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皇子根本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能赢,满不在乎,“行,道歉就道歉。”他也拿到了他的剑,拔出来,冲着江云筝勾勾手,“小妹妹,你先出手啊。”
景朝有一个规矩,比试时双方皆拿了自己的剑,只要不死,伤再重也是不能追究的。
这位皇子显然是知道的。
众人皆提起了心,只有国师大人叹口气,开始盘算怎么收拾烂摊子。
江云筝默默注视了几秒北漠皇子满身的破绽,算好招数,便出鞘了。
没人看清惊鸿怎么出的鞘,只看到剑影闪过,听到“噌”的一响。
江云筝脚下一点,身形如燕,眨眼间已移至北漠皇子面前,北漠皇子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无力的小丫头速度这么快,一下没反应好,立刻拿剑去挡。
也不过如此,就是速度快了点,可我就是大了你十余岁。
江云筝意本不在此,而是借力一跃,绣鞋直踢北漠皇子的脸。
她习武不过五年,要打大了十余岁的人还是有些吃力,但这北漠皇子目中无人,且底子轻浮,一身肌肉也不过是练来吓人的,而那些公子哥天天娇生惯养,北漠皇子好歹还是在北漠那种艰苦地区长大,要撂倒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北漠皇子别开脸想躲那一脚,却也只是堪堪避开,江云筝变踢为踩,在他右脸上狠狠一踩留下一个鞋印,再次借力退开回到地面上。
北漠皇子被一个小丫头正踹上脸,这比被人直接打倒还耻辱,原本只是玩玩的心理一下被激怒,他瞪着一身素裙的江云筝,心中已冒出了杀意。
“臭丫头你找死!”
转眼间剑风已至,席上不少夫人小姐没见过这种场面,认定她要死,吓得捂紧帕子发出惊呼。
江云筝脚下行起诡异步法,险险避过来势汹汹的一剑。
额角飘出几缕青丝,随着身体而摇动。
她再次出剑,借助身体矮小的优势,惊鸿轻而易举探入北漠皇子怀中,这一次剑尖直接划破了他的胸口。
北漠皇子剑已出,整个人是向前探去的,根本来不及收势,低头闻到铁锈味,几乎难以置信。
一剑还不够,江云筝手腕再动,惊鸿每到之处必留伤口。
北漠皇子一边捂着伤口一边铁青着脸不断后退。
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伤了!虽只是皮肉伤,但也令他感到压力。
江云筝并不想重伤北漠皇子,毕竟落下的名声不好,只是用惊鸿划破了他的皮肉。
江家剑法,惊鸿一剑!
心中默念江家剑法第一重的剑诀,江云筝一剑刺去,惊鸿剑身闪过淡白色灵光,似有千钧之力,直刺其腹,击断了北漠皇子用来抵挡的长剑,手腕再转,直接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条伤口。
全场寂静。
女孩素裙一尘不染,精致的小脸并没有因为胜利而带来任何喜悦的神情,平静无波,收回惊鸿入鞘,微微行了一礼,“北漠皇子,承让。”
北漠皇子的剑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手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染红了他的袖子,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断剑,也是一种输的方式。
他看起来已经懵掉了,低头看看断剑,再看看女孩,半晌憋出一句,“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赢我?!”
“你不过赢了几人,便觉得自己武艺高强,天下之大不乏天外高人,却也没有人敢说自己天下无敌。”
“自称大军当前也不畏惧,也不过是因为你是皇子,两军交战也会有人专门保护你,你才会无所畏惧。”
“若你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连我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你还敢说自己无所畏惧,天下无敌吗?”
这大概是江云筝今天进宫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了。她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如松,素白长裙,腰间挂着与她身形不符的银色长剑,不过八岁,却已有了大家风范,成熟稳重。
老皇帝突然重重一拍龙椅,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云筝丫头不愧是国师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武艺精湛,言辞稳重!”他看向也是面无表情的国师,“国师你教女有方啊。”
国师微微躬身,不卑不亢道,“陛下缪赞了,小女爱武,平日在家里就是习武,最多比平常人会一些,哪里说得上武艺精湛。”
“话不能这样说,来人,赏!朕今天看到新一代如此优秀,实在高兴!”他挥挥手,立刻有人端着漆盘上前,行至江云筝面前,盘中摆满了精致的珠宝首饰,。
本来应该是专门备下供老皇帝赏给接下来表演琴棋书画的贵族小姐的,她却靠比剑拿到了赏赐。
江云筝垂下眼睑,接过漆盘,“谢皇上赏赐。”
国师也告谢,父女俩皆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亲父女。
接下来北漠皇子按着赌约硬着头皮给那些子弟道歉,老皇帝也顺着台阶赏赐了一些东西以示安抚。
后面的年宴就这么过去了,但在年宴之后她江云筝的名声就流传开了。
江家有女,惊鸿一剑夺圣颜!
朝中形势有变,为了保护女儿,国师以养身体的名义把她送出安京,她便在二叔家过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