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急匆匆赶到了淑兰家的门口,就在不知不觉中,我右边一侧的身体又开始麻木了起来。
???不过,我此刻已经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了。
???我满怀着焦虑的心情,伸手拍响了小屋的房门。
???“谁呀?”从打屋里传出了淑兰的声音。
????“是我,方刚。”我满怀不安说道“淑兰,你怎么样了?赶紧打开门让我进去。”
????只听她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道:“门没有锁,你推一下就进来了。”
???我听她这样一说,忙迫不及待地推开屋门,迈步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地,我没有看到想象中——淑兰那痛苦不堪,甚至是垂死挣扎的血淋淋的场面。
????此刻,我只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刁钻少女,正坐在小床边眯着似笑非笑的眼晴看着我呢。
????我感到了一阵狐疑,愣愣地站在门前回望着她。
???“方瘸子,你傻站在门口干嘛?”只听她用似嗔似怨的语气说道“还不走过来接受我的奖励!”
???然后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妖,很甜。
???我的心头依然被迷惑萦绕着,就在茫然失措中,我迈开蹒跚的脚步走向她,一边由衷地问道“淑兰,你……你好了?肚子,肚子还疼吗?”
???她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满脸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对我说道:“方刚,你果然对我很好,没有让我失望哟。”
????我见她讲出这么一句不着边儿的话,一时间直感到莫名其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淑兰从小床边上缓缓地站起身来,她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那宽松外衣下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边故做妩媚地低头说道:“宝宝,你看爸爸多好。妈妈一吓唬他,他就跑过来看我们了。这回你放心了吧,不会再用小脚丫踹我了吧?”
???她说完,翻了我一眼,然后伸出芉手指了一下小床,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来坐下吧。你前两天买来的提子又甜又脆,我去给你洗几个,奖励你对我们的忠心。”
???淑兰讲完这些,我才猛然明白,原来她是无中生有地骗我为她着急,白白地跑来了一趟!
????我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气苦和委屈,原本已经有了病态反应的身体右侧,那种麻木感更明显了。
???我伸出手指,指向对面正自洋洋得意的淑兰,说道:“你……你……”
???我却因为气愤过度,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哟,干嘛?你是生气了吗!”淑兰把脸一板道“我不考验考验你,怎么能知道我和宝宝假如真的需要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来管我们?”
???她说完这些,又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幽怨地说:“世上男人都那么坏,我如果不考验你一下,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像他们一样,只会玩弄感情不想负责任。”
???我听她讲出这些,虽然似乎有些歪理。但是,我心里仍然对她愤懑难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气得用力抬起左腿,想跺一下脚宣泄。却没想到,当我左脚一离开地面时,整个右腿就像踩了棉花一样,毫无支撑能力了。
???我身体一晃,左脚来不及回地,整个身子却已经向右侧的小床上歪倒了下去。
???“唉哟干嘛!”在淑兰的惊叫声中,我挥舞手臂挣扎着,自下而下侧倒在了小床上,发出咕咚一声响。
???倒在小床上的我,又努力挣扎了几下,想爬起身来。
???但是随着右侧身体麻木感的迅速蔓延,我感到全身都在逐渐失去力量和知觉,只有头脑还是清醒的。
???我无助地躺在那里,望着站在小床边处的淑兰,望着她的表情由惊愕转变为恐惧。
???我内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就快要不行了。
???“方瘸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的!”淑兰终于蹲下身来,用惊疑的目光望着我说道”你一定不是真的有事了,你是在吓唬我,报复我刚才骗你跑来对不对?”
???她见我只是望着她,却不回答,眼中的恐惧更浓了。
???“你别装逼好吗?”淑兰突然色厉内荏地瞪起眼睛,大声叫骂道“你这个混蛋傻瓜,快给我起来,别以为耍赖就可以吓到我张淑兰。”
???说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我左侧的耳朵,用力向上一提。
???一刹那,我脑袋一下子离开了床,而那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的左耳根部,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忍不住嚎啕出声:“唉呀——哟……”
???淑兰听我大声喊叫,似乎有些心虚了,一松手将我的头丢回床上,然后她俯下身,几乎是鼻尖对鼻尖地贴在我的面前,吐气如兰的说道:“还跟我装是吗?你真要瘫了怎么还会知道疼?起来!快起来!”
???望着她那自鸣得意的凶残相,我被悲愤和无奈占据了全部心灵,只感到双眼一热,滚出了两行泪水。
演唱歌曲——梦醒时分
我此刻只感到万分痛心。
我努力凝聚自己浑身的力量到喉咙,艰难地说出颤抖的声音道:“淑……兰,我……不、是……装,装的……”
淑兰见我这样说,先是犹疑地望了我几秒钟,然后,只见她那双眯起的笑眼中,眼球一阵转动。
她突然撇了撇嘴角,然后站起来说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最会装洋祘,我才不信你呢!”
我见她这样说,心中更是着急,用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用力地摇头。
“方瘸子,别以为你能骗了我!”只见她一脸自信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姐家,你第一次装成鬼脸把我吓着了,第二次我就再也不信了那件事?”
我见她这样讲,心中只觉一阵羞愧与自责,因为我确实曾经借题发挥想伴鬼脸吓唬她,结果她没有上当!
可是今天,当我真正病情严重时,她却认定我是在假装!
就在我心中感到万般无奈之时,只见淑兰已经嘴角挂着坏笑,从靠墙的柜橱里拿出一包红色的东西。
她重新蹲在我面前,昧起双眼用一种亢奋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方刚,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吃过的辣牛筋吗?这可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平常我是舍不得给别人吃的。不过,我舍得给宝宝的爸爸吃。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这一包全都塞到你的嘴里,辣得你肠子冒火,痔疮流脓,嘻嘻,你起不起来?我倒数三个数,你自己看着办!”
我紧张地盯着她手里的那包辣牛筋,拼命的摇着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喊道:“不……不要,不……”
“三——”淑兰拉长了声音说出了第一个数。
我的额头开始向下流汗。
“二——!”当她加大音量喊出第二个数字时,我又气又急得浑身直抖。
“还不起来是吧?”她突然脸罩寒霜,狠狠地说道“我可要说最后一个数了,你别后悔……”
我知道,以她的狠心一定可以说到做到。
所以我拼尽全力挣动身体想坐起来,我的腰臀摆动间,砸在床上咚咚直响。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出现奇迹……
淑兰却在这时望着我嘲弄地道:“老方,你笑的时候有酒窝儿,怒的时候有酒窝,使劲儿的时候还有酒窝,真是太可爱了。”
只见她突然面色一整,眼看就要念出最后的那个“一”。
恰在这时,淑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对着我把食指竖在自己嘴唇中间,用眼睛瞪着我,意思是让我禁声。
我看着她手里的辣牛筋,真的不敢出声和挣动了。
她迅速地拿起了手机,走出小屋后,反手一关房门,却没有关严。
因为小屋里很静,我隐隐约约的听到她的声音说道:“什么,你都快到了,今天……好早呀……我在……拉面馆……你来……接我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淑兰急急忙忙跑回了小屋。
她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一样,看也不再看我一眼,而是对着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拿起化妆包,迅速地搞了一副艳妆。
然后,她从墙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套短衣裙,跑进了卫生间。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很快,她换好了那套撩人的衣服,从卫出来。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走过来伸出素手,一边啪啪地拍着我的脸颊,一边说道:“死瘸子,不管你是真的动不了还是耍赖,我现在顾不上理你了,我有事情先走了,晚上不回来哟。我不给你锁门,你要是能动就自己走,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还赖在这里,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汉你该懂的,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她说完,就换上了高跟鞋,匆匆离去了。
我躺在淑兰的小床上,小屋里静得让人感到无边地压抑。
我头脑中就像过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想着她刚才对我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早已颜面扫地,没有一丝尊严可言了。
我又回想起刚才,隐隐约约听到她接电话时的言语,不难猜到她是出去赴约。而直觉告诉我,约她出去的……象是一个与她的关系不同寻常的男人。
所以,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的念头……并开始厌恶起这间小屋里的一切。
我静静的躺在小床上,在安静中蓄力。
大约个把小时以后,我左侧的手臂终于可以使上点劲儿了。
就这样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我的左腿也能够轻微活动了。
“我要离开这里,不能待在这里等待无理的惩罚、受她给予的屈辱……”
一边想着,我一边试着向床边挪动身体。
几番努力之后,我“卟嗵”一声,翻身摔到了地上。
我用一只胳膊和腿向门口爬行着匍匐前进,在悲愤力量的支持下,终于爬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