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得芭蕉叶上下起伏,只有那些落在飘散着炊烟的房顶,才不甘地被茅草挡住。
雨丝绸密,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温声细语的安慰;滴落在韩若思满是伤痕的脸上,又似温柔的抚摸。
柳眉微蹙!
小脸轻轻皱了几下,水灵灵的双眸便眯出了一丝小缝。
韩若思本以为自己会是躺在湖边,可当她睁开眼时,发现她却是躺在了一张木床上,松软的被褥让她感觉温暖而舒适。
天色开始暗淡,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屋里与天空同色,一间用竹片围建的房间,破烂不堪,一无所有,也并非一无所有,至少屋顶有一个大窟窿。
雨水从窟窿落下打在韩若思的脸上。
凉凉的,很清爽。
心里同样是哇凉哇凉的。
刚穿越而来,便经历种种悲伤,她惊魂未定,唯有抬头望天,心里才有一丝安宁。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被数十条恶犬攻击,被咬得遍体鳞伤,惶恐无助,无尽绝望。
说是梦!其实是寄身主人的经历,韩若思也知道,那便是寄身主人的经历,将军府发生的种种都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身上的伤便是那恶犬留下的,不过已经结咖了,也没先前那般痛。
寄身主人似乎和她自己遭遇同样痛苦。
将军府如此忘义,残忍,韩若思深深记在了心中。
她悲切闭眼,脑海里却是那八位镖师的死前惨状。心痛,悲伤,惋惜……
她不喜欢杀戮,可总是忘不掉那血淋淋的人头掉在自己的身前,溅了自己满脸鲜血。
都是为她而死的。
宛如心魔一般。
心里郁闷,悲伤,她含泪低头挠头,长发凌乱不堪。
就这样静静坐了很久,一声不吭,雨越下越大,长发渐渐湿润,忽然抬头睁眼,锋芒毕露,长发上的雨珠洒了满床,握着秀拳,一脸坚决。
她不想再逃避了,更不要懦弱,不想要这种狼狈不堪的生活,要坚强的活下去,要在这个世界活出精彩,将军府欠她的,只要她不死,都要加倍拿回来,她欠别人的,也将归还。
镖师们请你们安心!只要我韩若思不死,定当用尽全力为你们报仇……
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将军府的杀手,真相总会水落石出,仇早晚是要报的。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当下便是要养好身体。
随着一个脏巴巴廋兮兮,穿着粗衣麻布的小女孩儿走进来,才打断了韩若思的思考。那小女孩儿端着一漆黑土碗,碗里冒着白腾腾的热气,见韩若思坐立在床上,露出小虎牙微微一笑,满脸惊讶:“姐姐你醒了?”
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把韩若思从繁纷复杂的臆想中拉扯回来,看着小女孩儿脸上淡淡的笑容,她脸色不由一红,此时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
她心中一阵黯然,好生窘迫,只能顶着凌乱的长发,微笑点头。
她本想问那小女孩儿,这是哪?这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却发现还是说不了话,破灭了她的希望。
她记得在梦里自己是可以说话的,也不知独夫人给她吃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不禁黯然失色。
“姐姐,喝粥!娘说你喝白米粥身体才好得快。”小女孩儿端着有一大缺口的黑土碗,小心翼翼向床边靠近,粥在碗里荡漾着,双目直直盯着碗里,生怕荡出。
韩若思接过粥碗,伸手摸了一下小女孩脏兮兮如同乱草的头发,满脸微笑,用眼神致谢。
但低头一看,碗里哪是什么白米粥,分明就是一点米汤,米汤里全是泛黄的野菜叶,没有辣椒配料,更没有油光。
即便饥肠辘辘,韩若思没有一点食欲,只能干巴巴瞪着碗里咽口水。
雨势渐大,简陋的茅草屋根本挡不住雨水,雨水滴在碗沿上,滴滴答答。
“雨下大了!姐姐起床吃吧!我收拾一下被子,不然今晚要睡湿棉被了。”小女孩儿抬头看了看天,脏兮兮的脸蛋净是水珠,有些许忧愁。
雨天对古代这些穷苦人家来说,何尝不是一场忧愁。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当初背这首诗时,没有体会到诗人那般惆怅,当自己真真切切目睹诗中场景,韩若思深深体会到那种穷困潦倒的无奈。
韩若思掀开一张满是破洞的草编门帘,端着粥碗慢慢走出房间。
茅草屋共两间,内间是韩若思醒来睡的那间,除了几块石头,竹条,木棒拼凑,茅草铺盖而成的一张木床外,别无其他。
外间稍微大一点,不过屋顶的窟窿也大一点,地面很潮湿,还散发出淡淡的霉味,房间角落摆放着同样的木床,但床上没有棉被,只有茅草铺盖,和麻草编织而成的席子。
韩若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些什么,小女孩儿家只有一床被子,都让给了自己。
门口摆放着一个破烂的背篓,藤匡,和几个破烂的瓦罐。
破烂的瓦罐里正咕咚咕咚冒着泡,这便是煮饭用的器具,瓦罐里全是泛黄的野菜叶。
整个家简直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
已经不能用穷来形容了,简直颠覆了韩若思对穷的理解。
她不知道小女孩儿家到底为何穷困,但穷到这种地步,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小女孩儿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韩若思手中白米粥,忍不住舔了舔嘴巴。随后小手在粗糙的衣袖上擦了一下,弯腰端起破烂的土碗,碗里全是泛黄的野菜叶,便蹲下拿着粗糙小竹棍津津有味的吃着。
一旁的韩若思见小女孩儿表情愉悦,便试着夹一匹菜叶放在嘴中,嚼了几下便有想吐的感觉,明目张胆吐的话她感觉有些不妥,咬着牙硬生生咽了下去,那苦涩味简直不敢恭维,盐淡无味,味同嚼蜡。
根本下不了口,便端着粥碗,蹲在小女孩儿身旁发呆。
小女孩儿很快就吃了一碗,拿着木勺继续盛了一碗,韩若思发现小女孩又盛了一碗野菜汤,汤汁泛绿,让人不禁颤抖。
难怪小女孩儿瘦弱的身体简直像一阵风便可吹倒,脸颊干瘪,便是吃着野菜而营养不良。
小女孩儿双手端着土碗,喝着菜汤,双眼微眯,水嫩小脸满是幸福感,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韩若思发着愣,小眉微皱,脸色有些好奇:“姐姐为什么不吃呢?不好吃么?”
韩若思摇头,把自己的碗推到小女孩儿的身前,微微眨眼示意她吃白米粥。
小女孩儿盯着粥碗看了许久,用手中的小碗推回韩若思的粥碗,有些不舍的摇头:“娘说了,家里救急用的小米都要留给姐姐,这样姐姐的伤才会好得快。”
小女孩儿不禁看了下靠墙的烂瓦罐,瓦罐里还剩下两勺左右的碎米,但也成粘稠状,还隐隐能看清有米虫在米里蠕动。
显然这些是家里仅剩的一口粮。
在古代没有很好的存米方法,放久了便会被米虫蛀空,这是很常见的,虽然还可以吃,但需要很大的勇气,对于这种穷苦人家来说,只有每逢佳节才会拿出一点小米煮着吃,平日里都是吃这种野菜维持生活。
端着粥碗,韩若思心中五味杂陈,鼻子颇有些酸感,这家人太过善良,把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看着碗里的白米粥,她不再感到寒酸,一种淡淡的暖意萦绕着她。
回想起后世自己被男友无情杀害,穿越而来又被人追杀,无助过,悲伤过,绝望过,哭过……此时此刻面对如此温馨的场景,怎不叫人感动,腾腾热气扑面而来,她的双眸晶莹剔透。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小女孩儿慢慢放下手中的土碗,拧起衣袖轻轻去擦拭韩若思眼角的泪水。
韩若思轻轻摇头,吸了吸鼻子,擦了擦小女孩儿脏兮兮的小脸蛋,欣慰一笑。
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简单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饿,便笑着把粥碗再一次推到了小女孩儿的身前。
好在小女孩儿看懂了她的手势,睁大眼睛看着韩若思,愣了一下,便接过粥碗,笑着说:“那把这碗白米粥留给娘吃!”
“姐姐是不能说话吗?”小女孩儿一直好奇,看到韩若思打手势才不禁问道。
“嗯!”韩若思点头,再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如同乱草的头发。
其实她想问小女孩很多事,但不知道怎么表达,想着写字,却又不实际,小女孩定是不识字的,再说自己用的是简化字,和古代的字体有所区别。
听小女孩儿一直提起她娘,应该是母女相依为命,至于她爹爹应该不在家里,或许已经去世了!不然她家不会穷困到如此地步。
看天色开始朦胧,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茅屋檐上水牵成一根线的往下流,屋里开始积起了水。
小女孩儿收起碗筷,站在门口眺望远方,脸上挂着一丝担忧:“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回来呀?”
狂风骤雨,半边已经歪斜的茅屋,瑟瑟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要倒塌。
韩若思搂着身穿薄衣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口,外面水汽弥漫,景物模糊不清,她比了一下手势:“你娘去哪儿了?”
“娘说她去给姐姐采草药去了!”小女孩儿抬头仰望着韩若思,眼底净是担忧。
古代人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此时天都快黑了,按理来说早应该回来了,韩若思也不禁担心起来,正想问小女孩儿她娘去哪儿采药,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几声焦急的喊声。
“果子快出来,你娘从山上摔下来了。”
原来这小女孩儿叫果子。
韩若思微微一愣冒着大雨赶紧跑出房屋,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全身湿透,喘着粗气从院子里冲了进来。
“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果子站在屋内焦急的问道。
韩若思则是一把抓着少年的胳膊焦急打手势。
“在青牛山,快走快走。”少年来不及解释,拉着韩若思转身就跑。
“姐姐,等等我!”果子刚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便摔在积满雨水的院子里。
水花四溅,泥浆溅满果子满脸,却清晰能看见果子眼角的泪珠。
青牛山是村的后山,山上长有各种草药,村里人都知道那山是出了名的陡峭,全是断崖,早年间村里许多人上山采药,有不少人失足摔死的。
看着果子跌倒在泥水之中,韩若思甩开少年的手,转身从泥水中将果子抱起,跟着少年得身后狂奔,穿过无数跟田坎,便向后山跑去。
村子不算大,靠山而居,大约有二十来户人家,集中在一起,都是清一色的茅草屋,韩若思特意留意了下,整个村子只有果子家的屋顶挡不住光。
村子四面环山,整个村子便在坐落在一个盆地里,地势平坦,村前一条小河蜿蜒曲折流过。
韩若思猜想先前自己应该就是流到河边,才被果子家救的,至于那为救自己而死的镖师头颅,不知所踪。
河的两旁全是绿油油的农田。田坎边长满了杏树,开满了花,盎然生趣,狂风骤雨,雨水打得花瓣七零八落,从下而过长发上沾满了花瓣。
树下牡丹烂漫,娥罗多姿。
平坦的农田里流水哗哗,水清澈透明,稻田里时时传来蛙声,虫声。
环绕青山,木林绿绿葱葱,绿意盎然,宛如人间仙境。
但韩若思此时毫无心情欣赏村头美景。
虽然果子娘对她没有任何亲情感受,但是果子娘救了她,又是为她采药而摔下山谷,她心里万分担心与内疚,甚至有些害怕。
她怕果子娘死了,留下一个七岁的果子自己怎么带?
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都已经寸步难行,怎么才能带一个小女孩儿。
在少年的带领下,韩若思背着果子快跑,隔着水雾在离青牛山山脚几十米,就已经看到有许多人围在了山脚。
“让开让开,果子来了!”带路的少年大声喊道。
围着大约十来个人,应该都是村里的人,韩若思一个也不认识,有小孩,老人,妇女,没有一个壮丁。
靠近人群后,韩若思赶紧蹲下来放下背上的果子,双手撑着膝盖,深吸几口气,撑腰冲进人群中就看到果子娘躺在山脚的草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一位老人正蹲果子娘身旁,看其打扮应该是名老巫医,他把了把果子娘的颈脖脉动,再翻了翻果子娘的眼皮,随后脸色一沉,起身摸了摸果子的头,摇头叹息道:“摔的时间过长,发现太晚,无力回天了,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
忽然间山脚不再幽深,整个村子轻了许多,雨越下越大,雨中弥漫着悲伤。
果子看着娘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就已经被吓傻眼了,再听到老巫医格外刺耳的叹息,果子瞬间泪崩,双脚一软便跪在草地上。
哒!
地上的雨水飞溅,硕大的雨珠打得果子睁不开眼,湿透的长发低垂着,伏在果子娘的身上,小手不断摇动这草地上果子娘的尸体,悲痛叫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哭喊了许久,却毫无反应!
看着巫医要离去,果子跪着爬到老巫医的身旁,抱着老巫医的大腿哭喊道:“大夫!你救救我娘,你救救我娘啊,你一定有办法!你是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如果你要银子的话,果子做牛做马去挣钱还你,请你一定要救我娘……”
哭喊声格外刺耳,四周全是叹息声,老巫医任凭果子抱着自己的大腿,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叹息,他不敢说“没救了”这三个字,他怕果子的心碎一地。
在场的人低头默哀,何尝不悲伤。
七岁小女孩儿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打击是多么大啊!
一旁的韩若思体会到果子与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那般无助与伤痛。
又一个人为自己而死,韩若思心里万分悲痛。
看着地上的果子娘浑身湿透,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草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紫,嘴皮已经变得紫黑色。
忽然,韩若思恍然一下,她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
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啊!
根本不是摔伤。
她赶紧蹲下来,伸出手指放在果子娘的鼻下,果真没有了呼吸,再摸了摸颈脖有一丝细微的跳动,如果不仔细感受是感受不出来的,还有温度,身体还没僵硬。
正如韩若思所料,果子娘还没有死,只是死亡休克。
死亡休克也叫假死,表面看上去是死了的,其实还可以抢救。
好在正赶上死亡休克这个时间,只不过要想恢复呼吸需要心肺复苏。
这一秒也耽误不起!
“果子,快点过来找伤口,你娘不是摔死的,是被毒蛇咬了!”
“该死!忘记了自己说不了话。”
韩若思有些激动,甚至很高兴,她不能说话,谁也指望不上,所有事都要自己来。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看果子娘的脸色估计毒液已经快侵入心脏,当务之急是先给果子娘进行心脏复苏。
韩若思跪在草地上,先掐了掐人中,再双手合十,缓缓放在果子娘的胸口,不停的猛烈按果子娘的胸口。
大学时军训的时候,韩若思做过心脏复苏抢救的训练,自然手法比较娴熟。
周围的人脸色惊讶,一脸好奇看着韩若思奇怪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果子也含泪看着韩若思。
大雨不停的下,所有人都站在雨中,内心沉重,没人离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按了四十几下,韩若思明显感到果子娘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她心里一大喜,说不出的激动。
有希望了!
人工呼吸!韩若思的脑海里首先闪出这一个词,她急忙捏着果子娘的鼻子,随后两人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
“这是在干嘛!”四周的人一阵躁动,这动作有伤风雅,有人怀疑韩若思是在玷污尸体,一个老人甚至准备上前拉开韩若思。
可就在这时,果子娘的手轻轻一动,便开始咳嗽起来。
“这这……这怎么回事?”周围的人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惊讶,那老巫医脸色更是诡异,急忙眨眨眼,确定这不是幻觉,这简直就是死后重生啊!
果子用小拳揉了揉眼睛,擦掉眼角的泪水,急匆匆爬到韩若思身,小脸满是诧异。
小手紧紧握着果子娘的右手,睁大眼睛看着韩若思,眼里泛着血丝,激动的问道:“姐~姐!我娘是不是有救了,我娘是不是有救了?”
韩若思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没有回应果子,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拿不准。但值得高兴的是果子娘恢复了呼吸。
她还是不敢大意。
当下不知果子娘被哪一种毒蛇所伤,毒蛇种类千差万别,毒性大小自然也不太同。
即便是在医学超级发达的21世纪,有的人被毒蛇咬后,还来不及送医院就死了。
毒蛇通常喜爱的部位不过是手上,脚上,脖子上,韩若思决定从手上开始察看,一挽起果子娘的衣袖,她心里一惊,黑色红肿已经从手腕处延伸到手臂,果子娘被毒蛇咬伤的位置在手臂上,两个清晰可见的小洞,被雨水侵泡后伤口明显扩大了补上,伤口周围红肿发黑,原本纤细的手臂粗了一大圈。
“我要刀,刀,快!”
她轻轻拍了拍额头,怎么又忘了不能说话!
来不及犹豫,她直接脱掉湿透的衣服,只剩短袖在雨中颤抖,在旁边草地上的一块石头上把衣服划开一条口子,撕成几块布条死死缠绕在果子娘的胳膊上,确定布条足够紧后,便跪下抬起果子娘的手臂,把嘴放在伤口处使劲吸了起来。
后世她自幼便在农村长大,经常听奶奶说谁谁谁被毒蛇咬后便死在路上,久而久之,便跟着奶奶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救治方法。
用布条缠在伤口的上方,可以降低毒素的扩散,用嘴吸出毒液是最简单,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这方法从古代传到21世纪,还未曾改变。
但嘴吸毒的需要格外小心,倘若嘴里有伤口,也会中毒,至于一不小心把毒液吞到肚子里了,按生物学的理论来说,其实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毒液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人类的胃是个神奇的东西,自然界百分之九十的东西都可以消化。
至于吞下去的后果是什么?那自然有试了才知道,韩若思自然不会冒这个险。
“噗”
随着一口口黑血被吸出吐在草地之上,果子娘的手臂开始恢复常色,嘴皮渐渐变得红润,脸色也稍稍变好,直到吸到一口口鲜血后,韩若思便停止吸毒。
咕咕咕!
呸!
山脚旁是一丘农田,雨点斜打在水上,激起了朵朵水花,说是农田还不如说是一个水池,就是用石块简单围成的,韩若思伏在田边不断向嘴里灌水漱口。
随后又回到果子娘的身旁,十来个人的目光全在韩若思的身上,忽然间在他们的眼中韩若思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人。
她在周围兜了一圈,准备寻找一些解蛇毒的草药,虽说大部分的毒液已经被她吸出,可果子娘的身体里还残留一些,必须借助草药解毒。
曾经她在中医药书上看到过在毒蛇活动的周围必定会有一种草药可以解毒,好像叫什么七叶一枝花。
这正符合道家思想,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七叶一枝花是最好的解毒草之一,不过不常见。
其实可以解蛇毒的草药有很多,最常见不过是金银花,蒲公英,蛇莓。
只兜了一圈,便找到金银花蒲公英,还好这些植物和后世没有太大差别一眼就认出来了。
离草地大概十来米左右的岩石上长着几株蛇莓,红红的果子,类似草莓一般,正当韩若思伸手去摘之时。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个褐色的蛇头盘踞在干燥的岩石之下,它狡黠的吐着信子,警觉的停了下来,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蜷缩着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张开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滴着的毒液。
那是五步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