼肉渐渐泛黄泛焦，散发着一股轻微的烤肉香。
瞧见徒儿的清醒，钱烈限拿着几尾已经烤好的鱼肉放到了孙笑川身旁。
“吃吧。”
“谢谢师傅。”
孙笑川心中涌出无限的暖意，师傅把自己带了回来，还给自己烤鱼吃。他想着想着，就忘了钱烈限对自己的严厉，在陌生世界感受如此真切的情意，居然眼眸变得晶莹起来。
“哟，孙笑川快哭了，哈哈哈哈。”
钱烈限瞧见孙笑川这个样子，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胡须随着下巴微颤，他不会安慰，只能用嘲笑的方式让孙笑川止泣。
孙笑川擦了擦眼睛，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师傅破坏气势倒是一把好手，一点情调也没有。
忽然，他想起一样东西，开始摸索着自己身上，甚至掀开床单翻找，可那东西没有一丝踪迹。孙笑川心中一悬，呼吸紧张起来。
“你在找这本书？”
钱烈限手指一挑，从那灰暗无光处幽幽飘过来一本古籍，若不是孙笑川知晓其中奥秘，绝对被这场景吓个半死。
古籍悬在空中，钱烈限神念一动，它立刻便自我打开翻阅起来。
“五行经，不错，是一本教人修行的古籍。是五行教的典籍，消失有几十年了，居然被你给找到了。”
“五行教？”孙笑川显然理解不了这个教派，毕竟他从师傅口中经常听到天一道，长生道，还有东瀛扶桑神道教之类，没听过什么五行教。
钱烈限叹了口气，说道。
“五行教本来是河北道的一个大教，五十年前就突然覆灭，不知所踪。”
他嘴角微张，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心里想到现在还不是时候，换了个轻松的口气继续说道。
“你翻阅的时候，照着它上面的动作做就行了，用来疏通经脉，活跃气血，对修炼也有帮助。虽然你目前突破会气境，但根基不稳，得好好筑基啊。”
五行经合闭，缓缓落到了孙笑川胸前。
“是，师傅。徒儿谨记。”
孙笑川点了点头，想起会气境能够隔空移物，便想现在立刻试一试，照着平时的冥想，孙笑川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本古籍之上。
嗯嗯嗯嗯嗯嗯，鼻间轻喘气息，耗费不少神力，古籍只轻微动了一下。孙笑川苦涩笑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极限就是这了。
想到师傅刚刚闲庭信步，如鱼得水的表演，孙笑川心中低落，自己何时能够完成这般操作。就像一个青铜选手，靠着多少练习能到王者境界呢。
钱烈限口中咀嚼着半条大鱼，塞满了口腔，含糊不清说道。
“笑川，你明天收拾下行囊，出发去长安，找我一个朋友，他会给你办入院手续。”
“停停停，师傅，怎么我刚回来又要走了，你嫌我吗？”
孙笑川举起了手掌，表示着自己的不解。
谁知钱烈限张牙舞爪，用手抚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拍打着自己前胸。噗的一声吐出半条嚼的稀烂烤鱼，骂道。
“鱼刺卡到我了。”
“不是我要赶你走，只是你现在境界太低，我教不了你太多，去书院对你发展更好。而且，我也不想你留在此地，毕竟危险。”
后面危险两字道出，着实提醒了孙笑川，到底何处而来的危险，是师傅得罪什么人了吗，还是教派不收拾师傅，会用自己杀鸡儆猴。
钱烈限没有说明白，继续道。
“去长安也比这里热闹，记住书院出身都能混个一官半职，只要你能修业结束。”
“徒儿谢谢师傅了。”
一提到当官，孙笑川心中窃喜，他没有丧失富贵的信念，当初甚至来此地入道也是为了成全富贵的，谁知师傅居然给他指了条明路。
钱烈限眯着眼睛瞧着孙笑川，哼了一声破坏了他的遐想。
“别以为书院好混，在我老友手下好好学，下次回来给我带鲁国的佳酿，忘了打死你！”
孙笑川神态故作镇定，收起那份激动的心情，郑重道。
“放心吧师傅，回来绝对给你带酒喝，茅台我都给你整过来。”
“茅台？那什么酒？我酒中至尊可是喝尽天下美酒呢，没听过这种酒。”
说起酒，钱烈限起了兴趣，自己行走天下游遍诸国，居然还有没尝过的美酒，那真是一大憾事。
“一种佳酿，家乡特产，有空我一定给师傅带过来。”
孙笑川挠着头，自知说漏嘴，只能含糊混了过去，毕竟也不用马上给师傅整茅台。
“行，睡吧。明天一早就去长安呢。”
“是。”
自从那次出差长生道后，孙笑川是真没休息好，又被师傅拉出去训练，还是在年头上。这次回来又要出差，不过是外出学习，比深山大荒里好了百倍，尤其是大唐国都长安，孙笑川想起那些里面的姑娘，心里就乐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