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不出来还有你怕的东西,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掠你来挨冻的。”
话落间那人忽然转身,退下薄裘缓缓为慕泽瑜披上,一双深邃黑眸里藏不住无限温柔。
这时那里还寻得见月影夫人的半分影子。
慕泽瑜看着为自己着薄裘的男子,那俊眼修眉间道不出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男子的气息拂在慕泽瑜冻得通红脸颊上,落在脸颊上的残雪被暖暖的鼻息融化,与那喜悦的泪水混为一体。
寒江看着自己思恋了很久的人儿,细长的手指轻抚着慕泽瑜脸上的泪水:
“瑜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慕泽瑜把女儿家该有的喜悦和无尽相思都藏进了这皑皑白雪,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不相见时相思,相见时又怕离别。
“你今晚怎么来了?”
寒江看着就连说话都在冒寒气的慕泽瑜,估计把她掠来这儿冻坏了吧,这么些年了他依旧还是怕冷的不行。
“瑜儿,这里雪大,我们去山腰吧。”
慕泽瑜只有遇见他时才能像个女儿家,朱颜难掩她喜悦之情:
“阁主吩咐,不敢不从。”
当年慕泽瑜想瞒着所有人回北狄打探自己的身事,不料在路过曲水岭时被人追杀,那时年仅十岁的慕泽瑜并没有像其它小孩那样害怕,但最后还是被追杀她的人逼落悬崖。
小慕泽瑜在坠崖那一刻脑海里全是月影夫人各种不待见,慕鹤荣告诉慕泽瑜月影夫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相信便去问了和父亲一起跟着回来的夜清河,没有想到夜清河那也不知晓,后来在将军府常听别人说有个刁蛮的大小姐原来和自己同一天生日,那么月影夫人怎会是自己亲生母亲呢?
满心都是疑惑的小慕泽瑜就这样死去时有多么的心有不甘,但是多年后的慕泽瑜依旧没有机会明白自己的身事,如果再去北狄将军府便会被通敌之罪灭门。
小慕泽瑜急速下坠的身子突然间停止,被挂在了一檐角上,侧身一看原来这悬岩上居然有意阁楼,此阁楼依岩而筑,远远的看上去给人感觉就像是白云托着阁楼一般,阁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原来这便是人间仙境,果真仙境只有人死了才可到达。
小慕泽瑜也为自己已经魂游游太虚,便一直在檐角上挂着。
寒江看着陷入沉思的慕泽瑜,用树枝挑了挑了火堆,原本将要熄灭的火堆就被这样轻轻一挑燃得更旺了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明艳的火光映在了慕泽瑜那清秀的脸上,顿时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良久寒江还是打断了慕泽瑜对往事的沉思。
“瑜儿,可想再回凌烟阁。”
寒江此次来得目的便是带慕泽瑜回去,他不想让慕泽瑜卷入风起云涌的朝堂。
慕泽瑜回过神来,美眸看进了一双满是柔情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眼,那是在她在梦里出现过多次的场景。
“我……。”
“你看那边有一个山洞,好像还有火光,公子应该在那边。”
慕泽瑜刚想答应寒江回凌烟阁,不料外面传来的声音将她的话打断,寒江看着慕泽瑜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心知慕泽瑜不愿意回去,是呀这个将军府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呢,思及于此寒江也没有再问慕泽瑜愿不愿意回去的事。
“她们来找我了,她们都知道我是被月影夫人掠到这儿的,你还是先离开吧。”
寒江此生都没有想过,一颗棋子居然会胜了全局,不过胜了又如何,棋子终究是棋子。
“这个给你,如果有天想回来便回来。”
话音还在慕泽瑜耳边绕,山峦之间那还有寒江半丝踪迹。
慕泽瑜将寒江给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整个人往洞壁上一靠,双目紧闭,手指一度发力,瞬间气息絮乱。
“公子。”
“瑜儿……”
“哥哥……”
“少爷……”
各种声音在慕泽瑜耳边响起。
“公子受伤了,月影夫人怎可这般歹毒,居然谋害公子。”
众多声音中唯有这句话让慕泽瑜感觉非常悦耳。
夜清河和慕天雅带着一众家丁去月影夫人寝居,却发现月影夫人根本没有在将军府,随之便往着慕泽瑜消失的地方追寻,跟着一路留下的记号便寻到了这仙危峰山腰,远远看见洞口有火影闪动,这才寻了过来。
山洞里慕泽瑜受伤,月影夫人早就没有了去向,还好赶来的及时,不燃慕泽瑜就没有命了,慕泽瑜最怕寒冷。
夜清河看着伤得不轻的慕泽瑜,急忙把她往背上一背,急促间一物从慕泽瑜怀中掉落,众人慌忙中完全没有发现此物。
往常安静的泽瑜居因为主人带伤归来而格外喧嚣。
抚绿听着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感知事情不妙,那怕公子在将军府是个废柴但夫人终究还是出手了,捋了捋神抚绿放下手中的药盏去开了门。
“少爷怎么了。”
抚绿知道月影夫人会出手,可是这也太快了,不就是与相府婚约没有成吗。
不知道是那个家丁被吓坏了,声音尖锐:
“快去禀告将军和夫人少爷病重了,病重了。”
慕泽瑜听到这话,一丝笑意跃然心上。
夜清河满脑子都在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如果不是月影夫人还会是谁呢?承相府?没有可能,公子武功还没有差到让人随便带走的地步,那就只剩下公子愿意跟他走的人,那就只有他了但是他又怎么会伤了公子呢?
“夜侍卫,夜侍卫……”
去传达消息的的家丁回来看见正在走神的夜清河,觉得今夜好像每个人都跟往常不一样了。
“如何……将军和夫人来了吗?”
夜清河明知道月影夫人不在府中,但还是想看自己猜对了没。
“将军和夫人都没有在府中。”
夜清河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似的:
“你说什么?将军也不在府中?还是他们都不想来看公子?”
家丁看着夜清河步步逼近的寒光,不觉往后退了数步:
“小的,说的都是真的,马总管把将军府翻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将军和夫人。”
夜清河看着家丁恐惧的样子,像是没有说假,忽然右手一扬,一令牌飞了出去瞬间钉在了朱壁上与朱壁无缝衔接。
这正是将军府府令
“传令下去,全府戒备。”
慕天雅看着嘴唇发白,昏迷不醒的慕泽瑜哭着跑了出去,外面的辛夷花在夜色中依旧开得满园芳香,悬挂在树梢上的弯月,清冷而孤雅。