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带子,刺着君墨的眼睛,让她不得不微敛眸子,好看的眉头皱成“川”字。一只大手给温柔地将那眉头展开,随后,又收了回去。
君墨抬头转向风珩的位置,却回想起来自已看不见,又默默把头转回去,不言语。
“殿下,看不见也没关系。”风珩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她抬手,用手指在空中写字,不一会,一串红色的字便悬在空中:我分明听不见,可为何你说的话我能听的如此清晰?
“紫铭咒和驭冰术本是一对夫妻所创,可进行意识交流,我说的话,只有殿下能听到。”
君墨又抬手写道:怎么弄?
风珩微愣,随后笑道:“公主殿下竟不知?”
“忘了,想不起来。
”公主殿下想知道?”
“嗯。”
风珩闻言,在她的脸上轻啄一口。
君墨的脸瞬间黑了,过了一会儿又变得十分苍白。
“噗!”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猩红中透着点黑色。
“呼,这血总算是吐出来了。殿下,你现在应该可以说话了。”
“你是故意的?”君墨虽然能说话了,但声音是沙哑的。
“还望殿下恕罪,在下也是没有办法。”虽说是在求饶,可这语气还带有几分笑意。
“罢了,能将我气到吐血的,仅你一人而已。”
“哦?这倒是在下的荣幸了。”
君墨笑而不语,感受着清风的吹拂,仿佛和这自然融为了一体,听不到,看不见,也闻不到风中掺杂的花香,但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整个人都平静了。
“回去吧,我想睡会儿。”半晌,君墨的声音才响起。
“嗯,好。”
一高一矮,往回走去。
君墨躺下后,风珩帮她掖了掖被角,将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塞进被子,随后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出去了。
而君墨,意识被强行拉入了一片黑漆漆的地方,抬眼,前方立着一位纤尘不染的男子,看不出年纪,一袭白衣,墨发及踝,洁胜皓月。
“墨尘,五千年了。”男子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毫无波动。
“……”这是在和我说话?君墨表示不认识他的是谁。
“你这一世,叫君墨?君墨……墨尘……唉。”
“敢问阁下是?“
“你还是不肯回去吗?”
“……”她对天发誓,她真心没听懂!
“罢了,待你玩够了,再回来罢。星君之力先封入你体内,我会帮你解开第一重,剩下就靠你自己了。”言罢,手一挥,君墨便晕了过去,失去意识。
待君墨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而眼前的场景,刺得她心口一痛。
一个现代风的房间,十分凌乱,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站在墙角,无声地哭泣,双手不停地抹眼泪,而小孩面前,躺着两具年轻的尸体,表情痛苦,他们的身下,已汇成一个血潭,撕碎的衣物,破碎的杯子,四分五裂的茶几。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一只手提着血已经凝固了的刀,另一只手正拿着个吃了一半、带血的苹果。
那个小孩,是君墨无疑,而那两具体,则是她的父母。
心口痛得她眼前发黑,待视野清晰后,眼前的场景已换了一番。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抱着一个满身血的男子,男子的嘴一张一合,勉强挂着笑,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泪痕。
君墨阖了眼,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再经历一次地狱?是啊,五千年了,每一次转世,活不过十八岁,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备受欺凌、生不如死!五千年了,每一次都是,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脑海中的一幕幕,全是她的转世,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君墨无声地笑,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忘了比较好。
鬼王君陌?又有何用?父母双亡,唯一的弟弟不知去向。
六界某处。一个男子,腰上挂着一把剑,精黑色的,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仿佛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墨发高束,面无表情。
男子身后,是一堆残缺不全的尸体,血汇成潭,一身黑衣,滴血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