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问:“有办法了解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钟离:“大概能想到,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坐在阴影角落的钟离低垂面容让宁月看不清,只能看到满头的银发闪着刺目的光。心里发堵,这种感光让宁月很是不舒服。移步走过去,钟离抬手制止:“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怎么可能没事,宁月两步走过去,抬手点亮烛台,在明光的灯光下钟离无所遁形,那张精致的脸白到透明。总觉得钟离的头发更加雪白,这不是错觉。
手掌搭上钟离的肩头,掌心下的身体冰凉,基本感觉不到体温。虽然是一瞬钟离就闪身僻开,宁月还是感觉到那不正常的身体。
“怎么回事,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能力你避不开。是说清楚,还是让我过去。”
钟离:“我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刚才,为了帮源叔失去太多精气,如果可以,也把我结印两个时辰吧!”
宁月静静于钟离对视,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对于钟离那种千年老妖,宁月让前后加起来才六十多年的人生绝对看不透。钟离的眼里,沉静乌黑,平如镜面,在宁月的面前坚起淡淡的屏障,这是不让自己接近的表现。
如果宁月强行接近也是可以,却会让钟离不快。如果钟离不说,宁月也无法从中获得什么意识。
“那么,如你所愿。”
话落,一个光晕罩上钟离,坐在旁边的榻床上。两腿盘坐,双手结印,看了眼宁月,钟离闭上眼。
感知到钟离进入了冥想中自我修护,同时也感知到醉香楼里外暗处的气息。推开窗,全身漆黑的墨七站在两米外。多年的默契,宁月的一个眼神墨七都知道意思,墨七微点头,转身消失于原地。
关上窗,宁月把正个厢房结界起来,自己也闪身进了“乾坤府”。
两个时辰后宁月出来,看到眼开眼睛的钟离,转头看源叔。源叔身上的死气消失干净眉心中间出现一颗豆大的黑点,那里什么意思?
钟离靠着房柱,抬头看着宁月的脸,眼神晦暗不明,他一直拖着,就想着,多一天多一个时辰也是好的。可是,他忘记了那些千百年的怨恨。想到这里,本是为天下苍生祝福的灵簇却对天下生出了怨恨。这无疑在告诉钟离一个事实,宁月的破除会遭到更大的反噬。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贪婪、自私、无知造成的。
心里气血翻腾,钟离赶忙压下来,就这一时,宁月以转头看着钟离。
宁月:“你的身体表像看起来没事,实际也是在衰败吗?”
钟离:“只是想到一些往事,气血翻腾而已。天色以明,回去吧,我和源叔过两天就没事了。”
指着源叔头上的黑点,宁月问:“源叔为什么会出现黑点,是什么意思?”
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钟离低沉磁性的声音:“那是源叔的簇人在招唤源叔回去。”
“不明白?”
“源叔的簇人眉心中都有一个点,点的颜色决定这个人修习灵力的高低。当年源叔使用禁术时,灵气力歇,现在出现,表示源叔的灵力恢复。”
“不对,你没有说实话。”
“乾坤府里书籍基本以看完,其中就有使用禁术是有反噬的。而源叔使用的这种更是逆天之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源叔的时间在倒退。黑色,自古就是毁灭的意思,源叔不是恢复,而是在毁灭,更有可能,源叔会坠下深渊。”
钟离心中一阵叹息,宁月虽然没有恢复到皓月时期的水平,可对于事情的感知的反应还是一样。
低垂下眼,钟离不说,这是一种默认。
宁月问:“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源叔?”
一句轻语:“一切回到原点。”
声音很小,却是进入宁月耳里。
是呀,自己穿越重生不就是为了解除苍灵簇的咒术吗?而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平安无事到老。所以,时间真的不多了。同时,心里对于那个使用咒术禁固住的民簇也好奇起来。于其逃避,不如面对。
“现在我能做什么?”
“把灵源里的七色花给我一株吧!我有用。”
“拿什么装。”
“寒玉盒就行。”
钟离起身进入内室,一会儿拿着个檀术盒子出来打开,里面锦布上放着一个玉盒,盒子上面有一条红丝,宁月看出这是寒冰洞里出来的寒玉做成。
“早就想到有这一天?”
钟离扯了扯嘴角:“从来,我都是做两手准备,有备无患。”
点点头,宁月明白,拿上盒子闪身进入“乾坤府”里,宁月从来没有把七色花摘下来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乾坤府”的七色花以盛开,七种颜色发出七种幻彩交织,心蕊中的水滴更是满满。
宁月用意念挑了一朵开得最盛的七色花,放入玉盒中带了出去。同时,也放入一瓶花珠,用于备用。
看了两人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宁月也要回去了。在不回去,钟氏等人要担心了。
等宁月走后,钟离像是雕像般坐于窗前,周身泛开的死寂和悔恨像是实质的散开,让隐在暗处的众人心惊胆膻。也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也许过了半个时辰,钟离叫人进来,把宁月摘出的七色花让人送去远方。钟离还是决定,尽可能的让宁月享受到幸福的时光。当然,这付出的代价是以成倍的增长。
看到宁月平安回来的扶琴,松了一口气,宁月一走就是三个时辰,明知道宁月去了那里,自己又跟不去,还是会担心。在扶琴心里,宁月比任何人都重要。除了宁月是她的主子,更在于宁月给她的尊重,爱护。
宁月从来都不会随意指使,更不会打骂,对她有点像是孩子的爱护。扶琴对于这种偶尔的感觉生出自己精神不好的理由,在怎么样,宁月还是个孩子,也比自己小。虽然宁月是个和气的主子,扶琴却清楚的明白,宁月强大的自主,独立,自己从不感小瞧这位十岁的主子。
刚清洗完,韩嬷嬷到来,说是钟氏让宁月去前厅吃早食。原本想补觉的宁月抬脚去的钟氏的屋子,能陪钟氏一天就是一天,这样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