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言不发僵持了一会儿时九烟就听见了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她抬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点点的灯光正向这里移动着。
斐公子颤颤巍巍的瞥了瞥头,看见不远处虚晃的灯光他僵硬的笑了笑,对着时九烟道:“哼,你完了!”
时九烟站起身来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甩,手上那把匕首直勾勾的插在了斐公子两条腿之间的地上。
她双手抱臂站在原地,望着渐渐向她靠近的灯光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我到要看看云来书院的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不一会儿,原本黯淡无光的地方顷刻间被点亮。有数十名手抓灯笼的云来弟子团团将时九烟和斐公子包围了起来。
不一会儿从圈子外围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走进圈内,摸了摸胡须端详了时九烟和斐公子,开口便问时九烟道:“你是何人?”
“何人?”时九烟噗呲笑了一声,“门口那两位没有人和你说吗?”
那人没说话,只是试探性的往时九烟跟前走近了几步,才道:“不管你是何人,都不许在云来书院放肆!”
“云来书院?”时九烟轻笑着走到第一次匕首插入地里的地方,弯腰将匕首拔了出来,瞥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斐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了大杂院。”
进来的那个人恶狠狠的瞪了时九烟一眼,然后装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着她道:“你深夜造访定然是有事了,这样吧,你跟我去见我们院长吧。”
时九烟没说话,她只是慢悠悠的走到了斐公子跟前,脚一用劲直接将那匕首从地里踢了出来,高度掌握在正好能一伸手就抓到的地方,“劳驾,带路。”
时九烟跟着那个人一路往灯光聚集的地方走去。后面原来有几个提灯的弟子,现在都把灯笼给了别人,跑去扶斐公子了,据说是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了。
那人带着时九烟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院落里。
这个院落就建在进门的位置,辉煌而且气派,古色古香而且不失端庄。院落内潺潺环绕着檀木的清香。
进了房间,刚才搀扶这斐公子的弟子包括提灯的那些人纷纷都退了下去。顿时,硕大的房间只剩下时九烟,斐公子和刚才那个人。
“你究竟是何人?到我云来书院有何意图?”那人转身又问了时九烟一遍。
“你们书院的规矩可真是好笑,有客到访不去通知有关的先生反而去通知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说出去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那人又瞪了时九烟一眼,“我云来书院还不用你来教规矩,到了云来书院的地盘,自然是要遵守云来的规矩。敢在云来书院伤云来弟子,我看你是有胆子出去没胆子再进来了!”
“我一直是很懂规矩的,只不过有人越界,我不建议教教他如何做人。”
“真是放肆!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这是不把我们云来放在眼里!”
时九烟轻蔑一笑,“你们云来倒是要做出一些能让我放在眼里的事情啊。方才那种地方,我想身为云来书院的先生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那个人看了坐在一旁的斐公子一眼,道:“定是你来路不明斐升怕影响到书院风气才会暂且将你安排在那里的。”
斐公子当即点了点头。
来路不明?
“这样啊,那先生肯定也有在远方的故友吧?要不我和那边的人都打个招呼,说若先生去拜访故友为了不让先生影响风气暂且让你去荒山野岭等候如何?”时九烟抱臂,“怕生人影响了风气,只能说你们云来书院本身就有问题,否则我来拜访故友为什么不把我往大殿领反而让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怕是云来书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吧?据说刚才那个地方――闹鬼?”
话毕,时九烟以一种“你说话可得小心”的眼光睨了斐公子一眼。
“你真是胡说八道,我云来书院光明坦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时九烟一挑眉,“有没有这得问先生了,我想先生应该是心知肚明吧?”
“你这人分明不是来拜访故友,反倒像是来找我云来书院的茬儿的!”那人一拂袖道。
哈?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闲吗?
“我本就是来拜访故友,若你们云来还有些待客之道,今日这事就不会发生。说我来找茬儿你们配吗?更何况,好像是你们自己人在找茬儿吧?”
“你一直说你是来拜访故友,你是谁的故友?”
“时席君。”时九烟淡淡道。
她现在是男装,不方便说是时席君的亲人,也只能以时席君的故友来称。
“时席君的故友?哈哈哈,有意思。”
大殿里面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时九烟顺着声音的来源向一处看去。
那处有人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来。推开门的人住着拐杖,一身灰色衣裳,满头的白发和一张笑眯眯的脸。
刚才与时九烟对峙的那人看到这老头立刻转过了身,双手抱拳向他弯了弯腰,“院长。”
时九烟谁也不认识,但是毕竟在人家地盘,人家不惹她,她也不会去坏了别人的规矩。她没有像那人一样又是抱拳又是鞠躬,只是把抱臂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冲着那院长点了点头。
云来书院的院长――尉长空。
“我说梅先生啊,咱们云来可不是没规矩的地方。方才我在门后面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院长住着拐杖往梅先生那边去了去,伸手指了指他,然后转身对时九烟道,“方才老夫听你说,你是时席君的故友?”
时九烟点了点头,“正是。”
“哈哈!”院长扶着胡子笑了笑,“时席君啊,他一向独来独往,在书院里也就几个要好的朋友,你要说是他在外地的故友,”院子摇了摇头,“老夫不信呐。”
时九烟轻笑一声,“书院门口左边的牌匾上题了‘平等’二字。我看这二字,你们云来只做到了其中之一,剩下来的只让我觉得是在作秀。”
梅先生一听立刻伸出手指着时九烟,“你在说什么!”
“唉唉,梅先生,”院长伸出拐杖拦住了他,“既然有人给我们云来免费提意见,我们应当高兴才是。”
“方才院长说时席君不可能有故友,那我想问问院长您真的了解他吗?你们只知他是国师和侍女所生,便将知道的这一切无限放大,用这种事情去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做的有些片面了?”
院长没有说话。
时九烟接着道:“门口所写的‘平等’即在云来书院不分身份高低一视同仁吧?那方才所发生的事情,院长没有觉得和这二字有矛盾吗?您也许不知道他有故友,但并不代表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