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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应市长夫人白九笙生前的要求,简单为她操办了葬礼,从医院出来时,天空就飘起毛毛细雨,车里坐着的两个人神色不一,凤墨涵抱着白九笙的骨灰盒,洛相逢抱着写着“白九笙”的红木木牌,上面贴着一张白九笙的照片,带着慈母的微笑,二人身着一身黑色衣服。到了墓园,保镖为他们一行人打开车门,洛相逢为他撑着伞,脚踩皮鞋的凤墨离一步一步走向墓地,墓地也很简单,这是生前白九笙最爱的地方,是洛家的私人花园,种着她最爱的薰衣草,还有那棵他们一起种下的樱花树。一片紫色花海里,一棵粉色的树在山坡上,就想当初白九笙想的那样,想跟这棵树一样,一起看紫色的花,一起赏最后一抹夕阳。现在正准备把她葬在这里,让她永远像花儿那样活着。

在树旁,朝向夕阳的地方,挖了个坑,凤墨离把骨灰盒缓缓放进去,一把一把推着边沿的土,终于把那个小小的坑填上了,从保镖手里接过来樱花花束,轻轻地放在刚刚的新鲜的土上。洛相逢抱着红木碑,跟凤墨离一起,把它固定在树上,两人一同亲吻着木碑的一角,眼角落下了一颗让人难以发现的泪珠。

而洛天承自始至终都没有靠近,就在花园外静静地看着,静的吓人,“市长,要进去看看吗?”管家小心翼翼地问,洛天承轻轻摇头,“夫人也是希望你看她最后一眼的”洛天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当初是她救了我啊,是她把我从鬼门关拉过来的,他缓缓推开管家撑着伞的手,从他手里把伞拿过来,“我去看看她,我的恩人,我的爱人”。

从一个人的背影里能看到什么,能看到他现在的心情,后背不再是那么坚挺,迅速苍老的人,让人看了心疼。

洛天承走到他们身边,把伞放在花束上,别让雨打落了你的美丽。

“爸,你来啦”洛相逢带着淡淡的笑容,很勉强的那种,大概不想让他担心,将来他可能会自己面对人生。就这短短的几天,洛相逢从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长大了,知道用笑容掩饰悲伤了,学会自己挺过一切了。

亲朋好友们陆续到了,手持白色花束,“爸,他们来了”虽然说的是一切从简,可他们还是抵不过想念,顶着雨来看她最后一眼。花园门口,白父手里拿着的依旧是樱花,其他人的手里拿着百合,排着队走进来,把花依次围在樱花树周围,把那一团粉色紧紧围住,“妈咪,你又成仙女了”。

“父亲”凤墨离淡淡的叫他。洛天承抬头看他,这是白九笙最后留给他的孩子吗,这几天没仔细看他,这双眼睛却像极了她的,怪不得她会如此喜欢这个孩子,他朝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辜负你的母亲”。这“父子俩”相顾无言,两人现在一旁,等这些人上前祭拜。

“留下我们,你也真是舍得”韩露开口说了一句心冷的话。洛相逢从保镖伞下后退一步,抬起头看天,任雨水打在那张粉黛未施的脸上,看着天空,你到了吗?到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了吗?你成仙女了吗?见到玉皇大帝了吗?各种问号,最后出声说了一句“那你还想见到我吗?”保镖看着旁边的人,“小姐,进来吧,别淋雨了,会感冒的”

“不会的,它是善良的,怎么会舍得淋到我呢”掺着雨水,洛相逢长长的睫毛上出现了水滴,到底是哭了,还是真的雨水,她不说,大概就是掺着雨水的真眼泪吧!本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瞬间长大,带着她并不熟悉的坚强,一次次模仿大人的成长,不知她能否把悲伤藏的很好,把坚强驾驭地很好。一秒长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能力去保护自己,但是她能,她也能做到,是她在心里说的,所以五年后,她决定出国了,去她妈妈的学校,学习妈妈喜欢的专业,回来继承妈妈的公司。

……

五年后,洛相逢十五岁了,凤墨离十六岁,虽说时间是抹去悲伤的最好良药,但也是让思念加深的砝码,那重重的想念,一点一点地压在洛相逢心里,并不是她不爱自己的爸爸,只是在怪自己,刚开始对凤墨离也存在反感。一切事情都是从那个梦开始的,梦到自己的妈咪在那里成了别人的母后,为了救他命都舍得丢弃,她承认,她是嫉妒了,后来对凤墨离的仇恨慢慢减轻了,而且还有些依赖他了,这五年里,凤墨离都在给她讲他的故事,每次都骗她说自己隐隐约约记起来的,她也每次都信了。讲到他们母亲的事情,洛相逢默默地问了一句“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我要的是不会离开的那种,永远不离开的那种。

“好,我答应你,哥哥一直陪你!”凤墨离坚定地对她说。

明天便是白九笙祭日了,洛相逢会像往常一样跑大老远去给她买樱花花束,其实这也并不需要,这五年里,她在花园里栽满了樱花树,那条白九笙经常领着她跑步的小路上,一整条路上,都是樱花,这天小路,她取名为九笙路,这片花园也有了名字,九笙谷。

穿过小樱花道,便是那棵大樱花树了,感觉它有了白九笙的陪伴,它生长的欲发动人了,尤其是那个花瓣,比她的更加粉嫩,更加娇艳欲滴。她并不羡慕,因为她的这些樱花,本就是白九笙的陪衬。

二两樱花酿做酒,万杯不及你温柔。这花园被她打理的很好,快成了一个家,她不舍得浪费大樱花树上的每一片花瓣,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学酿酒,每当樱花开过一季,她便亲自来采摘它,精心挑选,精心酿造。凤墨离也尝过,确实别有一番味道,那种味道,令人难以描述。凤墨离也跟着她一起做她喜欢的事,尽量让她从悲伤里走出来“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妈妈吧,樱花开了呢!”凤墨离对她说。“嗯好,明天多陪陪她”,妈咪,我真的决定出国了,去你曾经待过的地方,找你年轻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天空带着蒙蒙细雨,不知是多少次出现这样的场面了,凤墨离早早地起来,在门口等她。洛天承做好了早饭,整整齐齐地摆在餐桌上,做的都是洛相逢最爱吃的,每到这天他都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五年了,没见过她开心的笑,放肆地玩,却爱上了画画,画曾经,画未来。

“阿逢,起来啦,吃饭吧,一会我们一起去”洛相逢抬头看向他,爸爸是从来不同他们一起去的,只会在他们祭拜完回来后自己驱车前去,连管家和保镖都不带,就只身去看她。

“嗯”

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餐桌上无吵无笑,只有洛天承淡淡地嘱托几句,然后又各怀心事地用餐。或许有一个人离开一段时间,这种生活会好点吧,洛相逢苦笑一声。

简简单单用完了早餐,洛天承开车载着两个人,三个人手中都默契地握着一束花。

“哥”洛相逢轻轻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就叫你一声。”

“爸爸,你有考虑过再找一位良人伴你后半生吗?”洛相逢口中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樱花,洛天承透过后视镜看她,沉默了,这究竟还是他的女儿吗,一点都不像一个孩子,十五岁的孩子。

“没想”

“爸爸,如果有合适的,找一个吧,毕竟我们陪不了你一生。”

就这样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到了花园。

“丢了的人真的回不来了,为自己想想吧!”到底洛相逢还是没敢看他的眼,语音一落,拿着花朝里面走去。无心欣赏路上的花了,快步走近墓地,把花放在树底下。“对不起”没有表达任何想念,脱口说了这句话,是为让爸爸再婚说对不起,还是离开她而说对不起,大概除了她无人可知了吧!

正午了,三个人也准备离开,“我想去外公那边一趟吧,想他了。”

“明天我送你去吧,我也挺想他的,好久没见了。”凤墨离就是单纯地想陪着她,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他尽量地选择寸步不离,怕一撒手,这个妹妹就远离他了。

“干嘛啊,去哪都要跟着我,我今天就去”洛相逢洋装生气,语气中还带着点调皮。

“没有啊,就是不放心嘛”凤墨离好像是被看穿了似的,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

“你们两个就别争啦,小逢去她外公那有啥不放心的”洛天承趁空插了一句话,看着洛相逢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容,他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啊。

刚回到家,洛相逢就去了卧室,悄悄拿出写好的信,放在他们俩的卧室,提着昨夜收拾好的行李箱,蹬蹬蹬地下了楼,“干嘛呢,想去几天啊,还带着行李”凤墨离看着这风风火火的人。“没几天,打算多陪陪她老人家,正好趁这几天公司有言叔叔和韩阿姨帮忙打理,我打算跟他一起出去玩玩。”凤墨离觉得这样也好,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错。两人又开车送洛相逢去了白家别墅,凤墨离提着行李箱跟着这两个人后面,一起进了白家大院,在白家用了晚饭后两人没有留宿,就驱车离开了。

客厅里剩下的两个人看着电视,沉默了一会之后,白父先开口了“真的决定好了,就这样离开了?”

“嗯,机票买好了,今晚九点的。”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拦你,可是你舍得吗,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白父问她。

“就当出去游玩啦,正好学习嘛,学我喜欢的东西,他们知道了,会支持的。”洛相逢面无表情

“嗯,那边我都打点好了,你安心读书便好。”

……

准备睡觉的凤墨离和洛天承看到了床头的信,看完后衣服都来不及换,连忙又开车去了白家,白父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看到匆忙跑来的两个人“阿逢呢,阿逢”凤墨离冲楼上喊着她的名字。

“别喊了,她走了,现在应该上飞机了,放手吧,让她出去闯荡一次!”白父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拍拍凤墨离的肩膀“她是我的外孙女,我更舍不得。”

真的走了,不是说让我陪你一辈子的吗?洛相逢,我们说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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