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绯……啧,这名字,有点耳熟……”君墨的手指在下巴上来回蹭着。
君墨一回头,对上了风珩含着几分笑意的眸子,清澈却深不见底。
“你还想灌醉我?”
“公主殿下误会了,昨日可是你自己提着酒坛子灌下去的,我可没逼你。”
君墨眉头微皱,这厮的逻辑有点缜密,不好突破。
“咱俩也不熟,以后别上我房顶了,怕坏。”君墨低下头,玩着手指,也不看风珩什么反应,又道:“你身份本不凡,又何必屈尊来此对我这般,我这儿应该没有阁下要的东西吧。”
“哦?公主怎知?好巧不巧在下想要的东西就在你身上。”风珩也不恼,眸子微眯。
君墨到有些诧异,道:“何物?”
风珩顿了顿,道:“你的真心。”
闻言,君墨顿时就炸毛了:“你是在做梦吗?我的心?你想都不用想!给了你,我还能活?”
风珩啼笑皆非,敢情这丫头没听懂他的话?摆摆手道:“也罢,今日你不愿见我,我明日再来便是。”
风珩走后,君墨倒有些无措,她并非听不懂风珩的话,只是不敢信而已。
没过一会儿,一个侍女来领君墨去吃饭,一路上,都未曾见过昳怜。
一个想法,在心中慢慢发芽。
饭后,君墨有些郁闷,那盘菜明明已经改进过了,为什么老爹吃了后脸都绿了?
手中还端着那盘菜,一直到了她自己的小院,抬眼向屋顶看去,没有那个红衣人。
君墨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牵她的那只大手,很暖,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过这么一个人,也是这样牵她的,具体是多久以前,已经久到记不清了。
回到卧房,君墨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未曾束起的一缕青丝,背后一阵冷风刮过,没有杀气,君墨回头,却是被吓了一跳,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一个有些透明的女子立在君墨面前。
君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端详了一会儿那张和她有九分像的脸,憋出来一句话:“你是……‘君墨’?”
“差不多吧,不过现在,你是‘君墨’,而我,就快要消失了。”
“深……黄昏造访,有何贵干?”君墨本来想说深夜的,但看了一眼窗外才刚坠到山尖的斜阳,顿时改了口。
“君墨”道:“我……还有三个未了的心愿,希望你能替我完成,事成之后,这具身体便归你了。”
君墨眉头微挑,道:“你且说说。”我就听听。
“第一,我想请你替我照顾好父亲。我从小因为母亲的故去和父亲产生了隔阂,一直没能好好尽孝,而今已无力回天……”
“第二,我想请你帮我找出对我下毒和杀了我的人,帮我报仇……”
君墨看着越来越透明的女子,道:“如君所愿。第三呢?”
“第三……”话还未说完,透明的身影便瞬间消散,化作万千星辉,璀璨夺目,颇为壮观。
一道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在君墨头上响起,君墨回头,顺着那平坦的小腹向上看去,果然看到了风珩那张招牌笑容。
“都说了离我远点,你离我那么近我看着很累。”君墨别开头,不再去看他那张无论哪个角度都帅气的脸。
“殿下不必理会她的话,这身体,本就是殿下的。”风珩充耳不闻,颜色不变。
“不是说让你走吗?你还来干嘛?”君墨挑眉。
“这才一会儿不见公主殿下,心中甚是想念,在下真的是离不开你呢。”风珩唇角勾起,笑得十分灿烂。
君墨鼻间一湿,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抬手一抹,入目一片猩红,她突然眼前一黑,晕过去了。眼睛合上前,她在风珩脸上看到一丝慌乱。
她自认,她从不是一个花痴。更不是一个见帅哥会流水流鼻血甚至晕倒的人。但是,这天,她不仅流鼻血了,而且还晕了!
睁眼,是一个古朴的房顶还有微弱的烛光,以及一张焦急的脸。
那脸上的嘴一张一合地听不清是在说什么,视野有些朦胧,抬手揉了揉,还是看不清楚,忽然头一歪,吐出一大口鲜血,还是那般刺眼。
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洒在君墨脸上,如小扇般的睫毛微颤,睁眼便是一对寒气逼人的紫眸。
她坐起身,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支着床,耳边隐隐约约有喊声,视线还是模糊,250度近视+250度散光的那种。
“殿下,你醒了?”这声音,格外地清晰,并且有些耳熟。
“……”君墨想要说话,可是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殿不不必心急,昨天隐藏在你体内的毒突然复发,不过已经将大部分清理干净了,哦,差点忘了,在下是公主殿下救下的一名小厮,名为风珩。”
君墨就是看不清,也猜得到此时风珩脸上一定挂着那招牌笑容。
她猜得不错,不过风珩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狠戾。
“还有些毒素残留在体内,成不了气候,只是会暂时封住殿下的视、听、嗅、言,过点时日便好,殿下不必担心。”风珩扶君墨下了床,挪到梳妆台前坐下,慢慢地给她梳头,然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随意插上几只步摇。
她没有动,只是安静地让风珩给她挽发,面无表情。
挽好发后,风珩没有扶她起来,倒是取了支眉笔,轻轻地为她描着青黛,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才将她扶起,轻柔地后给她套上外裙,随后,又用一根雪白的带子将她的眼睛蒙上。
收拾好后,风珩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